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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云忆血洗缥缈峰

三天时间仿佛一个回眸!

魔族弟子三千黑云压城般的御剑来到了缥缈峰,二十年了,这一刻终于来了。

云忆不知道仙界当初为什么灭了他们,但是他不想知道了,父母的死还在脑中浮现,数千弟子的哀嚎还在耳边回荡,他不能不报。

“魔神,里面没有人”“那边也没有,”“饭堂也没有人。”

缥缈峰楼阁分散,修士众多,所有房子竟然都是空的,就连曾经最热闹的饭堂也冷冷清清。

云忆一拢红衣配黑纱,红衣上面精致的绣着竹叶花纹,锁骨处露着黑色金镶边,腰间黑玉带与黑色轻纱相辉映,丝线般的长发被发冠高高拢起一半,手持黑色乾坤扇的手轻轻摆动着。

他凛然高耸的站在他曾经拜师的地方,水云仙乡,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但是那个懵懂少年终究变成了一个居高临下、森然邪魅的鬼兰魔神,一切都回不去了。

云忆摆着扇子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单代秋粗眉一蹙,问道:“何处?”

“寒竹舍!”,云忆显然已经明白了上次钟离幻的一问了,会不会杀他?他说不会动寒竹舍的一花一草,难道他真的把所有人都召集在寒竹舍了吗?

他又一阵懆急,他一直在迷茫中前行着,不想去做,又不得不做,他感觉自己失败透了,做魔他绝对不合格。

单代秋道:“那请魔神带我们去寒竹舍!”

“传令下去,待会到寒竹舍,那里的一草一花皆不能伤!”云忆森然的说道。

“......”

“还有,所有缥缈峰修士,我要活的!”云忆语气极为骇人,说的话却让人摸不透。

“......这,”不能动一草一木已经是不可能的,还全部要活的,这魔神到底玩的哪一出,总不能让他们来陪这些人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吧!

云忆当然知道他的疑虑,有点自欺欺人的道:“我要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单代秋结巴的道:“那就算抓活人,不伤一草一木恐怕......恐怕很难!”别说几千人动刀动灵力了,就算几只猫打架也会伤几支花草的啊,这个要求未免太......

云忆冷冷的道:“想办法,把他们往后山引,出发!”

......

云忆依然一手而背,一手轻展,像一座神像一样在空中飞行,数千弟子黑压压的跟在其后,仿佛天上神兵,不,应该是魔兵。

他们悬在了寒竹舍半空,云忆不用御剑就可以站立很久,而其他弟子则通通御剑而立。

黑云压近,一缕阳光从云缝透过,他们逆光而立,看不清脸,但是云忆的身高和狠厉让这些草木都要凋零。

缥缈峰的修士大部分都站在寒竹舍的门前,当然这个地方是容不下这么多人的,房屋、竹林、树林里面全是人。

此时钟离幻一身白衣白纱,手持竹萧站在峰主的旁边,云忆看见这个人总是慌乱,不知所措,他勉强定了一下神,高声道:

“司空翁,二十年前你杀我父母,灭我魔族,今天我要你血债血偿!”

当然司空翁也不是被吓大的:“狂妄小儿,你可还记得你的本事都是谁教的?你……大逆不道!”

“哈哈哈!二十年前你亲手杀死自己师兄的时候可曾想过大逆不道?”

峰主嘲讽道:“可笑至极!韶秉权他离经叛道,罪孽深重,死有余辜!”

云忆被戳心窝,强压着怒火,如果没有钟离幻在旁边,司空翁可能没机会废话了。

峰主继续道:“哼!你好歹也在赫赫有名的云府长大,也曾是我仙界的得意弟子,你不以叛徒为耻,反而借势作恶,你……罪不容诛!”

云忆最后的一把火被他点燃,理智不复存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听见别人说自己父母是叛徒,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以父母为耻的。

怒火已经从脚顶蔓延到发梢,眼中布满血丝和水汽,他捏着拳头从后牙槽磨出几个字:“司空翁,你找死!”然后对着单代秋寒冷一笑:“杀了他!”

“是!”

白衣仙界修士,黑衣魔界弟子刀光剑影,但是他们只打不伤,云忆有交代,寒竹舍的花草不能动,人要活的。

所以,魔族弟子想尽了办法把他们往后山引,可是这些修士就是不上钩。

冷风中,云忆站在半空透过密密麻麻的修士看着钟离幻,而钟离幻以同样的眼神也看着他。

忽地,钟离幻泣血化剑,向着云忆的喉咙逼近,钟离幻向后一倾,借着轻功向树林里倒退,然后身体向侧一转,顺手抓住了钟离幻的手腕,钟离幻右脚一抬,直接踢到了云忆的额头,长而细的腿此时招招直击云忆头颅。

云忆左闪右闪,但也难免被踢到,他从来都不知道钟离幻的仙术到底多高,他的仙根到底多强悍,但他知道,这个人没有一次对他用过仙术,此时无非就是肉搏。

“你为什么把所有人都调集到寒竹舍?这些人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利用我的承诺来保护他们?”明明很随意的一问,他却明显的一疼,难道爱是这么的自私?容不得一点点分享。

钟离幻面若寒霜,秋风吹动着他的衣摆,却吹不动他的寒冷,关于这个问题,他无从回答。

半晌道:“他们的确有罪,我也有罪,但是他们不应该死,我愿意替他们死!”

