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会飘的功德们
楼下的惨叫声依旧,而且发出求饶和求救声。
我听得心惊胆寒。
我没有听那家伙的劝告,没有从二楼跳下去,而是选择走楼梯。
冲到了一楼,也没见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我寻着那个鬼哭狼嚎的叫声而去。
不敢冲太快,我得随时防着每一道塑料膜后面,会不会有东西冲出来袭击我。
终于看到那个发出叫声的人,我差点就吐了。
他被扒光了衣服挂在墙上,胯下拖着一根,已经到了地上,明显是刚刚遭遇了传说中的抽肠之刑。
一秒钟,我感觉自己来到了地狱。
“救我,快来救救我。”男人颤抖着求救。
我看得头皮发麻,不敢轻易靠近。
“你是人是诡?”我问道。
“我……我……我当然是……人。快,求求你,救救我,我认罪。”男子的话断断续续,越说越弱。
认罪?
“你是逃犯?”
“是。我有罪,我认,枪毙我我也认。我……做错了事,但……但我也有……人权!”
我有些懵。
如果他是那两个逃犯之一,那楼上那两个又是什么人?
“你他妈到底在看什么?快救我啊!”男人突然情绪激动。
我没有往前,反而后退了一步。
挂这么一个人在这实施抽肠刑,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陷阱。
“谁把你挂上去的?你另一个同伙呢?”我警惕地注意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我不知道。他们是一群人不像人诡不像诡的东西。”男人边说边翻白眼。
他全身都汗涔涔的,皮肉像是筛糠一样颤抖,可见正在承受着多么惨烈的疼痛。
我顾不上他,因为我此刻也全身发毛。
他说一群,可是现在算上他,我也只遇上了三个。
除非,他说的是那些红色的阿飘。
“刚刚……说,来抓诡的……那个,是不是……你?”
“是我。”
“那……那……小心你……后面。”
他话没说完,我就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对劲。
我刚要躲闪,就听到一声“猪叫”,一个东西重重扑在我身上,将我扑倒在地。
我手中的哭丧棒,也因为抓不稳而落到了地上。
我被面朝下按着,挣扎不脱,也看不到按着我的是什么东西。
“老宋,你醒一醒,快来救我。”挂在墙上的男人大喊。
原来,现在按倒我的,才是他的同伙。
突然间,挂在墙上的男人,不顾自己被抽肠之痛剧烈挣扎起来。
我努力抬头,看到他面色非常恐慌,像是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
我刚要挣扎,没想到,双手双脚都被人死死按住了。
我一扭头,可算看清了,此刻按住我的,正是挂墙上的男人口中那些“人不像人诡不像诡”的东西。
他们有男有女,全都眼神空洞,面色无神且狰狞,每一个都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按住我左手的一个女的,还做着美甲。
明显是个人。
有一人从后面走到我头前。
他的样子,也和行尸走肉一样。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大砍刀。
“你想干什么?”我惊恐大喊,“你快醒醒,你是人啊。”
他像是没听见,毫无反应,缓缓举起了大砍刀。
他的目标,不像是我的头,更像是我的左手。
别说小白的哭丧棒我只有左手用着顺手,就算啥都拿不了,我也不想失去它。
我又急又气又愤怒,拼尽全力奋力挣扎。
可是,我越是挣扎,我的手脚就被按得更死。
特别是右手和双腿,感觉都要被按断了,酥麻疼痛袭遍全身,根本使不出力。
左手是唯一还有力量感的。
眼看着头前那人手中的砍刀就要落下。
我攥紧拳头,将全身力量都凝聚到了左手上。
我左手的衣袖,已经被扯掉,我能清晰看到,我左手肌肉虬结,强壮得都不像我的。
啪!噔!
我左手上的力量猛然爆发,将按住我左手的一男一女掀翻在地。
左手一得解脱,我立刻反手一抓,将跪压在我背上的男人一把抓住往前甩去。
血光飞溅!
