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为何要道歉

楚潇潇眼神躲闪打开她的视线，看样子都要气疯了，这几年来皇上和她浪翻红鸾时，心心念念的都是元卿儿的名字，那种滋味实在令她身心难熬，就撞着胆子纠正过一次，结果萧无极一脚把她踹到地上，她的肚子翻天覆地的绞痛，呕出一大口血。

萧无极披好衣服，下床就拽着她的头发，拖到墙边上，掐着她的脖子，眸影清幽摄人，语气也如沉到底的死水，“你长着和卿儿相似的脸，就要接受她的命运，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朕不希望你活得太自我。”

从那次过后，楚潇潇在这种事情上就再也不敢强调自己，像是一个活死人，这令她很痛苦。

陈昭媛掩袖喝了一杯清酒，杀人不过诛心，七七会给人反击，她放心了很多，贵妃愣在那里不敢动。

萧凌徽气得面容扭曲刁钻，娇叱道：“萧七七，你太不知规矩了，我母妃好歹也是一国贵妃，岂容你随口说三道四，还不快跪下赔礼道歉。”

萧七七表情惬意，丝毫不惧的反问她，“我为何要道歉，我以前在凤鸾宫，受过的罪还少吗。”

萧凌徽咬牙凛然的盯着她，萧七七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了，也好，以后也省的做戏了。

萧七七只比自己高半个头，她却有种被俯瞰的错觉，连气色都变得极差，像是在凤凰面前抬不起头，黯然失色的云雀，她的心情糟糕透了，一定是她今天穿的太鲜艳，产生了错觉，说到底她不过是三品昭媛所出的贱蹄子，渺小如泥尘，是没命出风头的，她冷笑一声，仰头傲气的看着她，心态平静了不少。

“本公主身份高贵，不与你这没品的昭媛之女计量。”她企图用高傲的目光，挫败萧七七的意志。

而萧七七的大眼睛像是澄亮宽广的大海，饶是她作妖挑衅，也视如微波泡沫，始终是要破灭的，不值一提。

萧七七越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萧凌徽越生气，她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吗，真是让人讨厌，不过很快就可以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吭声，二公主太傲慢了些，看着不容易接近，还是白胖胖的大公主可爱讨喜，看着就亲切近人。

黑色的阴影笼罩在萧凌徽脸上，她小奶音有些娇蛮，“萧七七，我为尊，你为卑，你最好记清楚。”

萧七七听不得她哔哔，随便捡起地下一根树枝，拿在手里掂量。

萧凌徽条件反射的想起两回被她整的惨痛经历。

眼里的凌光都消散了，“萧七七，你又想打本公主。”

萧七七善解人意：“今天宫里的桃花宴皇后虽然没在场，不代表有些人就可以横行霸道，不懂规矩，破坏气氛，我就是想打你，也得挑日子，萧凌徽你在我和娘亲面前最好老实些，不然你懂得。”

说完轻拍着树枝，萧凌徽如今是真有些怕她了，甩袖子退到对面的席位上。

她忍着这口怨气，好戏还在后头。

小团子退坐到陈昭媛旁边，和她亲亲热热的说着话，陈昭媛收回目光，温柔的整理着她的小裙子，脸色欣慰。

隔壁桌的贵妃和萧凌徽黑成一色，萧凌徽嫉恨的收回目光，抬眼望着贵妃，眼里流露出一丝依赖，绞着小手帕酝酿着娇弱的喊了一声母妃，贵妃喝着闷酒，完全无视她，迫不及待的想送萧七七上西天。

萧凌徽小脸上透出苍白，低头失魂落魄的像是冷得僵住了，手指捏破掌心肉都感觉不到痛，萧七七在陈昭媛怀里撒欢的笑语声似乎刺伤了她的心，表情更阴暗的几分。

萧凌徽抓住机会一看到大暴君过来，就开始卖惨：‘父皇.....您要是再来晚一步，七七姐姐就要蛮横的用树枝抽我了.....呜呜...”

萧七七要吐了，这够茶的。

楚潇潇也满脸委屈的跟着哭，“皇上，你不在这儿的时候，陈昭媛和七七就只知道欺负我们，臣妾都害怕的想走了。”

萧无极目光烦躁，贵妃哭起来中气十足的，很有活力，陈昭媛看着就弱不禁风的，能欺负的到她。

煮茶萧七七也会，喝了一点柠檬汁，就酸红了眼眶，泪珠子跟着下巴流，“父皇...我是您亲亲的女儿，凌徽妹妹看我不顺眼，屡次说我身份卑贱，这不是打您的脸吗...我气不过她不懂事，张口就来，就捡了一根树枝吓吓她....”

