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物

看着手里的长剑，玉珏有点自嘲地笑了笑。这把剑还是借的，要是自己没死的话，想来是该还给人家了。

是的，玉珏觉得现在的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只是没想到死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拿回属于自己的名字，这应该才是真正的证名之战吧。

“想动手？”

对面戏谑的语气，还有看自己的眼神，玉珏知道自己不被重视，被轻视，甚至被嘲笑。看着对面那桀骜不驯的表情和与生俱来的自信，他想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个乘着风，发着光的自己。

“请道友赐教！”

“嘣！”

一声闷响，玉珏倒飞出去，他摔落在岩浆之上，背部摩擦着岩浆，一道百丈远的深坑出现，而玉珏出现在深坑的最远端。

他持剑艰难站起，后背就像是撕裂一般疼，肉眼可见的白骨，还有缓缓滴落的鲜血，实在瘆人。他的白衣后面已经染成血色，处处撕裂，他只能迅速换上一套黑色的劲装。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玉珏不知道对面的少年是何时动手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来不及防御。待到自己反应过来，一个掌印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胸口。

第一次交手，第一个回合，对方仅一掌，玉珏落败，是完败。

“废物，十四年的时间，竟然只能修炼到这种程度，真是废物！”

白衣少年的语气里布满不加掩饰的嫌弃，而玉珏也在这交手的第一个回合，感受到对方的强大。那种强大，是他出生以来遇到的所有对手里，唯一一个让他感觉自己必败的对手。

“你很强，强到甚至是我不战胜的，但我玉珏，已经死过一次了，面对任何人我都不畏战，不惧死。”

他吐出一口鲜血，那血液还未落到岩浆之中，就已经化作蒸汽，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那澎湃而浑厚的元力便涌进玉珏体内，他感觉自己的伤好了一些，体内的元力再度充沛。

“战斗不是不畏战，不惧死。战斗是要将对方弄死，想尽办法弄死，只有活下来的人才配说自己刚才战斗过。”

白衣少年再度袭来，根本不给玉珏任何反抗的机会，又是简单的一掌，玉珏再次被击飞。只是这一次，玉珏没有摔落在岩浆里，因为他的背部再次传来一掌，接着是一拳从胸口袭来。

拳劲势大力沉，他又一次变成一张弓的模样，摔落在岩浆之中。

白衣玉珏的攻势并没有就此停下，相反，一个百丈大的金色拳印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拳印之上有雷霆闪烁，噼啪炸响。

玉珏看着天空的拳印，他知道自己是如何都抵挡不了的。

可就算是死，毫无反抗也不是他玉珏的作风。

所以，一道道金色的，幽蓝色的护盾出现在玉珏的身前，这是他目前所有的防御手段，累计起来怕是有十几道防护。

但是这些在白衣少年的拳头下，没有任何作用。

遁甲层层破裂，拳印还是砸在玉珏身上。

一个百丈的深坑出现，骨节分明的拳印中间是玉珏的身影，他没有被砸死，但也差不多了。

拳头落下的时候，玉珏听到自己的骨骼在寸寸裂开，整个身躯就好像完全不属于自己，他抬不起胳膊，提不起剑，再也没有站起来。

这还没有完，天空再度出现一个掌印，玉珏这一次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那巨掌落在自己身上。

他闭上了眼睛，那种没有任何痛感的感觉再次出现。

“死人，居然还会死。”他喃喃道。

时间缓缓而过，突然一股温和熟悉的元力在自己体内流转，滋养着玉珏的残躯。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拿起，又一股温热的元力开始从自己的脉搏处扩散到全身各处。他很清楚，刚才熟悉的元力是自己的，但是现在的元力并不属于自己。

但是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排斥这股元力，说明这股元力与自己十分契合，亦或者是给自己施加这道元力的人境界不可捉摸，他能提纯自己的元力，来与玉珏契合。

玉珏缓缓睁开他的右眼，出现在眼前的人让他大吃一惊。

因为给自己治疗的人，是刚才把自己打得没命的人，那个身着白衣，也自称是玉珏的人。

“为何救我？”

“因为你说你叫玉珏。”

“你也叫玉珏，这个世界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玉珏，你究竟是谁？”

玉珏的声音很是虚弱，有点苟延残喘的样子。

“不不不，我们不一样。首先，你没有我长得帅，其次，你是个瞎子，是个废物，一个十四岁还是纳元境的废物。”

听着这般嘲讽，玉珏自嘲地笑笑。自诩天才的他，在别人眼里只是个废物，一个纳元境的废物。

“道友的境界应该陨身境巅峰了吧，还是你已经突破天地的桎梏，成就神位，踏入了真神之境？”

“你对修道的认识，就只到真神之境吗？这么说，你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见识短浅之人，未来怎堪大用。”

白衣少年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玉珏呆住了，他所认知的世界里是没有真神的，真神之上的境界，不会存在他所处的玄元大陆，也不应该存在。

这是天地的法则，横穿古今的规律。

他也微微摇头，有的人是自信，但有的人是盲目自信。在玉珏眼里，那个白衣少年一开始属于前者，但是现在属于后者。

他闭上眼睛开始恢复自身，不得不说，他现在所处的空间元力是真的浑厚而且精纯，他随便吸一口气，那些元力就源源不断向着自己涌来，他的伤也很快就恢复了。

断骨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之中恢复，伤口在元力的滋养之下迅速恢复如初。而且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强度比之前更上一个台阶，有点涅盘重塑金身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棒，真的太棒了。

在此之前，玉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他甚至觉得在这里，断肢残躯可以很快就修复，只要还有一口气吊着，必然能救回来，刚才的自己就是这般状态。

这是这想法很快就消失了，他现在更加笃定自己是真的死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死，才可以如此迅速地恢复。

“那个废物，恢复了就出来，我们讨论一下，谁叫玉珏。”

白衣少年的声音出现了，玉珏也跳出那个深坑。此时那个白衣少年已经不知道是从哪拿出一个老太师的摇摇椅，躺在那木屋之前的空地上。看他的样子，很是惬意。

“道友究竟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在下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我虽打不过你，但也不惧你。”

“哎，废物一个。”白衣少年深深地叹息。

玉珏感觉很是恼火，自己虽然是境界弱了点，但是也没有一个人如此说过自己。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所以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元力从其体内升腾出来，可是白衣少年随意地抬抬手，玉珏的元力尽数被压制了。

“别动手，我真的可以将你打死。再说一遍，我叫玉珏，这里是你的红潮深渊。”

红潮深渊这个名字是玉珏第一次听见，这个地方也是他第一次来到，但那个白衣少年却说这是自己的东西。

“道友，我知道你很强，可是我已经是个死人，你就不要再拿我的名字来这里取笑我了。”

“你是个死人？我怎么不知道？”

“道友的意思是我没死？”

“你觉得呢？当然没死，不然你能见到我？可笑，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傻子。”

“我没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