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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谁欺负她?去查

“哪儿来的狗杂种,敢在爷爷地盘撒野!”高个汉子指向门口叫嚣。

来人微眯眼缝,往柜台抽一张抹布“啪啪”左右抽在汉子嘴角,“你这狗嘴可不配问。”

紧着扫量四周,见店内不过十几人,漫不经心笑道:“一起上吧,赶时间回家。”

另一个壮汉挥拳砸去,来人蹲下一躲,转身将那汉子踹飞门外,“哐当”撞倒旌旗杆子。

其他人见他有点子功夫在身,料定来者不善,势必灭口才好,纷纷回房拿出家伙事。

眨眼间已是刀剑挥舞,乱尘飞卷。

絮儿虽练过自由搏击,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她猫在柜台不敢上前,生怕弄伤原主身体,往后穿越回去对不住人家。

时不时出个黑脚,将伙计们绊倒,或是丢些板凳酒坛子,替救她的男人解围。

不料却是多余,酒坛子砸中伙计脑袋固然是好,却弄得酒水四溅,反将那男人好好的衣裳弄得淋漓不堪。

来人虽蒙着面,难掩气恼之色。兀地递来眼风唬得絮儿不敢动作,只好在旁边默默替他加油。

只见刀光剑影交错,来人打翻十几个伙计在地。除被泼一身酒水,未见哪里受损。

絮儿迎上前比个大拇哥,“多谢恩公,恩公好身手哇!”

那人抬手至肩膀浅浅抱拳,“举手之劳,不必谢。”

絮儿仰面看他蒙着半张脸,英气剑眉底下嵌着一双含情桃花眼,颇为眼熟,分明就是——

“陆展!”絮儿照他肩膀就是一拳。

那人忙捂住她嘴巴拖进店外马车,揭开遮面无奈叹道:“王妃叫人好找,若不是集美姑娘碰到卑职,后果不堪设想。”

絮儿瘪着脸难为情,“对不住,给你增加工作量了。”

陆展拧紧眉心:嗯?工作量?

絮儿见他满身酒水,狼狈又委屈,那副窘迫模样絮儿仿佛在哪里见过。

她愣神看半晌,逐渐瞪大眼睛,鬼鬼祟祟低语,“诶,那次院里进了个古怪的贼,站房顶撒钱的,是不是你?”

一字一句说得陆展心惊,他忽停下擦脸的手,“不是。”

絮儿凑近看看,笑着指他,“还说不是?你脸红了。”

“想是王妃看错。”陆展冷白的脸蓦地红如火烤,撩开车帘坐到外头驾车。十几个侍卫已骑马候在车后,一行人启程归府。

忍着颠簸,絮儿跟屁虫一般挨到陆展身后,喋喋不休,“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连集美也不说。”

“诶,你是不是……喜欢集美?看她月例银子少,那次特意给她放赏。”

这话简直不可理喻,他堂堂世家公子,这些年议亲的对象不是达官小姐,就是侯门千金,清丽的、贤良的、温婉的,什么姑娘没见过?

集美不过伶俐可爱些,哪里就喜欢了?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陆展那张脸越发灼热,两片耳朵更是红得发紫。

他故意将车拐到水坑,猛然一颠,将絮儿颠回车里,“路不好,请王妃坐稳。”

见他忙于岔开话题,絮儿捂嘴暗笑,这小子往日看集美的眼神就不清白,果真喜欢集美,有眼光啊。

忽想起一件事,挑开车帘子嚷:“快掉头,我的金银细软还没找到呢!”

陆展正催马儿跑,偏回脑袋冷声道:“恕难从命,衙门差役不久就到。难不成让卑职向差役坦白您是齐王妃,昨日往燕王府赴宴彻夜未归,跑到黑店玩耍被贼人扣下了?”