“......”

云忆被这句话刺到了,胸口像被巨石重重的砸了一下,如果唤作别人说这句话,他一定会轻蔑的笑道:

哈哈哈!你有几个脑袋?你以为你的脑袋值几个钱?你替哪一个死?你本来就很该死!

可这句话偏偏是钟离幻说的,他只有嫉妒和痛处酸涩,痛的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难道那晚他的话他没有听见吗?难道那个“好”只是梦里的一个字吗?难道他不知道他们已经唇齿相交了吗?

爱是极为霸道的,就算他再理智,嫉妒往往占上风,而这嫉妒却是他一个人的折磨。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师兄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钟离幻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明确的态度。

是不是没有师父重要?毕竟师父养他教他,他自知没有资格和司空翁比,甚至是不是还没有这些师兄弟重要?毕竟这些人陪了他二十年,他们认识的时间似乎有点短,他也没资格比。

可是在幻龙城的城墙上,他明明也在保护着自己,他不知道那种保护有没有掺杂其他感情,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是兄弟吗?那如果换作别人,他还会那样保护吗?云忆不知道。

他想开口问,但是他不敢,也没勇气,如果答案不是他要的,他最后的一抹光就此消失,他不知道今后拿什么支撑。

他不想和钟离幻纠缠了,脚下一点,来到了司空翁的面前,他先要了这个人的命,至于钟离幻,他用一辈子还吧。

“司空翁,受死吧!”他乾坤化剑,直刺要害。

司空翁身为缥缈峰峰主仙术自是了得,但是也许是因为心脏受损,他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缥缈阵!”白风起兮树叶催,寒竹舍的草木终究还是不能幸免,白衣修士倏地立在了楼阁之上,大师兄在前,二师兄在后。

钱满站在地下傻愣愣的道:“师父,真的要,要杀云……韶华吗?”

半空的李沝也问道:“师父,缥缈阵太强大,我们还是不要用了吧!”

司空翁道:“哼!对付魔神还得讲究慈悲吗?列阵......”

无数半透明飞刀冰锥一样刺向魔族弟子,云忆的心彻底被激怒,原本只是想打一打他们也就罢了,如今看来,箭已上弦,不得不发了。

“哈哈哈!司空老翁,你以为你的缥缈阵能杀死我吗?”

钟离幻立在仙魔中间道:“师父,请不要用缥缈阵,我保证他伤不了大家。”

“你让开!他是魔!”司空翁恨铁不成钢。

钟离幻道:“师父,他不是魔,他没有作恶多端,更没有滥杀无辜,师父,你不要再错上加错!”

“没有作恶,那他今天在干什么?你不要仗着为师疼你,你就不分黑白!”

钟离幻急道:“师父,弟子不敢有任何仰仗,他也只是为他父母之死讨一个说法,请师父收了阵法吧!”

司空翁气的太阳穴都疼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弟子是白疼了,恨他不成器:“沐心!你以为你在幻龙城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吗?为了他的名声你连自己被诅咒的事情都不顾了,你是不是也要背叛缥缈峰?”

“师父,弟子是瘟神,本不应该瞒,在幻龙城也是因为我父亲才说出的,和云韶华没有半点关系!”

云忆听到没有半点关系这几个字的时候如椎刺心,思绪混乱理不清,除了疼就是烦躁了。

自从遇上钟离幻,他真是受尽了折磨,怜惜、嫉妒、欲\/望、哪一样他都在用命忍耐着,还要时不时的猜测,他喜欢不喜欢自己?有时候会以为他也是喜欢的,希望燃起,兴奋的睡不着觉,有时候又觉得好像不是特殊的喜欢,他又一阵抓耳挠腮。

司空翁继续喊道:“沐心,你给我过来,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钟离幻自知劝不了师父了,但也没打算加入缥缈阵,双臂一展准备落地,但就这一动作让云忆完全丧失了理智,他以为钟离幻要加入缥缈阵了。

在所有人还没有看清楚的情况下,云忆一道黑影急闪而过立在了司空翁身后,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师父!”

瞬间缥缈阵散乱,所有修士都被惊呆了,云忆莞尔一笑带着司空翁落在了地下。

“司空老翁,你把嚣张的话再说几句,我保你不死!嗯?”如此温柔的词却被他说的汗毛倒竖,峰主没有敢再挑战。

钟离幻忙道:“云忆!你别,别杀他......”语气急切的让云忆又一股酸涩。

“云忆!你先把他放了,他是我师父,也是......也是你师父!”

云忆心中真的是想一下抹了这个人,但是钟离幻的话无疑让他下不去手。

钟离幻心下一狠:“云忆,你不是说你不会伤这里的一草一木吗?”

什么?他又用这句话保护别人,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句话了,我没有忘,但是你也别再提醒了。

钟离幻继续道:“那你也别在这里杀人,随我到后山吧!”

轻纱慢起,掠过楼阁,稳落在了后山,后山奇花异草,亭台水榭,悬崖峭壁,上次就在这里,他们发现了梦浅诺的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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