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暗中观察二人组
伽蓝老师所说的这间教室, 就紧挨在洗手间的旁边，中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贴着洗手间的墙从上面长出来的一样。
门确实没有关紧，从里头露出了一丝亮光。
苏凝凑上去一看：这间洗手间旁边的教室里一共有五个人, 分别是何丽、王媛媛、杨三月、任冬和李涛。
这三人间，任冬和王媛媛应该是特约演员——毕竟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三个学生都被一根绳子紧紧地绑在一块儿，嘴巴上还各贴了一块胶布，三个学生惊恐地看着他们，嘴里出“呜呜”的声音, 眼睛瞪得大大的，无助地不断张望着。
任冬和王媛媛，此时也被彗星吸引，两人凑到窗边, 盯着天空看。
苏凝不找痕迹地拉上门，转身对伽蓝老师点了点头, 小声道：“再去看看其他教室。”
彗星跑得很慢，如果把教学楼头顶的这片天空比作一张一米见宽的幕布的话, 苏凝和伽蓝老师暗中观察的这点时间里, 彗星才跑了不到五厘米。
这么一点点距离，真叫人怀疑彗星是不是没吃饱饭就跑出来了, 跑得这么没力气。
苏凝大约估算了一下：彗星如果要完全跑完教学楼头顶的这片夜空, 时间大约要一个多小时。
伽蓝老师提议分头行动, 两人各观察一边的教室。苏凝迟疑地点了点头：以伽蓝老师的战斗力, 恐怕一旦被现，就只有被活捉的份了。
但是好在两人距离不远，伽蓝老师要是出事的话，不到两秒钟苏凝就可以冲过去救人。
眼下的问题是：并不是所有教室的门都是虚掩着的，更多教室的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
此外，尽管每间教室的后门上都有个小窗，但大多数教室都用试卷或者报纸糊着，根本看不清里面。
要想不打草惊蛇地从外面暗中观察里面，除了拥有一双透视眼外，就是爬上头顶那两米高的窗户，透过窗户往里面看。
这个好办，两人搭人梯就行了。
......
“我说，你数清了没有啊？几个人？”苏凝活动了一下脖子，双手攥住伽蓝老师的脚腕，“你别乱动啊。”
“好啦，好啦，这个教室里，有你没我......啊！你好像看到我了！”
在伽蓝老师慌慌张张的声音中，苏凝正想把他放下来，头顶的窗户就“哐嚓”一声碎了——
一张椅子飞了出来！
不好！他们被现了！
苏凝大惊之下，猛地向下一蹲，绷紧了身体，同时朝侧面一滚，再身手接住伽蓝老师——
“哎呀！”伽蓝老师的脑阔撞在墙上，眼冒金星道：“苏同学，你怎么没事摔老师呀？”
“抱歉伽蓝老师。”苏凝不好意思地说：“我怕椅子砸到你，所以......”
“椅子？哪儿有什么椅子？”
“诶？”苏凝一怔，抬起头：原本破空而出的那把椅子，居然不见了！头顶只有窗户上那个被椅子撞出的破烂大洞。
兴许是见外面的人没事，窗户里头传出一阵窃窃私语声，随后一双眼睛，贴在了后门的小窗上，那张59分的物理试卷上露出了两个窟窿眼儿。
窟窿眼儿后面的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苏凝的方向。
苏凝不甘示弱，瞪了回去，随即现自己这样不对，又连忙挤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那双眼睛中透露出疑惑的色彩。
接着，眼睛消失了，换上了一双红色和黑色相间的眼睛——
异色双瞳，贴在试卷后面看他们的人是另一个苏凝。
苏凝躺在地上，撑起身子，冲里面的自己打了个招呼：“嗨，兄d，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想......”
还不等苏凝把这个招呼打完，那双异色双瞳就撤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后，教室的前门打开了，一颗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苏凝现这个人竟然是顾涯！
他从鸽子变回了人类。
“苏凝，外面没人啊？”顾涯回头对里面的苏凝说：“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们都没看到外面有人。”
“。”苏凝听到里面的自己踌躇道：“其实我也没看到外面有人......”
“那你没事扔椅子干什么？还把窗户都打破了！”由于门开着，里头清晰地传出王媛媛不满的声音。
“我感觉外面有人。”里头的苏凝说，“就在刚刚，有人趴在窗上看我们。”
“我还感觉外面有鬼呢！”王媛媛大咧咧地走出教室门，站在过道上叉着腰，毫无惧色地左右打量了一圈：“人呢？你说的人呢！连个鬼影都没有！我告诉你！你打破了窗户！你可得赔！”
随后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苏凝。
似乎也没现过道上有人，教室凝困惑地皱起了眉。
......
躺在过道上的苏凝和伽蓝老师，脸上同时露出吃惊的神色：怎么肥四？教室里的人看不到他们吗！？
仿佛为了印证他们的想法，教室凝的目光明明在他们身上扫了好几圈，嘴里却嘀嘀咕咕道：“没人，可能是跑了......”
“窗户怎么办？”
“只能拿纸糊一糊了......”
“真是的......”
苏凝和伽蓝老师面面相觑，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咻”的一下，苏凝趁教室门还没关上，扔了一块冰西瓜皮进去。
“哎呦！”第一个中招的是走过来关门的顾涯，在靠近门的瞬间，就一头栽了下去。
“你怎么了？”王媛媛过来扶他，接着自己也“哎呦”一声栽了下去。
“我说你们，走路就不能小心点吗？在教室里都能摔跤，真是......”另一个人嘟嘟囔囔地过来试图帮他们一把，接着又是“扑通”一声。
教室凝警惕道：“你们先别站起来......爬！慢慢地爬过来！”
三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地从门口爬开，爬出一段距离后，三人才在苏凝的示意下缓缓站了起来。
“奇怪，我走过去的时候，感到门口那块地特别的滑。”顾涯挠了挠后脑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摔了......”
