第88章 胡烈兵取阳平关,钟会招降两城。
傅佥刚带军出城,却听背后城门轰然关闭,傅佥不觉回头,然却未多想,只觉蒋舒乃蜀汉忠臣:“蒋将军为保阳平关安危,竟然防范于无时无刻。”
不时遂与胡烈阵圆,两军对垒。
胡烈看着大义凛然的傅佥,不觉心生喜爱之色:“众人皆言傅佥乃蜀汉忠臣,骁勇善战,今日一见,果不为虚也。今司马大将军意欲吞并西蜀,到时必是尽用蜀国人材,如果傅佥投降过来,岂不有助于大将军一统天下?”
想到此处,不觉勒马直至阵前,面对傅佥马上躬身:“傅将军,如今我家大将军意欲一统天下,取西蜀只是早晚之事,傅将军当为天下子民计,细思如今利害关系,不若趁势就此投了我大魏方为上策,到时自然是封官荫子、加官进爵,傅将军何苦为如此昏暗朝廷卖命,徒负大将军忠义?”
傅佥见胡烈阵前劝降,却是大义凛然,不由手指胡烈呵斥:“如今天下三分,各国当护国安民,好生繁衍生息,然司马昭却是穷兵黩武,侵犯我蜀汉边关,其又有何大义可言?今佥阵前,岂能为苟活而做无君无父之事?必取尔等之命,以安我蜀汉社稷,以慰天下黎民!”
边说,边就纵马提刀直奔胡烈。
胡烈看着大义凛然的傅佥提刀气势汹汹而来,无奈只得催马迎战,奈何一心只想收服傅佥,故攻击之时,则是十分力只用八分,处处防范莫伤了傅佥。
然傅佥却是杀敌心切,岂能就此放过胡烈?只顾纵马冲杀,不觉奋战三个回合,合合皆是全力,傅佥如此,胡烈哪能招架的住?不觉败下阵来。
傅佥见胡烈败阵,却是觉得时机已到,顺势挥手,直命军士攻击,蜀军军士见傅佥得胜,便就趁胜追击,不时便就皆进胡烈埋伏好包围圈内。
然胡烈却是只为傅佥能降,此时却是并不出伏兵绞杀傅佥,只边败退边就回首继续劝降:“大将军快快投降,只怕慢了再也回不得城去!”
胡烈一句话忽的提醒傅佥:“如今形势据城固守方为上策,岂能因了小胜而追击?一旦远离平阳关,只怕会中胡烈调虎离山之计。”
遂就赶紧勒马,不再追击。
胡烈见傅佥兵退,却是赶紧停马挥手,只让魏军向前,魏军得胡烈进军手势,转瞬之间又皆跟随傅佥之军而来。
傅佥见魏军转瞬之间由退转攻,不由大叹:“胡烈果是统兵好手,竟然在转瞬之间便又集兵如初,吾不如烈,还是进城为妥。”
遂就下令:“诸位将士,快快退回城中。”
诸位将士听了,赶紧调转阵形,直奔阳平关而来,欲要进城。
然,如今城门已被蒋舒紧紧关闭,傅佥又如何进得城去?
遂就城下高声呼叫:“蒋将军,速速开城。”
话未落地,却是只见城墙之上闪出蒋舒:“傅将军,如今舒已降魏,大将军还是就此投降了吧。”
傅佥听蒋舒已然投魏,不觉愤然仰天长啸:“蒋舒,汝乃小人也!”
说话之时,只觉胸中滚热,蓦然之间,傅佥忽的喷出一口鲜血:“某中蒋舒之计。”
然城墙之上,蒋舒看着口吐鲜血的傅佥,不由痛哭流涕,对着傅佥苦苦哀劝:“大将军,如今朝廷昏暗,我等舍命保他,还有何宜?想我等发救援战报月余,如今却是不见半点救援之兵,朝廷不顾我等生死,我等为何却是要为他丢命?大将军,还是降了吧,所谓忠臣保明主,不过如此。”
傅佥听蒋舒如此,不觉手指蒋舒颤抖不已,然却是一时之间气的发不出一言。
此时胡烈阵前看着口吐鲜血的傅佥,不由更加佩服:“傅将军,何苦如此不顾惜自家性命?快快投降了吧。”
胡烈一句话,犹如烈火添柴,不由气炸傅佥肺,猛然转身,马上刀直指胡烈:“诸位将士,皆要向前,斩杀此人于马下!”