“你!”被他说中痛处,絮儿悻悻坐回车内。颠在马车里,复杂情绪渐渐笼上心头。

陆展的出现让她回归熟悉的安稳。险些忘了,自己要逃。适才想起逃跑计划泡汤,刚到手的自由转瞬即逝。

生在这样的时代,自由和安稳真的没法周全吗?

又恨自己莽撞粗心,若不是和说书人打架,若不是出门在外毫无防备,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城了。

她生活在平安的二十一世纪,治安良好,秩序井然,头一遭领教世俗险恶,以牺牲自由为代价。

此去心酸复心酸,即便逃出王府,也逃不出封建时代,再回不到女孩子安出心门的时代了。

来至隐春园角门,陆展撩帘子扶她下车,见她泪痕轻染,以为话说得重了,便拱手请罪,“方才造次,请王妃息怒。”

絮儿摸出绢帕狠擤鼻涕,嗡声道:“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要哭。”

这厢集美急吼吼跑来,见她眼眶红红的,调转眼睛就恨陆展,“陆三爷答应得好好的,一定护得王妃周全,如何弄得这副样子回来。”

陆展顿觉一万个冤屈堵在嗓子眼,话到嘴边不知如何措辞,“我……”

“好了好了,”絮儿斜陆展一眼,又看集美,“陆护卫为我和十几个歹人打架,咱们该谢他才是。”

听闻陆展和十几个人打,唬得集美心惊。光那两个看门的汉子就不好对付,何况那些人手上还有刀,怕陆展受伤。

扶絮儿往前走的功夫,她鬼使神差回身看一眼。浅浅点头,谢意里掩不住的担忧。

那惊鸿一瞥带着柔软关怀,登时将陆展拉回半个时辰前。

那时他策马疾驰,往城中熟识的牙子打听王妃下落。行至黄花街,密密人潮里,一眼瞧见集美跑得钗环歪斜,拽着路人央求救命。

他一时气急,将她提上马来坐在他身前,转到僻静巷子听取原委。

许是跑得急跌了跤,集美左侧眉尾青紫斑驳。察觉他爱怜的目光,倔强地别过脸,只让快去救人。

“别急,这就去”,陆展随口应下,由怀里摸出药膏丢给她。照旧是吊儿郎当的口吻,“快擦药,花了脸往后可说不得好郎君。”

言毕策马离去,怄得集美原地跺脚。

她旋开白色瓷瓶闻见一股异香,那是陆展身上惯常带着的香气。

想来他常受伤,却用玩笑遮掩,不让谁操心。那副不正经的皮囊底下藏着颗体贴的心。

药膏曾抹在陆展的肌肤,此刻凹陷的药面印有陆展的指纹,她小一圈的指头盖上去又抹到身上,有别样旖旎。

两人散发同样药香,冥冥之中有了某种干系。

虽如是,却顾不得这份异动心绪。集美走出巷子欲往凤仪客栈帮忙,不料被前来找人的廖妈妈逮回府。

隐春园内,夏风轻狂,卷起鬓丝乱舞。集美替絮儿整弄头发钗环,就往别院走。

刚至花园,廖妈妈跑得一身肥肉乱晃,眼下发黑,带着哭腔,“都怪这蠢丫头带王妃乱跑,京城这样大,迷路遇上贼人怎么好?”

两人都知道廖妈妈顾全她们颜面,没说逃跑。

絮儿淡淡安慰,“有劳妈妈关心,我一时贪玩,不关集美的事。”

扫视熟悉的花园,翠柳红花,湖水粼粼,安稳里杂糅不安。面对记仇小器的李辞,她这次逃跑归来定会被重罚,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妈妈,对不住,害你一夜未睡。”絮儿满含愧疚。

廖妈妈淡笑福身,显出劫后余生的倦意,“人回来就好。这会儿不打搅王妃歇息,我先去了。”

“欸,等等。”絮儿拔下头上一支压鬓簪,“我手上没钱,只好拿这个谢你。劳你兑了银子给底下找人的媳妇、侍卫们分一分。抱歉。”

廖妈妈困倦的眼这才闪烁亮光,福身两下谢过,喜笑颜开地去了。

絮儿翻身歪在榻上,懒懒望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光出神。集美换了衣裳出来,拉她换好衣裳重新梳妆。

她呆坐妆奁前,看着自己的脸愣神,“集美,我是不是很怪?”

