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战擒双王（下）

接到军报的夜无忧立即传令柴绍屈突通，注意提防窦建德兵马，对洺州城保持高强度监视，防止洺州地敌人抄了他们后路。

同时邯郸即刻进入战争状态，关闭城门，除了夜无忧亲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入邯郸，派人检查加固城墙，准备滚木礌石。

城内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各营士兵忙碌着准备守城器械，夜无忧又将斥候增加了两倍，来自后世的灵魂知道打起仗来情报有多重要，他从来对情报方面不敢掉以轻心，自己没有系统，翻车了的话就真的噶了。

两日后，窦建德大军抵达邯郸城外，旌旗浩浩荡荡，不过看起来有些狼狈。想想也是，自己在前方对线，突然听到老家被偷的消息，连忙赶回来支援，又被李世民追着打了一路，想想窦建德都憋屈。

“传令，攻城！”窦建德没有停歇，立刻下达了攻城命令，他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拖延，但是邯郸又是自己回洺州的必经之路，没有什么花言巧语，只能强攻。

第一批一万人的队伍，推着云梯，冲车浩浩荡荡的就冲向了城门城墙。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射！”程石指挥着弓箭手，在夏军进入五十步的距离后才下令射箭，他们是长途奔袭到邯郸的，一路轻装简行，所带箭支有限，得节约着用。

密集的箭雨从城头飞下，这么近的距离，根本不用瞄准，瞅着大致方向把箭射出去就行了。

箭雨打击过后，窦建德的攻城队伍倒下去了一片，但是依然没有后退，继续奔着城墙过来，他们也知道，不拿下邯郸，十万大军被后面的李世民追上，那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准备桐油！”夜无忧对着士卒下令。

“哐！哐！”不断地有云梯靠上了城墙，这些巨大的攻城云梯上面带有铁钩，只要靠上城墙，守城的人很难将云梯推倒。

“倒！”夜无忧大喝一声，他已经看见有夏军的士卒顺着云梯开始攀爬了。

城墙上的唐军收到命令，将一锅一锅烧的滚烫的桐油顺着垛口泼了下去。靠近云梯的就将桐油泼在了云梯上。

随着桐油倒下去，被烫伤的攻城士卒惨叫着从云梯跌落，摔成了一坨肉泥。攻城战向来都是惨烈的，不论对守城的还是攻城的。

“点火！”夜无忧冷静的继续发出命令。

城墙上唐军点燃手里的火把，顺着城墙就扔了下去，着火的火把碰着刚才泼下去的桐油，瞬间升起了巨大的火焰，将附近的夏军士兵吞噬，桐油燃烧冒出的黑烟冲天而起，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夜无忧站在城墙上，甚至闻到了肉烧焦了的味道，这种味道很难闻，夜无忧不禁挤了挤鼻子。

钩在城墙上的云梯也被大火引燃，上面来不及退下的夏军士兵被燃起的大火无情吞噬，烧成了一个个火人，爬的快的士卒情急之下从云梯跳上城墙，但随后就被城墙上的唐军一刀砍了。

“上！继续上！让弓箭手靠近城墙，压制唐军防守！”窦建德并没有放弃，派出了更加多的士兵，他没有退路，只有拼死一搏。

继续有云梯从窦建德军中缓缓推出来，继续靠近着邯郸城。有了弓箭手的压制，窦建德的士兵更加容易得靠近了城墙，他们通过云梯源源不断地往城头爬去。

真正的攻城此刻才开始，也更加惨烈。城头守军被箭雨压制，不得已缩回了城墙后面，这就给了攻城士兵爬上城头的机会。只要有一个爬上去，那么后续就会有源源不断地夏军爬上来。

“玛德！系统呢？怎么还不觉醒，到底有没有系统！给我来一百挺加特林，把他们全突突了！”夜无忧吐槽一句。

“程石！你带人去支援东面，郭怀若，你去支援西面，我视情况支援！”眼见爬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夜无忧当机立断分兵支援。

两个时辰后，城墙上到处都是七倒八歪的尸体，有唐军的，也有窦建德一方的。夜无忧他们靠着城墙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程石后背挨了一刀，郭怀若胳膊被砍了条口子，好在砍的不深，两人属于轻伤。夜无忧撕下布条，帮两人就在城头包扎了。

三张黑乎乎的脸上、身上都是血水，累的筋疲力尽。两个时辰的全力拼杀，唐军最终付出了五千人的代价将攻城的士兵击退。

“传令，分批轮换休息，防备窦建德夜袭。后勤的赶快埋锅造饭，让兄弟们先吃饱，明天会更加艰难。”夜无忧疲惫的吩咐。

没过一会儿，传令兵就报告，后勤汇报他们的粮食只够今天一顿了，让夜无忧速想办法。

“踏马的！夜无忧愤怒的把一具敌人尸体踢下城墙。”

“先把这顿做出来，派人，跟城中大户借粮，打下借条，等战后在统计归还！这帮狗日的运粮兵，等打完仗非斩了他们！”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夜无忧只能派人跟城中的富户借粮，心里已经对运粮的校尉判了斩立决。

