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石鉴兵败金城郡,司马炎洛阳再选将。
石鉴金城郡城墙之上见树机能如此威武,不由也心中暗惊:“原道说胡烈、牵弘皆折其手,某家却当二位将军轻敌,如今看了却非其然,实乃树机能真强劲也,只是不知某家该当如何破了他去?”
然,一时之间,却是也是思无对策:“初与树机能相见,虽眼见如此强劲,然某家却是并不知晓其真实手段,某家与其在此担惊受怕,倒不如紧闭城门不与之战,观望观望再待图他之策为妥。”
想到此处,不由手指树机能大喊:“某家听闻汝等颇为猖狂,然如果真厉害,便就来攻某家!”
树机能城墙之下见石鉴如此虚张声势,不由哈哈大笑:“堂堂大晋将军,竟然龟缩于城门之内狂吠,实实乃一庸才也!”
不由极尽言语之能口舌羞辱石鉴,然,羞辱一番,石鉴却是并不中计,只于城墙之上看着大骂不止的树机能一言不发,不仅仅一言不发,更是一脸的不屑:“胡人少教,只知逞口舌之快!”
树机能城下骂了一阵,却见石鉴竟然稳如泰山般一动不动,不觉无趣,遂就勒马而还,率军距城十里安营扎寨。
树机能安营扎寨罢,即刻中军帐商议对付石鉴之策:“如今石鉴倒是稳当,依如此形势,想必是观望我等如何攻之?如此来看三五日内其必不会出城迎战,如此,该当如何取了石鉴之命?”
“哈哈哈!”
就在树机能话未落地之时,却是只听匈奴可汗哈哈大笑:“既然他三五日不出战,难道我等就要等他三五日不成?某家却无有此等耐心。某家有计可于今晚便就取了石鉴之命!可谓易如反掌,囊中探物一般。”
匈奴可汗一句话,不由让树机能惊喜:“既然可汗有策,何不言来一议?”
“甚为简单,可谓易如反掌也。”
匈奴可汗边重复刚才之话边就缓缓站起:“你我部落原都居于塞北之地,辽阔草原之上骑马射箭奔跑攀沿本就是我等看家本领。如今石鉴既然三五日不出城而战,我等何不趁着黑夜之时,选一百敢死兵攀沿城墙而入,待入了城墙,便就悄然而至城门,杀了守门兵士,取了门栓,打开城门,放下吊桥,我等便就携军忽然杀入,想必到时哪怕石鉴有三五个脑袋也不够某家砍的,如此,岂不瞬间便就取了金城郡?”
匈奴可汗之计不由让树机能大喜:“首领之计果乃妙计,某就依首领之计而行。”
遂就于中军帐中排兵布阵:“石鉴必防我等夜袭金城郡,故城内如今必然戒备森严,如此,为麻痹石鉴松懈戒备,某家先派百余骑只于城下骂阵,直骂到月上柳梢头时便止,止时,皆要垂头丧气而回。”
说完,便就委任一胡军首领领百余骑骑兵而出,然,出击之时,一不许带水,二不许带粮,只让高声大骂且大骂不止,一直骂至月上柳梢头,如此,那些骑兵到时必然骂的又渴又饿,人困马乏,岂不撤退之时皆都呈现出垂头丧气之状?
安排毕,即刻命百余骑出军营只于金城郡城墙之下去骂。
待百余骑骑兵奉命骂阵而去,又于中军帐命各部落选出百名敢死之人,皆都轻装简从,只带短刃匕首别于腰间,待选毕后,只于军营之中好酒好肉的大吃,只当饯行,同时也是为养精蓄锐好夜袭金城郡。
待百名敢死之士安排毕,便又于中军帐安排各部首领:“马喂足,兵器磨砺,只待夜黑。”
随着中军帐中一阵阵应诺之声,少时便就安排妥当,树机能看着离帐而去的各部,不由笑言匈奴可汗:“如此,可取石鉴之命乎?”
匈奴可汗不由躬身树机能哈哈大笑:“犹如囊中探物般简单。”
不时,只见夜色变暗,天色越来越黑,城墙之下百余骑骂阵骑兵已是骂的气喘吁吁,又渴又饿又困,不由有气无力的对着城墙大喊:“爷爷们累了,且回去歇息,尔等只管好好洗净耳朵,我等明日再来骂。”
边喊边就垂头丧气的离去。
城墙之上晋军看了,不由哑然失笑:“骂了一天了,也该累了。”不由嘲笑一番,嘲笑毕,即刻赶紧报于石鉴:“敌军骂的口干舌燥,如今已是退去了。”
石鉴不由也哈哈大笑:“胡人少教,看来也只会出些污言秽语,也不知胡烈、牵弘如何就能败于胡军之手?罢了,既然胡军离去,汝等只管埋锅造饭去罢。”
却是果如树机能所料,竟然不再安排兵士好生防范。
石鉴如此,兵士自然也皆松懈下来:“胡人骂了一天,想必今夜也不会再来。”
遂就待饭造好,各自去吃食了。
且说树机能见骂阵骑兵归来,金城郡城墙之上一片安然,不由大喜:“石鉴果中某家疲兵之计。”
遂就抬头夜色:“只待天再黑些,便就是某家百名敢死之士出击了。”
果不其然,随着夜色笼罩金城郡,一时之间,只见城墙内外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树机能不由大喜:“敢死之士,只待尔等立功!”