瞧她面色恹恹,集美疑心他在客栈受伤,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受了伤?”

絮儿回头叹气,“没受伤。我想离开这里,很怪么?”

集美心疼地抚着她的柔软发丝,“往前我也认为小姐奇怪。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后来懂了,小姐是要自在活着。这不怪。”

絮儿把头深深埋在臂弯,抽噎得肩膀浮动。

集美拍拍她肩膀,再不说什么,避到耳房清点杂物。她想此刻多说无益,放着小姐哭一场才好。

横竖临到配阴婚,有她顶着,小姐断不会终身困在这里。

而久困在此的另一人,此刻正听暗卫禀报,“爷,王妃回了。她们昨夜在凤仪客栈被人下了迷药。”

搁下书,李辞眸色坠了坠,“什么样的迷药?对身子有无害处?”

陈放道:“不过是寻常货色,用时困倦,醒来无碍的。那凤仪客栈是家黑店,老板见王妃气度不俗起了贪念。一干人等已拿住,特来请您的示下。”

李辞眉间微蹙,满目不屑,“送衙门料理。找几个被骗的客商递上状纸,只以他们论罪,不要提及王妃。”

“是。”陈放垂头领命,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这是王妃遗失的金银宝贝,昨夜我们的人截获,待交王妃辨认是否有遗漏。”

李辞用扇柄随意翻开那棉布小包,里头包着些银两,他往前送的若干首饰,以及那个蓝宝石璎珞,想起问:“听说王妃被打了?”

陈放难忍笑意,沉声禀道:“昨日王妃先头住的四海居有位说书人,擅自编排王爷,王妃气不过,与他起了争执。我们的人正要出手,见王妃把那个说书人打倒在地,只得在旁静观。今日么,凤仪客栈的伙计动粗,陆护卫赶了去,咱们的人也就不便动手。”

听她安然无恙,李辞绷紧的眉头这才舒开,“那说书的……”

“王爷放心,已办妥了。以大庭广众散播谣言的罪名交衙门处置,咱们没露头。”

李辞轻吹茶雾,得知絮儿为他与人打架,茶未喝先品出些甘润滋味,“那人说了什么,王妃气得那样?”

见陈放支吾半天不敢开口,李辞已然知道准没好话。这些年,泼到他身上的脏水越来越多,已难洗清。

“爷,还有一事。”陈放上前一步,“前日查到王妃不是白家亲生,乃白老爷捡回来的弃婴。”

“当真?”李辞放下茶盏,揉着额角思索。

他眼神漠然,那点因絮儿为他打架而生的光彩,瞬间凋敝成阴郁冷光。

絮儿不是白家亲生女儿,保不齐是从小交由外人培养的杀手,暂避白家掩人耳目。

陈放将身子折得更低,“有次白家夫妇吃多了酒亲口所说,几个管事婆子立在左右伺候,所说的话可互证,想来是真。”

“可查出她与贵妃的人有往来?”李辞问,薄薄的眼皮子轻合。

陈放见他脸色沉下来,把语气转得更为恭顺,“目前没查出王妃与贵妃的人有接触。只是……”

“说。”李辞明显不悦。

“只是白家府上众人都说,往前白大小姐的性子不似这般泼辣,一向温柔贤良,孝顺体贴,从不生事。纵使被人欺负,也不声张。”

李辞揉太阳穴的手忽一顿,骤然睁眼,“欺负她?谁?”

