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杨芷密进宫,皇后杨艳危在旦夕。
皇后杨艳心中郁闷,不由一阵咳嗽,不成想竟然咳出来一口鲜血,赵夫人见状不由惊的一身冷汗,连连大喊:“皇后生病了!”
然,皇后杨艳却是不顾吐出的一口鲜血,忽的向前猛得捂住赵夫人口:“妹妹,切莫声张!莫让陛下得知,更不要让其他嫔妃知晓,本宫之病当秘而不宣!”
“为何?皇后有病当唤太医来治!如果不医,岂不有危于皇后?”
赵夫人不解,却是一脸担忧的问询杨艳。
杨艳不由阴沉的叹口气,却是无奈摇摇头:“如今陛下刚刚选了妃,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本宫岂能坏了他的兴致。”
“只怕姐姐担心的并不是此。”
赵夫人却是连连反驳:“妹妹如何不知姐姐心中之苦?想必姐姐刚刚为陛下选了妃,一旦哪个妃子知道了姐姐病情便思替代之意,此乃一,二者乃是姐姐心病,只怕她们知道了姐姐有疾,必然不利于太子。”
杨艳点点头:“看来还是自家人体贴的真切。”
“可是...”
赵夫人还是异常担忧:“可是姐姐有疾不唤太医医治,岂不是有危于姐姐乎?一旦姐姐有危,太子没有姐姐庇护,又岂能保全得了?姐姐当三思!”
“正是,本宫也再思虑此事,只怕本宫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衷儿又如何立足于朝堂之上?”
不由又忧虑起来,连连叹气。
赵夫人知杨艳说的有理,也只得跟着叹气。
然,叹气罢,杨艳却是忽的直盯着赵夫人问询:“只是不知如果姐姐真的病重离去,妹妹可能斗的过她们,护的衷儿周全?”
赵夫人蓦然一怔,不由连连摇头:“只怕不能。如今陛下已是半月有余不曾来的充华宫了,且不说只一个左修仪文采憾动陛下之心,如今又来一个胡贵嫔却已是早在妹妹之上了,再往后,一旦姐姐有个三长两短,谁人又能管束的了陛下?又能管束得了胡贵嫔?那时,妹妹单枪匹马,又如何斗的过她们?只怕妹妹自保都难。”
“如何不是?”
杨艳不由流着泪点点头:“妹妹说的极是,姐姐如何不忧虑此事?”
“如何虑?那又该当如何?”
赵夫人却是不由急切,又连连发问。
“姐姐生病之事暂且隐瞒了,不要让任何人知晓,此乃一,二者趁姐姐尚能运作之时,当选一自家人进得宫来,一旦姐姐有危之时便可代替姐姐稳居后宫压制胡贵嫔等人,以护衷儿周全。本宫倒是虑的一人,只是不知此人可有此意?”
杨艳不由忧心忡忡:“当趁本宫尚能运作之时悄然唤进宫来好生教导。”
“只是不知此为何人?”
赵夫人不由急切:“当速速悄然唤来。”
“妹妹说的极是,此人乃是本宫叔父杨骏之女,小字男胤,单名一个芷,年方二九,饶有姿容,并且德行婉顺,能尽妇道,想必到了宫来定能趁陛下之心。如果杨芷有意,待唤进宫来,本宫好生教导一番,将来必能代替本宫护衷儿周全。”
说完,不由又垂下泪来:“只是我这妹妹不知可否愿意待于深宫高墙之中?”
“既然乃是亲妹,且唤进来先行教导,到时如果有意,岂不解了姐姐心头大病?当速速唤之。”
杨艳点点头:“明日本宫委心腹宫女前去召唤。”
说罢,不由累的气喘吁吁,无奈只得缓缓仰卧于凤鸾之中。
赵夫人看着气血两虚脸色苍白的皇后杨艳,只得默默陪坐一旁,潸然泪下。
翌日一早,皇后杨艳就依昨晚之议,即刻着心腹宫女悄然前往杨府之中召唤杨芷。
果不其然,待心腹宫女到了杨府说明来意,杨芷却是一万个不愿意:“深宫高墙的,虽是荣华富贵,然却是笼中之鸟,谁愿去便去,奴家必然不去。”
然,话未落地之时,却是忽见杨骏不由恼怒:“此岂能是你左右的?如今算你有福,皇后顾念着你你方能如此,你若不去,岂不辜负了娘娘一片好心?再者说了,一旦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我杨氏岂不就此失势?从今往后哪还能再立于朝堂之上?无论从娘娘处来想,亦或从我杨氏来看,你去便就去,不去也得去,非去不可!”
不由呵斥。
杨芷却是不吃杨骏呵斥,只口口声声的说:“奴家即便是死了也不去。”
杨骏见杨芷如此固执,不由大恼,旋即回房取了一根麻绳猛得抛向房梁,对着杨芷大声哭泣:“既然你死了也不去,好,为父今日就先你而去,只一根麻绳了结了自己,这样也免得以后在朝堂之上受人委屈。”
边说边就哭泣着把头伸进麻绳套里,只等一脚蹬开板凳,就此归西而去。
“父亲!”
杨芷看着头已钻进麻绳套里的杨骏,不由跺跺脚:“奴家去就是了。”
杨骏忽听杨芷答应,不由大喜,即刻从绳套里面出来,笑嘻嘻的跪拜在杨芷脚下:“女儿贵人,终究是救了杨氏。”
杨芷看着杨骏转瞬之间的脸变,不由觉得厌烦:“父亲大人居于朝堂之上,怎会让人瞧得起?”
