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魔术师：“一百万！？”
“对呀对呀, 才一百万！不多呀！”
“你要这么多点数做什么？”魔术师问。
苏凝说：“因为我想去见苏寒呀！”
“苏寒？”魔术师皱了一下眉，“哦，他啊……你想做什么？挑战他？然后成为新的主人？”魔术师冷笑一声，“别傻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能挑战苏寒成功的，那些人全都离奇失踪了……”
苏凝闻言，垂下眼睑思考一番，又抬眼问：“你在这里这么久，难道从来没有见过他吗？”
魔术师淡淡道：“我没有见过，我来这里有自己的任务, 对任务之外的东西不感兴趣。”
苏凝哼了一声：“我不管，反正你借我一百万！”
魔术师也哼：“没有！”
“怎么可能！你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大佬的气息！怎么可能没有？”
“我的点数都用来办正事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来吃喝玩乐的吗？”
“谁吃喝玩乐了！”苏凝怒, “一句话！干脆点！给不给？李——”
魔术师顿时目光危险地看着他。
“……学长嘤嘤嘤，我以后会还你的。”
“真的没有。”魔术师给苏凝看了自己的剩余点数, 苏凝惊呼：“我的天！你是怎么做到0的？你从来都不点外卖么！”
魔术师：“……1号车厢包吃包住啊。”
苏凝只好放弃找他借钱的想法，撇了撇嘴, “你能带我去1号车厢看看吗？”
“不能, 你还没有资格。”
“你说什么！？”
“我只是陈述事实。”魔术师摊了摊手，“事实上, 七号车厢以前的车厢, 拒绝让低等级车厢的人踏足, 我就是想带你去也去不了。”
“什么意思？”苏凝眯起眼。
“字面上的意思, 你还没有资格，不过等你有资格后可以住我那里，那边房租还挺贵的。”
“我谢谢你了啊。”苏凝望天。
两人谈话随着没有钱而结束。
出去之前，魔术师叮嘱：“没事别来找我，我没功夫带你玩。”
“知道了。”苏凝翻了个白眼，“我会装作不认识你的。”
“等等。”苏凝突然说。
“嗯？”
“加个好友。”
……
出了包间，魔术师收起手中的盒子，转身走了。
苏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奇想又转身打开了门，现包间还是包间的样子，周围的墙壁也都是白色的——也就是说，他们刚刚在另一个空间里，不知道魔术师是怎么做到的。
……
回到九号车厢，苏凝见白小柔几人已经人去楼空，他们原来的包间门口挂上了“维修中”的牌子。打听之下才知道，列车员因为他们的包间严重毁坏，给他们换了一个。
找到新的包间，还是在九号车厢。打开门，苏凝看到白小柔和白小刚在低头说着话，白小刚看上去已经完全好了，顾涯眉头紧锁地看着窗外，刘启却躺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看。
见苏凝去而复返，众人都是一阵惊喜，“老大！我们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顾涯也松了口气的样子，但眼中多了一丝狐疑。
“喵喵！”苏二仓从床底下钻出来，扑到苏凝脚背上，抱住他的腿。
“刘叔叔，你怎么了？”苏凝抱起苏二仓，看着床上的刘启。
“这……”白小柔迟疑道，“刘大哥他……好像被富江咬到了……”
“纳尼？”刚刚治好一个，没想到又感染了一个，苏凝头都大了，“咬到哪里了？”
刘启卷起袖子，众人看到他左手手腕的地方有一个清晰的牙印，还在渗着血。
“拿我电熨斗来！”苏凝豪气地一伸手，“我继续熨好他！”
“呃……”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我的电熨斗呢？”苏凝才现他的电熨斗不见了。
还是顾涯沉痛地告诉他：“你的电熨斗……被魔术师拿走了。”
“瓦特？”苏凝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被他拿走了？”
众人点头，看刘启的目光都是一阵惋惜。
突然，白小刚抱着胳膊，全身剧烈地哆嗦起来，“怎么、怎么回事？我突然感觉好害怕啊！”白小刚看着刘启的方向，连连后退，“太可怕了！”
白小柔紧张道：“会不会是后遗症？”
顾涯：“还有后遗症的吗？”