她看上去委屈极了，刚才喝了些果酒，小脸白里透红，大眼睛里涌起一汪泪，风一吹就落下两颗金豆豆，泪水连小脸上的胭脂都没有哭花，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穿着一身粉嫩纱裙，像是风吹落的桃花瓣，娇滴滴的惹人恻隐。

大暴君冷玉般的容颜，仿佛化成水，很上道的擦干她的眼泪，满脸宠溺：‘父皇相信你。’

众妃的神情五味杂陈，她们高高在上的大暴君，面对小团子时，像是消融的冰川，眸里的光影都有一丝慈祥的意味，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小团子面前，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们都怀疑皇上被某种奇怪的灵魂夺舍了。

转而看向萧凌徽时，俊脸又像是速度结冰，嗓音里充满不耐烦，“凌徽，你说话没有教养，你长姐就是打你也是应该的。”

萧凌徽立在风中，冷冷的擦干眼泪，父皇就是偏心，在他面前流泪不值得，不服气的走回座位上，喝了一口桃花酿，压下心底的委屈，只有无能的人才会脆弱。

萧七七瞟了她一眼，萧凌徽这小骄傲劲倒是和大暴君很像，只是她太嚣张了些。

得到大暴君的保证，萧七七立马就眉开眼笑的抱着他的大腿撒欢，“谢谢父皇，七七爱你。”

她的眼神够热烈，布灵布灵的，萧无极被这道视线盯上，灵魂都像是无处安放了，“七七，不得无礼。”

“我知道父皇也爱七七。”她小手指轻点了一下大暴君的手背，不好意思的收回。

萧无极脸色清隽如画，可萧七七还是探究到了他瞬间动荡的眼波。

萧凌徽和贵妃脸色很黑，天空湛蓝晴朗，就她俩头顶上飘着两片乌云。

大暴君转身就看到她瘪着嘴，脸上乌云惨淡的样子，这画面闯入了他心底，像是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天啦，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小孩。

他脸色十分难看，“凌徽，七七娇弱，你凡事都要让着她，不可再惹是生非。”

“父皇....”她忍不住想逞强，楚潇潇注意到了大暴君眼里的锐意，拉着她劝说：“凌徽，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萧凌徽看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呕着气坐好，看着萧七七受欢迎的样子，手里的帕子都绞烂了好几条，她哪里有半分柔弱不经风的样子，自己现在还浑身是伤呢，她气得咳了一声。

楚潇潇心软的给她披了件披风，意味深长：“凌徽，是你的，不会丢。”

萧凌徽鼻子都红了，恨不能亲手去撩开陈昭媛的袖子。

“皇上，定北侯来了。”小太监正传唤着，沈长春已经进来了。

萧七七这才注意到，沈长春屁股后面还跟着三个小萝卜头。

最大的那个少年看起来有十四岁的样子，青衫白裳，俊美无俦，一看就是翩翩贵公子，旁边那个六岁多的小女孩，看着也是娇俏秀致，灵气逼人，可当他看到离他们有几步距离的白衣男孩子，目光就移不开了，原因无他，这个少年长得太美，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睫毛又黑又密，遮挡了眸底的情绪，整个人像是水墨勾勒，透着一丝迷离魅惑的朦胧感。

完全长在她的审美点上，她正看得起劲，男孩突然掀开眼皮朝她看了过来。

她眼睛骤然一亮，男孩看起来年龄不大，顶多十岁左右，竟生了一副祸国殃民的姿容，完全和众人画风不符。

这姿色有些晃眼，等等，他也是桃花眸，阿勒，她脑子里像是炸开一个烟花，惊得小揪揪都要立起了。

男主来了！秦夙是定北侯的义子，八岁时就被萧无极安排进去了，可她记得很清楚书里没有这段剧情，男主是从南诏南边发迹的与大昭没有牵扯，她脑子有些晕。

青衣少年是世子沈君衍，而那个女孩是沈长春的小女儿，平宁郡主沈南知。

定北侯在朝中举足轻重，所以很得萧无极器重，皇宫有重要事情，都会单独邀请沈家。

萧七七用萌萌哒小奶音问好：“哥哥姐姐好。”

沈家兄妹两早前就听沈长春说起过宫里有个可爱的小公主，想来就是这位了，他们心里也是喜欢的。

沈长春大掌摊开，萧七七就看到了五颜六色的彩纸，沈长春重诺，真给她带来了糖果。

“谢谢沈叔叔。”萧七七接过糖果，喜滋滋的剥开一颗，是味道很醇的奶姜糖，她吃得开心。

沈长春虎目融融的，要不是碍于皇上在这里，他都想抱小团子了。

萧无极把吃糖的萧七七牵到身边，他觉得小团子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才安全。

跟在沈长春屁股后的秦夙，眸里光影变幻不定，原来那天晚上见到的小萝卜头是萧无极的大公主，可他记得，这个公主很早就死了。

萧凌徽也注意到了秦夙的美貌。

盛气凌人的在席位上命令他，“你过来给本公主添一盏酒。”

秦夙的目光幽幽落在她脸上，又冷又刺。

萧凌徽被他盯得有些悚，在她眼里除了皇族，任何人皆可是任意驱使的奴婢，骨子里自矜自傲，不允许别人无视她，提高奶音示威般的拍了拍桌子，“本公主让你添酒，没长耳朵吗！”

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

萧七七看着秦夙近乎绝美的侧脸，想起书中萧凌徽在及笄宴上初次见到秦夙的痴迷，这样看来，大男主的美貌，萧凌徽是配不上的，他是书里的实力天花板，还是适合一个人搞事业。

书里中后期，秦夙实力一上去，就被白后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宫牢里长达九年，逃出来时，连眼睛都瞎了，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