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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嫁妆

傍晚,勇士结束训练,顺便牵自家学汉文的娃娃回家。

夕阳西下,大手牵小手。

“今天又学了几个汉字呀?”

“防、患、于、未、然,五个字哦。”娃娃掰着手指算。“是成语。”

“什么是成语?”

“嘿嘿不知道。”

“那这五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嘿嘿不知道。”

湖水清凉透澈,映衬出血似的残阳。

妲娜脱衣裳,小心翼翼地下水。

水里的达嘉和卓玛一人拉住她一条胳膊,将她拉了下去。

姐妹三人在水中沉浮嬉戏。

妲娜的白牦牛和她们的马静静地在一边吃草。

“花大水姐姐又睡了,等我们洗完她就醒了,回回都这样。”达嘉抱怨。

卓玛也感到奇怪:“是啊,我们都是女人,花大水姐姐还不好意思嚒?”

妲娜神神秘秘道:“我知道花大水姐姐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洗。”

达嘉、卓玛凑近,非常想听妲娜说出原因。

妲娜却在她们凑近的一瞬,往她们脸上浇水。

“呀!妲娜你讨厌!”

三个小姐妹再次一番嬉戏。

玩够了,披散着湿哒哒的长发,上岸。

降初睁眼,对上妲娜的眼睛。

湿哒哒的妲娜,水灵灵的双眼,身后是绚烂的残阳。

降初坐起来,用手梳理妲娜的湿发。

长发湿透,打结,打理起来不容易。他十分有耐心地梳理着,动作也很轻柔,绝不将妲娜扯痛。

“我知道姐姐没睡,我知道姐姐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总是等我们洗完了再洗。”

妲娜偏头一笑,“我知道姐姐没胸的秘密,我没告诉达嘉和卓玛哦。”

降初:……

洗完澡,坐在牛背上,小风吹着,凉爽、悠哉。

达瓦还没走,等在院外,拔草给马儿吃。

“我们西原人该吃吃,该喝喝,啥事都不往心里搁,想爱就去爱,有仇就去报。”达瓦豪迈捶胸,脸色黑红。

接着从身后掏出一把小野花来,声音温柔了下去:“妲娜,我喜欢你。小时候你把我从沼泽里救出来时我就喜欢你了。”

小野花前的卓玛轻叹:“傻瓜达瓦!”

“这样很傻嚒?”达瓦挠挠脑袋,“好卓玛,你快教教我,怎样说才不傻?”

“妲娜你回来啦!”卓玛打招呼。

达瓦连忙将小野花藏到身后。

妲娜笑吟吟:“给卓玛的花嚒?还不能给我们瞧见了。”

“啊不是不是!”达瓦想解释,但解释不出来。

与此同时,南迦高原正在举行二少爷的婚礼。

婚期定得急,从定好的那天就开始准备,新娘子一到立刻举行。

这是一场婚礼,也是一场交易。南迦老爷捧着嫁妆单子瞧了又瞧,满意得不得了,叠好,贴胸口肉放着。

奴隶们忙上忙下,管家站在楼梯口挥鞭子。

“老爷,少爷,新娘子她不肯下来!”

二少爷益西撇嘴:“闹什么大小姐脾气!”

看在丰厚嫁妆的面子上,南迦老爷难得耐心,“去,哄哄新娘子去。”

二少爷益西不敢不听话。

新娘子金珠坐在床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嫁的是佛桑宫太子,是你们劫了我,是你们害了我!”

阿爸说给她定了佛桑宫太子的好亲事,那边已经将日子定下了,实在太急,但吉日耽搁不得。

她连和阿妈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塞进了马车里。

日夜不停,赶了多久的路,她就有多少期待,结果被南迦府的人劫了去。

益西见床边的金珠哭得梨花带雨,也生出几分耐心来:“佛桑宫太子他老了,而且已经娶了太子妃,你嫁给他只能做妾。”

“金珠表妹别哭了,嫁给我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金珠被益西油腻腻的笑容呕心到,伸手就是响亮的一巴掌,“我宁愿嫁给人做妾,也不嫁给你!”

益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又被羞辱,当下脸色大变。

管家推开门催促道:“头人们都到齐了,再耽搁不得了,老爷要少爷和新娘子快下去!”

益西压下愤怒,将牛角流苏头冠“啪”的一声盖到金珠头上。

金珠头痛,挥舞着手,又要打人,却被益西打横抱了起来:“客人都到了,金珠表妹,我们该去成亲了!”

“不不不!我不和你成亲!”金珠死命挣扎踢腿,没有一丝作用。

情急之下,狠狠一口咬住益西的胸膛。

突然袭来的剧烈疼痛让益西不由得闷哼一声,头上青筋暴起,脸和脖子都疼红了。

“我艹他奶奶的!”

要不是她带来的丰厚嫁妆,要不是阿爸很满意她带来的丰厚嫁妆,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残暴的女人丢下楼梯,摔死。

婚礼按流程进行。

金珠的大吵大闹在悠长的牛号角,和喜悦的唢呐声中不值一提。

奴隶们按着金珠拜堂、上香、奉茶。

南迦老爷始终带着笑容,受新娘子的礼,喝新娘子的茶。

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候,管家捧着嫁妆单子,念一样,便有奴隶抬上来一样。

头人们夹道欢迎,眼露红光。

他们真是羡慕富庶的雅拉高原,小姐出嫁给的嫁妆够他们用好几辈子了。

听说雅拉高原又发现了一座铁矿和一座宝石山,真是泼天的富贵啊,让人眼馋得不行。

如果不是头顶的神明,与佛桑宫的约束,他们真想打下雅拉高原,将所有资源收为己用。

金珠将上下恶狼一般痴迷的眼神收入眼中,摘下牛角流苏冠子,狠狠砸向聚集所有人目光的嫁妆箱子。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我才不要嫁到这种地方!”金珠声嘶力竭地大吼:“还不快放了我!”

那嵌满宝石的牛角流苏冠子咕噜噜地滚,滚到抬箱奴隶脚下。

这是新主子的东西,可不能踩到。

奴隶们小心避让着,然后摔倒,正好摔在牛角流苏冠子上。

抬箱奴隶哭出来了,直磕头求饶。

嫁妆箱子往一侧偏偏倒下,摔开了。

两旁的头人齐齐起身张望,齐齐惊呼,又齐齐静了下来。

嫁妆箱子是空的。

牛号角和唢呐骤停。

“你们抢人,你们逼婚!神明会惩罚你们的!”这一次,金珠的声音被听到。

南迦老爷推开吵吵闹闹的新娘子,毫无形象地打开一只又一只嫁妆箱子。

无一例外,都是空的。

南迦老爷一拳打在嫁妆箱子上,低头,沉默无言,胸口剧烈起伏。

金珠亲自看过一只又一只空箱子,难以置信:“怎么,怎么可能?”

益西冲过来,抓住金珠的手腕,怒道:“你们雅拉府真好意思,说一套做一套,还想要我们五千精兵,做梦!”

金珠反应过来,万分鄙夷:“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你们劫了我,藏了我的嫁妆,又做戏把自己摘干净,你们南迦人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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