砍向我左手的砍刀,砍到了被我甩出的男人的头上。
我抓着他轮了一圈,按住我双脚和右手的人也全被被砸飞。
我半秒不敢耽搁,立刻滚了两滚,左手抓过哭丧棒,跳起来朝着砍刀男打去。
砍刀男好像只有进攻的本能,都不知道躲,用脸硬接了一棒。
一棒打下,他直挺挺向后倒去。
旁边那些被打倒的人,一个个发出猪叫声朝我扑来。
我拿着哭丧棒,照着他们的头一棒一个,将他们再次打倒在地上。
被哭丧棒一打,他们根楼上那两个一样,顿时捂着头开始哀嚎。
我知道他们在短暂的清醒后又会扭曲变形,不顾他们哀嚎求救,挨个补了两棍子,看他彻底昏迷,这才收手。
此时,我已经浑身是汗,说不出是累出来的还是惊出来的。
我查看了一下那个头上挨了一刀的逃犯,已经彻底死透了。
挂在墙上的那个,耷拉着脑袋,也没了声。
我上去一看,他还有呼吸,应该是持续不断的疼痛让他昏了过去。
但他的肠子长时间暴露在外面,不赶紧送去抢救的话,只怕也活不长。
我从那些不沾人气的人身上搜出了他们的手机。
其中一个的手机没有屏锁。
我查看了一番,确认了他们的身份:这是一个直播团队!
“又是一些为了流量不要命的……”
我还没感慨完,忽觉阴风从四面吹来。
抬眼一扫,心中不由得一凛。
我的目标出现了。
而且,不止一个!
我,被阿飘包围了!
立在我正前面的,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衣布满血斑。
左后和后面围成圈的,则是我之前看到过的那些红衣阿飘,她们没有露脸。
原先在楼外看它们的时候,我还畅想着它们是会飘的功德。
可现在直面一切,我心中只有一阵阵的恶寒。
这些飘的气势和之前找替身的司机、救孩子的女诡,完全不同。
恶意大得有如实质,非常骇人!
我只能握紧哭丧棒。
“我是来帮你们的,有什么诉求,你们可以跟我说哈。”我试探道。
反正,能超度的话,尽量还是不要硬打吧。
红衣没说话,白衣开了口:“咦嘻嘻,你真蠢!”
我松了一口,能沟通就行!
“不是笨蛋谁会来这种地方,给你们送温暖?珍惜机会,有冤诉冤哈!对了,排队一个一个来,未尽的心愿也能说说,能办我都给你们办了。”
我壮着胆子挥了挥哭丧棒,企图让它们听话一点。
结果白衣发出一声令人骨头发凉的冷笑:“你果然不知道,阴差哭丧棒的力量,是会随着使用次数而减弱的。”
我看了眼哭丧棒,果然,它已经没有了幽光,亦如之前被我的左手打断的那样。
艹!这可是我保命用的,怎么还没电了呢?
我着急忙慌把它插回腰间,准备去掏别的工具。
眼角的余光却忽然发现,白衣阿飘正贪婪地盯着我的左手,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视线就像一道闪电劈进了我的脑子。
我瞬间回想起了很多被我忽略的细节——
开诡出租时,方向盘只有左手能抓稳;打鬼差的时候,也是左手捏出了那个所谓的法器;左手能聚功德……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从王萌萌手中抢回那只寿衣袖子开始的!
当初寿衣袖子自燃,入水不灭,我还以为是王萌萌那妖女搞事,想烧死我。
现在回想,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的左手,应该是被寿衣袖子烧过后才有了能耐。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如果把全部的寿衣都夺回来,那全身上下都会有能耐?
那只阿飘见我盯着自己的左手发呆,桀桀怪笑起来。
“现在才意识到?晚了!明明有好东西,却不会用,不如给我主人!”
说着,它怪叫着就要朝我扑过来。
“等一下,你主人是不是王萌萌?”我将左手背在身后,大声问它。
“桀桀桀,下地狱问阎王去吧!”它半点都不带停地。
好在我最近休息够好,等它到眼前的时候,我左手已经蓄力完毕。
白光笼罩了我整个左臂。
对着飞来的阿飘,我狠狠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