一声令下,只见百名敢死之士皆都轻装简从,腰间各别一把锋利短刃,口衔枚而出。
黑夜之中,百名敢死之士皆如猿猴般敏捷,不时便就到了城墙之下,却是不抛绳索,只用腰间短刃插入城墙砖缝之中,脚蹬城墙,以力借力的呼呼直往城墙之上攀爬。
树机能看着如猿猴般攀爬的敢死之士,却是悄然又命大军皆都摆好队形,手持兵器,马裹蹄,人含枚的聚集一起,只待城门大开之时蓦然杀进城去。
黑夜,如同漆的一般,静的出奇,偶尔传来几声夜鸟叫声,听的甚为幽怨,除此之外,却是一片死寂。
然,死寂之中,却是正在酝酿着一场生死大战。
不时,忽听金城郡城墙之上一阵骚动,然,转瞬之间骚动便就平灭,忽的又安静下来。
树机能不由暗喜:“敢死之士得手了。”
不由悄然回身身后千军万马:“只待攻击。”
话未落地,却是又听金城郡厚重城门硌唧唧开启之声,在死寂的黑夜里听起来却是甚为响亮,犹如刁翎箭般响彻黑夜!
树机能不由眼睛睁大,只看着城门慢慢开启:“快些,再快些!”
开启之时,却是又忽的“哐当”一声传来,恰如千斤重物坠地般的响,直震的人胆战心惊。
树机能见状不由大喊:“吊桥已放,城门已开,速速攻击!”
说话之间,只见原本黑压压的兵士忽的亮起火把,只把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就在白昼般的火把之中,成千上万的胡军便就呼啸着手持兵器直杀进金城郡中。
突然之间的厮杀声不由惊到晋军,混乱之中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然,刚刚反应过来,却是转瞬之间便就被胡军砍去了头颅。
一时之间,只听金城郡内厮杀之声不绝于耳。
“胡军夜袭!”
好一阵,晋军方清醒过来,不由惊而大喊。
晋军惊醒,不由也慌乱之中持械抵抗,一时之间,只见金城郡城内厮杀一片,然,胡军本就个个凶猛无比,如今忽的占了军机,却是直杀的晋军无有还手之力。
且说石鉴正在中军帐中酣睡,忽的厮杀之声不绝于耳的袭来,不由惊而坐起:“不好,难道胡军夜袭金城郡?”
还未等石鉴披挂整齐,只见一军士浑身鲜血的跑来:“大都督,大事不好,胡军夜袭金城郡,如今已是攻入城中,只怕防守不住了。”
石鉴不由猛然大恼:“树机能计谋某家!”
边说边就要出帐应敌。
然,军士看了却是慌忙拦住,痛哭流涕:“大都督,如今胡军军势凶猛,只怕抵抗不住了,大都督快快出城逃命,只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石鉴如何不知胡军如此夜袭必然是准备充分?兵士说的不虚,只怕晚了,他确也没命了。
不由叹口气,跺跺脚,只得赶紧跨上战马,一溜烟的逃出了金城郡。
逃出金城郡的石鉴回首,只见城内杀得火光四起,不由仰天长叹:“树机能果然厉害。”
然,无奈叹完,却也是束手无策,只得率领残军退回雍凉大营。
石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只到金城郡一天便就被树机能杀败,可谓是丢盔弃甲,损兵折将,惨不忍睹!
石鉴仓皇之中逃回雍凉大营,越思越怕:“如今胡人已是势大,只怕凭借某家之力却是不能平叛树机能之乱,如果就此迁延时日,只怕树机能势力更加强大,到时,哪怕朝廷派了大军前来一时之间也会束手无策。”
不由沉闷,然,沉闷归沉闷,战败之事又不敢隐瞒,无奈之下只得伏身案前,与洛阳司马炎修奏章一封:“臣,石鉴至金城郡抵抗树机能,奈何如今河西之地胡人却是皆都反叛,势大非原之所想,如今却是已攻陷我金城郡,眼见就要有危于雍凉大营。胡人之势不亚于西蜀复生也。臣虽不惧生死与之抵抗,奈何却是连连败退,无奈之下只得报于陛下,只盼陛下速图灭胡良策,臣只在雍凉再战树机能以盼大军。”
修罢奏章,一刻也不敢耽误,即刻派八百里加急快马一路直送洛阳。
洛阳司马炎忽得石鉴战败奏章,不由大恼:“如今杜预已是被朕押解回洛阳,雍凉之地却也是如了石鉴心愿,然,石鉴却是无能,竟然连连战败于树机能,此人不堪大用,朕当选良将以换之。”
遂就于早朝之时大殿之上商议都督雍凉诸军事的大都督人选,以期取代石鉴以抗树机能。
然,令司马炎没有想到的是,如此军国大事,竟然在大殿之上因为都督雍凉诸军事的大都督人选而争的不可开交。
司马炎看着殿下争论不休的群臣,不由面含怒色而言:“古语言,社稷有危皆乃天子有罪也!如今诸位爱卿如此争论不休,难道是朕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