吃完断粮前的最后一顿饭，守军分批休息睡觉，不过都没下城墙，这种激烈的战斗，时间就是生命，一旦窦建德偷城，他们没来得及反应，那就真的得永远睡下了。

“咚咚咚！”窦建德的大军在清晨又敲响了进攻的鼓声。

靠着城墙入睡没多久的夜无忧一个跟头跳了起来，望向远处。周围的守军也被鼓声惊醒，纷纷起来拿起武器警戒。

“弓箭手准备！”程石远远的声音传了过来。

双方互射了几波箭雨，唐军箭支耗完，立刻就被窦建德的箭雨压得不敢探出头。

“准备开水，滚木擂石，敌军靠近后立刻抛下！”夜无忧立即下令，开水是他们一直就烧着的，要是等攻城的来了，根本来不及烧。

“啊！”不断有被砸中的敌军哀嚎滚落。

唐军依靠着滚木礌石等器械，倒也坚持了很久。不过窦建德的士卒数量远超唐军，加上城中唐军已经断粮，这会儿还是饿着肚子在防守。

双方的伤亡越来越大，情势向着窦建德扭转，城头之上现在已是一片刀山火海，夜无忧根本已经无力支援程石郭怀若二人。

夜无忧不禁有些想方倚竹了，要是有方倚竹在场，自己压力可能会小很多。这次长途奔袭，夜无忧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带上方倚竹，就让他在洛阳留守了，因此方倚竹还跟夜无忧闹了不开心。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城墙上已经没有落脚的空地，唐军和夏军的尸体堆叠的到处都是。唐军已经完全是靠着一股信念在抵抗了，今日已经断粮，饿着肚子的他们体力消耗远比夏军更快。

夜无忧此刻已经听不到程石还有郭怀若的喊杀声了，机械的挥枪刺杀着身前一个个的夏军，鲜血已经染红了城墙上的走道。从早上厮杀到下午，唐军已经阵亡了一万人，但他们也带走了至少三万窦建德士兵的性命。

随着战斗的继续持续，唐军逐渐有了崩溃的迹象，一是因为饿肚子没有体力，二是以少打多，三来缺乏守城的器械，之前还靠着一股子精气神坚持着，此刻阵亡的越来越多，逐渐就有了崩溃的趋势。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的时刻，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杆杆唐军大旗，虽然看不到是柴绍他们还是李世民的战旗，但是有了支援就有了希望，城墙上的士兵们发现援军的旗帜后，鼓起了最后的力气奋力与夏军拼杀。

窦建德眼看就要拿下邯郸，打通自己回洺州的道路，胜券在握的他甚至露出了一点笑容，不过马上他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

身后那遮天蔽日的唐军旗帜急速地朝着他的后军移动！该死的李世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关键时刻来了、

“鸣金，收兵！前军变后军，准备迎敌！”窦建德只能愤恨的放弃攻城。

只是还没等窦建德变阵完成，他的左右翼分别又出现了两股唐军，恰巧就将窦建德围在了中间。

“传令骑军，即刻出动，冲击窦建德前军阵型！”李世民当即下令，战机稍纵即逝，李世民果断让骑军先将窦建德前军冲垮。

话音落下，骑军就如利剑一般奔涌而出，领头的竟然是一身红色战袍的方倚竹！骑军的副统领！方倚竹因为夜无忧不让她跟着长途奔袭，转而到了虎牢关找李世民。

李世民拗不过方倚竹，毕竟这还是自己将来的弟妹，只好将她留在了虎牢关，继续统领骑军。

此刻方倚竹早看到了城墙上的惨烈，担心夜无忧安危的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撕碎窦建德的兵马。

唐军骑兵排山倒海般就扎入了窦建德前军，如一条长龙将窦建德的军阵切割开来，随后跟上的李世民秦琼等人，带领步兵就跟夏军厮杀在了一起。

左右翼的唐军正是柴绍和屈突通，昨天他们收到了夜无忧的军报，立即就从武安和临洺支援而来，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到了邯郸城外。

两人也是不多话，率军就朝窦建德的左右翼杀了过去，一时间窦建德的大军被切割的七零八落，根本无法指挥。

在邯郸城墙上的夏军也被夜无忧清理干净，吩咐其余人照顾伤兵之后立刻下了城墙，带着城中仅有的一千骑兵破门而出，朝着窦建德就杀了过去。

夜无忧的内心有一团火，只想将窦建德拿下，给死去的一万五千兄弟报仇。饿狼一般的目光就死死锁定了窦建德，从后军直插窦建德中军，一路上夜无忧不知道无情杀戮了多少夏军士兵。

“窦建德！”咬牙切齿的夜无忧终于接近了窦建德中军大纛。

听闻身后充满恨意的声音，窦建德转头一看，心中大惊，夜无忧怎么已经突进到自己脸上了。

来福好似理解主人愤怒的心情，撞飞窦建德亲兵后去势不止，依然快速接近窦建德。

“啊！给我死！”夜无忧从来福背上飞身而起，在空中含怒刺出手中的破军，快如雷霆的一枪穿透了窦建德心窝，连同他的护心镜也是一起击碎。

“嗬嗬..”窦建德嘴里说不出来话，脸上还是不敢置信夜无忧就这么一枪带走了自己的性命。

“轰！”失去生机的窦建德轰然落马。

见窦建德已死，早已透支的夜无忧也是向后倒了下去。

“呼！”一道身影快速接近夜无忧，挽着他的腰间，将他带上马急速离去，来福见到来人，嘶鸣一声，也跟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