傅佥一句话,只见蜀军猛然间皆都奔胡烈杀来。
胡烈见势,无奈马上大呼一声:“杀敌!”
话声落地,忽见左右两翼杀出成千上万的伏兵,转瞬之间便就把蜀军斩杀了十之八九。
而此时的傅佥,更是被魏军团团围在核心,左右冲杀却也突围不出去了,眼见就要命丧魏军阵中。
胡烈看着奋力厮杀的傅佥,更加痛惜,不由呵斥开众位军士,纵马傅佥面前:“傅将军,还是保命要紧,如今降了,也是我大魏忠臣!”
傅佥看着胡烈,知今日若果不投降必死无疑,遂就大义凛然下马,猛然间只把大刀插于地上,整整衣冠盔甲,腰间抽出宝剑放于脖颈之下:“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即便我主昏暗无能也是我主,此岂能是我傅佥叛变之借口?既然如今佥无能为力不能退敌,当以死尽忠报效我蜀汉,生为蜀汉人,死为蜀汉鬼。”
说罢,便就猛然转动宝剑,自刎于阳平关下。
胡烈看着自刎的傅佥轰然倒地,不觉泪流满面赞叹:“傅将军果乃蜀汉忠臣也。”
叹罢,遂就报于钟会,不时钟会到达,也对傅佥之死唏嘘感慨一番,便就率军进了阳平关。
钟会进了阳平关,即刻升帐,询问汉、乐两城战事。
不时参军羊琇向前禀告:“汉、乐两城乃是诸葛武侯在时所筑,城高墙厚,坚如磐石,且两城城墙之上滚木礌石堆积如山,诸葛武侯所传十矢连弩更有数十架布于城墙之上、吊桥两边。李辅、荀凯两位将军自得令攻击两城以来,虽殊死攻城,却是伤亡十之有三然不得进。如今拒守乐城者乃是蜀将王含,英勇无比,拒守汉城者乃蜀将蒋斌,乃是蜀汉忠臣蒋琬之子,其人不仅骁勇善战,更是蜀汉忠臣。故依琇之见,若果还是直命李辅、荀凯两位将军死攻,必然会加大伤亡,既然大将军早晚要吞并西蜀,不若为魏蜀军士性命所计,委派降将蒋舒劝降为妥。”
钟会听了,不觉对羊琇刮目相看:“羊参军所言,正合我意。”
遂就唤蒋舒到中军帐中。
不时,蒋舒即到,见钟会端坐于中军帐中,不由“噗通”跪倒:“罪将蒋舒愿于大将军鞍前马后效劳!”
钟会见了,不由面含微笑站起,向前搀扶起蒋舒:“此正是会用将军之时。”
蒋舒听了,不由赶紧屈身向前:“末将愿听大将军调遣!”
钟会看着蒋舒如此,不胜欢喜:“某家听闻拒守汉城者乃是蒋琬之子蒋斌,而某家甚是敬重蒋琬,故某家有意于蒋斌修书一封,委将军前去送达,先劝降蒋斌,后劝降王含,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如此时刻,蒋舒开心都来不及,如何不应?
遂赶紧又躬身钟会:“末将必不辱使命。”
钟会不由大喜,即刻伏身案前,与蒋斌修书一封,修毕,即刻让参军羊琇陪同蒋舒,一并前往汉城,先行劝降蒋斌。
且说蒋斌连日来拒守汉城抵抗荀凯攻击,却是见荀凯死命不退,而背后成都却无有援军而来,不由叹气:“如今朝廷竟然昏暗至此,只顾享乐却是不顾边关将士生死,如此下去,我蜀汉还能支撑多久?”
不禁连连叹气,捶首顿足。
正叹之时,却见守城军士来报:“城墙之下阳平关守将蒋舒来见。”
蒋斌听了,以为乃是阳平关援军到达,不由大喜,连连回复:“速速开城迎将进来。”
不时,蒋舒、羊琇即到中军帐中。
蒋斌看着蒋舒,不由赶紧躬身向前:“某等公援军久矣!”