这世上只有他可以欺负她,别人可不配。李辞冷冽的嗓子里,显出久违的杀意。

陈放毕恭毕敬垂低脑袋,“这……卑职尚未查实。”

“查。”李辞撂下个简单却强势的命令,转出暗阁往雕花床上躺着去了。

等到午间厨房送来饭菜,照例是絮儿端到里间。她盯着远处发呆,眼神空洞,声音也是懒懒的,“王爷,用午饭。”

给李辞听见以为是中迷香的缘故,不由得贴近纱帐细看,“怎么没精神?别是昨日在燕王府染了风寒。”

“没有,昨天玩得很开心。”絮儿抬起手腕,“长公主还送我一个镯子。”

李辞重回冷淡语气,“嗯,这可是长公主的宝贝,戴了许多年的好东西,怎的给你了?”

絮儿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圆凳,闷声说:“她人好么,说咱们成亲不曾来贺,就送我了。”

说起婚礼,当初无甚在意,如今却成李辞心间的一根刺。父母不在,宾客概无,一没见礼,二没洞房,哪里都弥漫着不得志的颓丧。

他将话题转得格外郑重,也为试探,“咱们成亲,你高兴么?”

絮儿苦笑,“王爷高兴就成,我的意思哪里紧要。”

那嗓子往日像只百灵鸟,喳喳吵得耳朵痒,李辞总觉聒噪。如今陡然低下来反倒让人不适。

他如今算是知道,絮儿压根不想嫁给她,时刻都想逃。因为这份对他真情实感的讨厌,李辞愿意相信,絮儿不是来杀他的。

世上没有女人肯冲喜,无非身不由己。他也身不由己,絮儿的出现是他牢狱般的日子里为数不多的乐趣。

李辞忽敛嗓子,更添几分落寞,“我要你也高兴。”

那沉沉的声音从纱帐里滚出来,如深海暗涌,裹挟诸多无可奈何。絮儿抬眼往黑洞洞的帐里看,只看到一片茫然。

她最怕这种氛围。

像极妈妈初被爸爸抛弃的日子,成日躲在房里哭。她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让妈妈重拾快乐。

要是没和爸爸结婚,没生下她,妈妈应该会幸福。

她特别害怕因为自己的存在,使人难过。

于是渐渐长成人形开心果,朋友都以为她是乐子人,说话做事自带搞笑属性。只有她清楚,许多时候不过强颜欢笑。

絮儿假意抬高声音,“哎呀,成亲当然喜欢啦。我高兴极了。”

“不像真话。”李辞淡淡责怪,却是怪自己。

料定因为他装病,带累她嫁到这不见天日的“坟地”来。

若她嫁给寻常男人,夫妇可相携游历山河,踏雪访花,煮酒烹茶。絮儿正是好玩耍的年纪,必定比如今快乐。

这厢絮儿全然不察,热情地端起火腿粥吹吹,装出贤惠热情的面貌,却忍不住低声嘀咕,“明知故问,哪有姑娘高兴冲喜的。”

偏李辞耳力了得,一字一句全听了去。

他滚滚喉头,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躁,必须趁早与贵妃做个了断。这遮遮掩掩的日子,半天都过不下去。

先前他差徐太医往宫里放风,说他活不过一年,想必贵妃已收到消息。如今贵妃急于置他于死地,必定会有动作。

沉默里,两人两副思量。一个暗自想分离,一个悄然想聚合。

絮儿胡乱揩去眼泪,端起火腿粥吹了吹,“王爷吃粥。”

“不吃。”李辞冷言拒绝。原就不想吃贵妃赐的食物,境况难为就更不想吃。

絮儿当他古怪难伺候,又想以后只能和这样古怪的家伙过一辈子,放下碗哑声落泪。

那副肩膀有节律地一锉一锉,哭声细细的,躲躲藏藏不叫他听见,却似薄薄刀片割着他的心。

他想哄,又怕举动突兀吓着她,“罢了罢了,我吃。”李辞不耐烦道,语气难掩一丝纵容。

絮儿略微惊讶,愣了半天没动。

瞧她呆呆的模样,李辞轻咬下唇讥讽,“瞧,这会儿想吃人家又不让。”