不由一边厌烦着杨骏,一边吩咐丫鬟:“快与奴家梳妆打扮了,奴家远离了这伤心地。”
丫鬟们哪敢多说一句话?即刻向前一阵忙乱,直把个杨芷打扮的仙人一般送去弘训宫去了。
不时,杨艳看着进了弘训宫的杨芷,不由惊的目瞪口呆:“几年不见,不成想芷儿竟然出落的如此貌美,不要说左修仪,即便是如今仅仅次于本宫的胡妃比将起来,只怕也胜三分。”
不由大喜,遂就悄然隐入弘训宫中,好生教导。
然,所谓兵败如山倒,病来如抽丝,杨艳虽见杨芷貌美如花胜过胡贵嫔,好生教导,眼看着杨芷被教导的愈发的仙气飘飘,风情万种,不由稍稍放心了些,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逐渐消瘦苍白起来,却是再也无法掩饰了,无奈之下为保全性命,只得唤御医来治。
不时,太医到了弘训宫,一顿号脉之后,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皇后病重如此,只怕微臣已无有回天之力。”
却是因了由悔转愁,由愁转怨的耽误了。
太医无奈,只得赶紧禀告皇帝司马炎:“皇后病入骨髓,只怕时日无多了。”
皇帝司马炎忽听杨艳病入膏肓,不由惊坐于地:“怎就忽的如此?”
毕竟乃是青梅竹马的原配夫妻,感情也算深厚,如今忽听噩耗,如何不惊?
“速速前往弘训宫,朕要探视皇后。”
即刻摆驾而来。
夫妻对望,不由泪水涟涟。
皇帝司马炎摆驾后宫探视杨艳,皇后病重之事自然如风般便就传遍后宫,三宫六院的嫔妃听闻皇后病重,哪个敢不去探视?更何况,皇帝已是去了!
先是修仪左芬,听闻皇后病重,不由叹气:“本宫虽只是修仪,然,本宫进宫皆赖皇后之德,如今皇后病重,无论宫中礼仪亦或人事,本宫都当前去探视。”
遂就摆了鸾驾急奔弘训宫而来。
皇后杨艳刚刚饮了药正在闭目养神,忽听宫女来禀左修仪到,不由缓缓欠起身:“只引将过来。”
不时,左芬便至,但见杨艳骨瘦如柴之状,不由垂下泪来:“皇后缘何忽染恶疫至此?”
紧紧抓住杨艳手大哭。
杨艳看着痛哭不已的左芬,虽心中厌烦,然见左芬却是哭的真切,不由也叹气:“本宫染如此恶疾也甚无奈。”
却是有气无力的与左芬诉几句闲话,然诉话之时,心中却是翻滚:“左修仪哭的如此真切,想必以后本宫去了她也必不会又危于衷儿。”
思至此处,不由反握住左芬之手叮嘱:“如果哪天本宫去了,修仪当好生替本宫照看太子。”
左芬哭泣之中连连应允:“皇后多虑了,只管好生养病,不久必将痊愈也。”
“本宫多谢修仪。”
杨艳也点点头,只眼睛看着左芬:“想必修仪之才必有益于衷儿。”
左芬倾听着,不时点头。
不觉诉了一会,眼见着杨艳疲劳,左芬便就欠身杨艳:“皇后只管好生养病。”
哭泣一番,也就转身离去了。
杨艳虚弱的躺着,眼见左芬哭泣离去,不由心中叹口气:“修仪无害于衷儿。”
然,心中之叹刚平,却是又听宫女来禀:“皇后,胡贵嫔来请娘娘安。”
只一句,不由让杨艳气喘吁吁:“她怎就来了?”
不由强又欠起身来:“既然来了,且迎将进来。”
话未落地,却是见胡贵嫔如风摆杨柳般已是到了面前:“姐姐可好,臣妾请姐姐安了。”
一句姐姐,不由直刺的杨艳心疼:“她竟然也敢呼唤本宫为姐姐?可见是依了皇帝宠爱之势!”不由心中怒火顿生!
然,正欲发火之时,却是忽听胡贵嫔身后一句话传来:“芳儿自知皇后病重,便就急切前来探视。”
杨艳猛听乃是皇帝司马炎,不由心中惊痛,一阵翻江倒海:“皇帝竟然只陪着她来。”
一时之间,竟然惊气到失语,只眼睛呆呆的看着胡贵嫔,却是发不出来一个字。
胡贵嫔如何能知杨艳惊气的失语?只当忽的病重,却是回首皇帝司马炎:“陛下,速速唤御医。”
皇帝司马炎连连附合:“唤御医,快速速唤御医。”
话未落地,整个弘训宫中便就忙碌起来,只见太医穿梭不停,号脉的号脉,针灸的针灸,熬药的熬药,一时间便就乱作一团。
胡贵嫔看着忙乱的弘训宫,说一句:“姐姐且好生医治。”便就退出去了。
皇后杨艳看着胡贵嫔的背影,不由心中又一阵懊恼,不觉只觉胸中憋闷,喉咙发热,忽的,又吐出一口血来。
懊恼不已而致重疾的杨艳眼看就要命归黄泉,皇帝司马炎念幼时夫妻一场,却是自此便就日日前来探视,杨艳不觉心宽一些,竟然生死之中熬至泰始十年初秋,只靠着一口气吊着:“如果本宫有一口气活着,谁也不敢动一下我的衷儿!”
然,秋风一起,却是不管你是何人?该吹了也还是吹了。
秋风一瞬,杨艳不觉寒气侵骨,病又加重,命在旦夕之间。
皇帝司马炎悲痛不已,即刻废了早朝守在杨艳身边:“皇后莫怕,有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