蒋舒见蒋斌如此,却是面露惭愧之色抱拳躬身:“只是某让将军失望了,并无有援军!”
只一句话,直把蒋斌惊的瘫坐在地:“难道我等就此待死吗?”
蒋舒无奈只得向前搀扶起蒋斌:“某家已是降魏!”
只一句,更是让蒋斌惊上加惊:“如此时刻,将军何出戏言?”
“某不敢戏言!”
蒋舒遂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个清楚:“镇南将军兵出洛阳之时,某与傅将军得知军报,便就八百里急报成都,奈何月余却是未见半点援军,如此昏暗朝廷,可见奸臣猖獗至极!我等为如此朝廷卖命,还有何宜?更何况司马大将军志在一统天下,大军如天降雄狮,我蜀汉又能支撑多久?依如今形势,难道将军还不顺应天意投魏吗?”
蒋斌听蒋舒如此说,不由深叹一口气:“事至如此,又奈其何?”
蒋舒听蒋斌叹气,不觉时机已到,遂就赶紧示意羊琇,羊琇见蒋舒眼神立时会意,赶紧怀里掏出钟会所修书信递与蒋斌:“此乃钟将军与大将军书信。”
蒋斌叹气之间见钟会书信,不由伸手接过:“不知钟将军授我书信是为何意?”
遂就展开来看。
“巴蜀可谓文武贤才、卧虎藏龙之地,然公与会却是殊途同归,极为相似,皆被人视为草木也。然我等之辈生于天地之间,身为大丈夫,难道却无雄心壮志否?会今引军至此,知公父墓距此地不远,某甚敬慕公父,欲要与公父墓地瞻仰,然却不知公父墓位至何处?会祈公告某,某好前去打扫。”
蒋斌看了,不觉潸然泪下:“不曾想钟会竟然以君子待某家。”
遂就含泪伏身案前,与钟会修回信一封:“公将某家引为知己,某愿意与公称为相投之人,先于此处承应公之求。家父昔年病重,于涪县逝世,卜者言涪县有一块吉地便就安葬于此。公远道而来还愿意屈尊前来致敬,如何不让某家增添些许感伤。”
修毕即刻递与蒋舒:“先烦将军带与镇西将军,某家在城中专等。”
蒋舒见状,即刻躬身蒋斌,与羊琇快马回了阳平关。
到达阳平关,即刻将蒋斌书信递与钟会,钟会不时看完,看毕面露喜色:“即刻带某家大纛一支前往汉城,蒋斌见某家大纛即会开城归降。”
蒋舒不解,只问何意?
羊琇却是哈哈大笑:“大纛至,乃钟公至也,此乃君子之交,皆交于心。”
蒋舒听了,不觉大喜,即刻携钟会大纛直至汉城。
蒋斌城上遥见钟会大纛,不由大喜,即刻开城列队,直把钟会大纛迎进城去,插于城墙之上。
插罢大纛,蒋斌却是躬身蒋舒、羊琇:“如此,何苦再害王含将军之命?我等当携手直去乐城,劝开乐城与王含将军携手同去钟将军面前谢罪为妥。”
蒋舒、羊琇自然求之不得,听闻蒋斌如此说,不由大喜,遂就携手直往乐城。
乐城王含见了,说声惭愧,便也就开城投降了。
蒋舒之行,转瞬之间皆平汉、乐两城。
不时,蒋舒、蒋斌、王含皆到阳平关拜见钟会。
钟会见蒋斌、王含归降,不觉大喜,遂大赏蒋舒、羊琇,更是大赏三军,命军士皆于阳平关开怀畅饮。
一时之间,整个阳平关内,喝酒划拳之声不绝于耳。
然城中蜀民此时却皆都大惊失色:“魏军得了城池,钱粮、辎重更是无数,如此实力大增,只怕明日便就没有了我等活命之路。”
遂皆都惶惶间关门闭户,不敢走动,只小心翼翼于家中避祸。
钟会自然不知此时蜀民所思、所惧,也是不觉喝的多了。
待诸位将军尽兴离去,遂就开心醉卧于榻上,恍然进入梦乡。
然,正酣睡之时,却听阳平关内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听声似有千军万马冲杀而来。
钟会不觉猛然榻上坐起,大叫一声:“不好,蜀军夜袭阳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