气得絮儿一拳打在他床沿,末了仍掀开帐子递进去。

李辞假意咳嗽几声,苦中作乐似的逗她一逗,“今日身子不爽,手不灵便,要喂。”

絮儿翻个白眼,没奈何地叹,“哎,往日王爷从不让人喂,我怕笨手笨脚唐突了你,又惹你不高兴。”

李辞浅笑,“无妨,你闭眼喂。只管在碗里舀起来,我自己会吃。”

絮儿果真闭眼递去,也不管李辞在哪个方位。随意舀起一勺,听见他吃去一勺。

呼吸近在咫尺。

她略微烦躁,“王爷吃好了么?”

李辞近近看她,心跳得发急。与往日隔着纱帘看不同,她真切地立在眼前,美得崭新。

眼前佳人眉似三月柳,面若桃花灿,皓齿含贝,檀口含朱,半嗔半羞玉颜娇,只把春风醉倒。

那薄薄的眼皮底下,一双眼眸不规矩地滚来滚去,显然是鬼心思在活动。

李辞憋笑,轻嗅她脸上淡淡玫瑰胭脂膏的香气,身心飘飘然,终于懂了“只羡鸳鸯不羡仙”是什么意思。

粥烫,他的脸也烫。

拖着时间细嚼慢咽,不算违心地说了句,“急不得,烫。”

烫人的何止粥水,还有他似远还近的呼吸。絮儿别过脸,“天热了,我寻把扇子扇凉再吃。”

“不妨事,你说过吃了冷的荤腥不消化,得趁热。”李辞半笑不笑,慢品她的脸,心思全不在那碗粥。

从絮儿第一次翻墙进入他的房间,那张脸便烙印在他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数日相处下来,感觉她与众不同。为人仗义直爽,颇有侠气,调皮起来又把人气得半死。

更兼得知絮儿为他与人打架,在他受全天下唾弃的境况里,打定主意逃走的絮儿仍然维护他,怎的不叫人心动。

李辞慢悠悠喝粥,咸的火腿里竟品出蜜意。

絮儿觉得这顿饭的时间空前漫长,长到让她发了一身汗,又吹干。她已察觉李辞故意戏弄,扭头转到帐外搁下碗。

“王爷,别吃多了撑着。”

空留李辞哭笑不得,势要杀她的威风,故意提起,“昨日让你去荣宝斋取的宝贝,可取到了?”

慌得絮儿差点打翻碗盘,思来想去决定采用那招——赖。

饭菜的烟熏得她眼睛发酸,絮儿勉强揉红眼睛道,“昨日遇上贼人,那宝贝璎珞弄丢了。”

说着抬手挡住眼睛,呜咽假哭个不停。时不时瞅瞅帐内,看李辞有没有生气。

李辞仿佛听到她肚子里的坏水掀起浪花。

见她潸然欲泪,不知真哭假哭,李辞放软声线,“身外之物本不打紧,宝贝回来就好。”

絮儿感觉心脏陡然被谁捏了一下,不是很疼,却有一瞬停滞。他口里说的宝贝,断然不是那个璎珞。

会是什么呢?

絮儿越想越怕,她不擅长玩暧昧,倘或男人说情话撩她,她都替人家尴尬,想找地方躲起来。

见状如此,只好装傻打哈哈,“找回了吗?听陆护卫说衙门差役还在查呢。”

见她慌里慌张的样子,李辞朗声笑起来,是一种得意。他用扇柄挑开纱帐,推出个精致的螺钿锦盒。

絮儿立马拆开,全是她丢的金银细软,还有那个璎珞。她捧着璎珞边哭边笑,“谢天谢地,宝贝真的回来了!”

“谁说不是呢。”李辞言语淡然,庆幸有薄薄轻纱遮挡他早关不住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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