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多半是吓得
大暴君的脸色如同一座冰山,他心心念念着长阳宫,根本就不想管两个小萝卜头的死活,全身的气息降至冰点,旁边的承喜公公抖三抖,两个小公主想引起皇上注意,犯不着用这种危险的法子,他感觉心情好刺激,多半是吓的。
“呜呜呜....父皇....凌徽一向尊重七七姐姐,不会逼着她吃东西的...呜呜....”萧凌徽咧开嘴,哭得好大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无极耳朵快炸了,幽深的眸底流露出嫌恶,他记得萧凌徽平时看起来还挺乖得,哭起来竟丑陋的像是扭曲了,小孩子真是烦人。
萧七七眼看着大暴君的眸光危险的眯起,就知道大暴君很讨厌小孩子暴雨狂风式哭法,酝酿好情绪,小手手捏着小帕子,垂头嘤嘤的啜泣,哭得十分低调含蓄,相比较萧凌徽的哭嚎就很刺耳蛮横了。
她成功引起了大暴君的注意,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和他对接,就掉着眼泪本能的退了半步,缩着肩膀,像只受惊的小鹌鹑。
大暴君的脸色冷得能滴水,连眉头都微微皱了一下,他是怪物吗,看一眼就把这小东西吓成这副熊样。
萧七七咬着小嘴巴,泪珠子一颗颗涌出来,星星闪闪的,哭得倒是中规中矩。
“呜....”萧凌徽又扁着嘴大哭了一声,萧无极冷瞥了她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满脸的冷漠与厌恶,他是生了根老苦瓜出来吗,以前不觉得,现在看一眼简直要命,想捏死她了。
萧凌徽看他脸色都紧绷起来,惶恐的把哭声咽进肚子里,想起了母妃的话,父皇平时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又如何能讨他的欢心,她眼睁睁的看着萧无极把视线重新放到萧七七脸上,小脸一片苍白,连心都像是冰冻了,很凉。
“你来告诉朕,刚才是不是你故意打翻的碗盏。”帝王的声音充满威严与压迫,萧七七袖子里的手悄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抑制住生理性的害怕,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努力的正视他的眼睛,细声细气道:“父皇,鲈鱼和乳酪本相克,七七体弱多病更是吃不得这东西,刚才也给凌徽妹妹提起过。”
“是吧,张太医。”
刚赶过来给萧凌徽治烫伤的张太医正好听到这话,仰头就看到萧七七脸上挂着晶澈的泪珠子,直晃到了他的老眼,三月的阳光照亮她的小身板,感觉小公主整个人都在发光,好想拿自家几个小孙子换小萌娃。
萧无极看他愣着没说话,脸色不大高兴,冷峻的强调着:“张太医,可有这种事?”
张太医对上他的死亡凝视,火速埋头哆嗦着回道:“皇上,食物之间是有相生相克的说法,严重的还会引起中毒死亡。”
一大片乌云挡住了外面的晴光,亭子阴暗,萧七七转头看着萧凌徽,娇怯的嘤了一声,乖巧极了:“凌徽妹妹,七七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萧凌徽小脸上笼罩着阴影,感觉脚底生凉,像是大白天里见鬼了,小蹄子刚才故意烫她,这会儿又来装无辜,好重的心机。
萧七七脸上挂着泪痕,心情却平静,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也想不要脸和自己耍心思,那就和她玩玩儿咯,自己前世好歹也二十几岁了,那脸皮早就刀枪不入了,现在变成小孩子,正好可以方便无限发挥厚脸皮本事,想想就觉得爽。
她甚至还大胆的拉了拉大暴君干净的衣角,小嗓音软糯糯的,像是娇弱的不能自理,“父皇,凌徽妹妹这次也不是故意的,您就放过她吧。”
她嘟着嘴,大眼睛又黑又亮,像是藏着一斗河星。
承喜老脸凝视着她的举动,透出青色,皇上可是有严重洁癖,上次一个小宫女端茶时溅了一丁点儿水在他皂靴上,当时就拖去门外赏了一丈红,叫得老惨了。
想想就觉得恐怖。
大公主这手上都是泪水把皇上的袖口都拉皱了,他满脸悲痛,默默的给大公主上了三炷香,不忍再看。
两秒后,皇上居然奇迹的没有踹开她,而且神情还有些微妙。
下意识的看向了大公主,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又萌又精致,这换谁也遭不住啊。
萧凌徽黑着脸,暗暗磨着鞋子,小蹄子好人坏人她都给演完了,以前也没见她能有这出息,难不成脓包样子都是装的。
萧无极一眼看到她的黑脸,想起了之前南玄夜送给他的那两个黑不溜秋的昆仑奴,还说是南洋那边的美人,他怀疑南玄夜就是故意埋汰他的,直接送到修罗狱门口去做门神了。
他沉着脸一眼都不想多看。
回头俯视着萧七七,盛气凌人道:“如果下次再让朕看见你们两个闹腾,直接丢进修罗狱。”
萧七七吓得松开他袖子,小脸煞白,修罗狱,原书中所说,是萧无极为惩罚内宫的人建造的,还喂了好几头野狼,堪比十八层地狱,只要被丢到里面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可怕。
她这边还在想大暴君已经走了,亭子里还残留着他的寒气威压,萧七七骨头都是凉的,颤抖着打出一个喷嚏。
和萧凌徽四目相对,她大眼睛水灵又懵懂,萧凌徽看不下了,生气的抱起一串绿葡萄砸在地上,跺脚踩碎了一颗,咬牙切齿的说着:“萧七七,父皇都走了,你还在本公主面前装脓包,我以前当真是小瞧了你。”
萧七七捡起地下的几颗葡萄,往她扭曲的小脸上砸,撸起袖子说道:“再逼逼,老子揍你了。”
“你敢!”
最后萧凌徽是哭着被揍跑的。
=
长阳宫。
房间的布置雅致单调,花案上的竹瓶里还插着两枝朱砂红梅,萧无极心情沉重,挑开米白色的蹙金帘子后,看到了碧纱橱边高华若雪的一道清影,低头弹琴,她的乌发全部用一支白玉笄子束于头顶,漏出白皙的天鹅细颈,月绫眉微微勾起,透出清媚与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