苏凝反身冲了出去，“你们等着！我去找他！”
“苏凝！你要去找谁？”
……
苏凝打算去找魔术师。穿过两个车厢，来到七号车厢和六号车厢的连接口，苏凝拿出夜七给他的万能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一扭——
“咔嚓。”门打开了。
“诶？”还以为会打不开的苏凝奇怪地咕哝了一句，“学长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拉开门，门后是一条宽敞的过道，上面铺着柔软的红毯，和七号车厢这边没什么区别。
苏凝踩上红毯，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包间的门牌号——
【7001】
“嗯？！”苏凝顺着看过去：7002、7003、7004……
“怎么肥四？我怎么又回来了？”苏凝不死心地又走了一遍，钥匙再次插进七号车厢和六号车厢的连接门里——
门的另一边还是熟悉的过道，熟悉的红毯。
苏凝走过去——
“7001？”他又回到了七号车厢的起点。
难怪那条过道很熟悉：那根本就是七号车厢的过道！
“学长没有骗我啊……”苏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打开AL，“算了，直接叫他过来吧。”
“嘻嘻。”
十分钟后——
“喂，你刚刚不是说……”魔术师面色阴沉，站在七号车厢的红地毯上，抱着胳膊看着苏凝，“没事不会来骚扰我吗？”
苏凝睁大眼，显得很无辜，“我戳你是因为正事好吗！正——事！”
“哦。”魔术师越过苏凝，朝九号车厢走，长长的斗篷滑出一道黑影，“其实我也恰好要过来……有感染者出现了。”
苏凝猜他说的可能是刘启，跟了上去。
来到九号车厢，路过他们车厢的时候，魔术师竟然就要直直地走过去，苏凝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进去，“你要去哪儿呀！感染了黑团因子的人在这里！”
“喂！放开我！”
“啊！”包间内，白小柔原本拿着一块湿毛巾给刘启擦汗，见苏凝拖着魔术师进来，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毛巾都掉地上了。
顾涯原本坐在椅子上，见状猛地站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魔、魔术师大人！？”
“好可怕……好可怕……”白小刚抱着膝盖缩在床角，充满恐惧地看着刘启的方向。
“你干什么？”魔术师瞥了一眼这些人，低头问苏凝。
“感染了黑团因子的人，不就是他吗？”苏凝指着刘启，不客气地伸出手，“快点把电熨斗还我！我要救人！”
魔术师目光一闪，“那是你的啊？”
“不然还能是谁的？”苏凝催促，“快还我！”
魔术师抬起手，在苏凝头上敲了一下，一个电熨斗就砸到了他头上——
苏凝避开，用jo接住电熨斗，顺便踹了魔术师一脚。
正打算给刘启熨一熨，魔术师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你最好住手。”
苏凝停住：“嗯？”
“感染黑团因子的人不是他。”
“诶？”
魔术师对着刘启的床挨着的那一面墙壁，抛出了四个小蜘蛛一样的东西，小蜘蛛分别黏住墙壁的一角，接着魔术师打了个响指——
“咔嚓咔嚓！”
那一面墙壁居然就慢慢裂成了蜘蛛网一样的纹迹，然后碎了！
碎了！
白小柔张了张嘴，下意识道：“我们又要换包间了……”
顾涯后退几步，神色惊恐，“那是什么！”
在墙壁后面、隔壁包间里，一个巨大的肉团高高鼓起，在肉团周围，是血淋淋的残肢断臂，血糊糊的一片，糊得整个包间都是。
在肉团下方，是一个人头，正随手抓起手边的肉块，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众人这才现：原来那个鼓起的肉团是这个人的肚子！因为太高太大，压的人已经无法站立，只能平躺在地上。
“呕！”白小柔又吐了，这次连顾涯都忍不住，干呕几声，白小刚神情更加恐惧，恨不得缩进墙里。
突然，人头咀嚼东西的动作一滞，像是达到某个临界点，肚子上的血丝越来越多，终于，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人头出惨叫，越来越多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
“嘶啦——”肚子被撕开，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接着是两个、三个……
这些人个个都是成年人的体型，黑色的长，眼下带有泪痣，美丽的面容……赫然都是富江！
富江们陆续钻出人头的肚子后，人头就死了。七八个富江站在地上，眼睛都望着这边的人。
“这一届的富江颜值很高啊。”魔术师摸了摸下巴，“难得，遇到这么漂亮的。”
苏凝躲到魔术师身后，揪住他的斗篷，小声道：“学长，你快团灭了它们吧！”
“不，我改变主意了。”魔术师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半晌，这群富江打开门，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房间。
“啊！它们、它们出去了！”白小柔捂住脸，惊恐道。
魔术师提起白小刚的后领，将他拎出了包间，“你，跟我过来。”
“哥哥！”
站在过道上，白小刚更是愈加惊恐，抱着胳膊，脖子都缩进肩窝里，嘴里喃喃着：“啊啊！全都都是！到处都是……”
“哪里都是？”
“那边、还有那边！”白小刚颤抖着指了几个方向。
魔术师拎起他，像拎小鸡仔一样，把拎到了那几个被指到的包间——
无一例外，这些包间里都是人头和肉团的组合。
魔术师满意地点头，看着白小刚，说：“好用。”
苏凝追了上去，看白小刚的眼神也不太对了，心说这难道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电熨斗赋予白小刚的特殊能力？
【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被医活的死马可获得一项特殊技能，具体视死马的病因而定。】
“这是什么技能？”苏凝奇道，“人形富江GPS定位仪？”
【特殊技能：巴甫洛夫的狗
著名的心理学家巴甫洛夫先生，曾经用狗做了这样一个实验：每次给狗送食物以前打开红灯、响起铃声。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以后，铃声一响或红灯一亮，狗就开始分泌唾液。
拥有“巴甫洛夫的狗”的技能的人，能够对某件事物产生本能的条件反射，并且准确地判断出该事物的位置。
技能评级：E减，大多数时候没什么卵用的技能。】
苏凝看白小刚的眼神顿时更奇妙了：看来经过贝利亚的数次摧残，白小刚已经对其产生了深入灵魂的恐惧，那贝利亚就相当于巴甫洛夫，白小刚就是……
“666啊。”苏凝都忍不住笑了。
随着白小刚的指路，八——十号车厢的感染者已经全部被揪了出来。这些感染者，除了一开始苏凝遇到的人头肉球外，肚子都是涨得鼓鼓的。
“那颗人头肉球呢？”苏凝问旁边的魔术师。
魔术师诡异地笑了笑：“它已经成了我的收藏品。”
“噫？”苏凝嫌弃脸，“这些感染者你打算怎么办？杀掉？”
魔术师反问：“为什么要杀？”
苏凝：“列车的征集令不就是让你来杀它们的吗？”
魔术师淡淡道：“征集令上只是说了清除列车上的黑团因子。”
“有区别吗？”
“当然有，它们对我有其他用途。”
……
在某个瞬间，肚子里的富江们齐齐撕开肚皮，从里面钻了出来，过道里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富江。
“呀！那是什么？”
“快把门关上！”
“好漂亮……”
“这些人怎么全都长得一模一样？”
“我的天哪……”
包间里的人们纷纷探出头来，有些飞快缩了回去，有些看了一眼后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来、来，跟我走，宝贝们。”魔术师引导着富江，走过长长的过道，来到十号车厢的尽头，对旁边的列车员说：“把门打开。”
列车员哆哆嗦嗦地打开门，富江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
门外是一片黑暗，十号车厢停了下来，在静止的黑暗中，富江们洁白的身躯渐渐融入黑暗……
这一天，究竟有多少人感染了黑团因子，又有多少人因此丧命？车厢里幸存下来的人都不得而知，只是在富江们身后，浩浩荡荡跟着许多人、与富江们一起走进黑暗的场景，恐怕剩下的人一辈子都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