“我也是！”王媛媛附和，“那块地特别的滑......”
教室凝拿了一根扫把过来，在门口胡乱地趴了趴，没一会儿就叫他将那块又薄又透明的西瓜皮扒了出来：“这是......”
教室凝在捻着西瓜皮若有所思的时候，苏凝已经走到了门口，对里面的人招了招手：“哈喽？同志们？ Excus ？”
教室凝对旁边的人说：“是西瓜皮......”
“嘿！”苏凝一只jo伸了进去，连他自己都能看见：在打扫得能反光的水泥地板上，他的脚印清晰地印在了上面......
“啊！”王媛媛突然指着门口大声尖叫：“鬼！有鬼！我看见门口有一只脚！啊！”
苏凝闪电般收回jo。
在他收回jo的瞬间，教室凝飞快扭过头，凌厉的目光扫过门口，同时一把蝴蝶.刀飞了出来——
“唰——”蝴蝶.刀穿过苏凝的心脏，打在后面的墙上，一声清脆的“砰咚”后，弹到了地上。
苏凝摸了摸胸口：衣服整整齐齐的，连个边角都没破。
“果然......”苏凝勾起一抹微笑，“空间重叠的，只是过道而已。”
伽蓝老师揉着头，走上前来：“苏同学，你在干什么？”
“伽蓝老师......”苏凝解释道，“您还没现吗？生空间重叠的，只有这条过道而已啊，所以过道上的我们才能看见教室里的人，教室里的人却看不见我们。”
“不但如此，因为空间重叠，里面扔出来的东西也无法进入我们所在的这条道上。”
“啊？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所以这对我们是有好处还是坏处啊？”
看到教室凝捡起地上的蝴蝶.刀，迷茫地抬头张望的样子，苏凝笑道：“......好极了。”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搭人梯了。”
“苏同学，你这是嫌弃老师重吗？”
“伽蓝老师，严格来讲，我比你轻多了，要不是因为你力气太小，应该是我搭你的。”
“......我知道了，老师会努力锻炼的呜呜。”
......
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在一众“啊啊啊啊啊啊啊闹鬼了！”“我看见门动了一下！”“窗户自己打开了！”“天哪刚刚谁帮我关上了门！？”的惊叫声中，苏凝和伽蓝老师成功摸清了这条过道上教室的情况。
一共二十一间教室，其中十三间存在“教室凝”，八间不存在“教室凝”，根据教室里人们的谈话，八间中的三间“教室凝”是被人给杀了，所以可以确定不存在教室凝的空间，一共有五间。
本来教学楼里不止这一条过道，但当彗星来了以后，原本的拐角都消失了，只有这一条过道延伸在苏凝眼前——他必须从这五间教室里选出属于自己的那间教室。
正确的教室。
五间，苏凝给它们分别编上了号：教室A、教室B、教室C、教室D和教室E。
光选出这五间教室，时间就花了大半：彗星已经划过五分之三的夜空，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暗中观察的办法太低效，毕竟大多数时候，人们都喜欢闲聊，而闲聊就容易说废话。
苏凝摊开掌心，面对掌心的小红花，在心里拜托道：拜托拜托！给我万人迷的光环加成吧！拜托你了！小！
小红：莫得问题~(≧▽°*)/~
“诶？苏同学......”伽蓝老师呆呆地看着苏凝：“你怎么突然变得......变得......”
“怎么了？”苏凝抿了抿唇，故意冲伽蓝老师笑道。
“怎么说呢......如果大仙女是梦中情人的话，你大概就是小仙男？梦中的......小三？”
“你个小饼干的三！”苏凝伸手去敲伽蓝老师的脑阔，“你就不能换个好点的形容词吗！？”
伽蓝老师抱头躲开：“OK......OK，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看起来......额，很迷人。”
“迷人？迷人就对了。”苏凝合起手掌心，让伽蓝老师待在过道里，自己走进了教室A。
“哦买噶！”
“小仙男！”
“梦中的小三！”
苏凝：“......”
面对众人惊艳的目光，苏凝勉强勾唇一笑：“你们好，打扰一下，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些事情......”
“坐下说！有什么事情坐下说！”
杨三月狗腿地搬了一个椅子过来，上面甚至还垫了一个软垫：“就让您这么站着，那可太失礼了！”
“是的呀。”何丽和王媛媛热情地给苏凝拿了果汁和零食过来：“远方的客人，你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好丽友派、蓝莓面包、草莓酱、火腿肠、星球杯......”
苏凝坐在椅子上摆手：“不用不用......请给我一个星球杯谢谢。”
一边吃着星球杯，苏凝一边含糊道：“我想向你们打听一下，关于贝利亚的消息......？”
苏凝认真想过了：贝利亚为了来找他，主动进入了潘洛斯的阶梯，那么在原来的世界里，他就不存在了。
魔王之一，还是风靡恐怖世界的地狱玫瑰突然失踪，就算贝利亚临走前掩饰了他的行踪，也一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的。
“贝利亚？小哥哥你是要打听魔王贝利亚是吧？”何丽将一瓶果粒橙递给苏凝，“哎呀，我正好知道一些他的消息呢......”
苏凝眼睛一亮：“真的？他、他怎么样！？”
何丽说：“贝利亚不太好......”
其他人也跟着连连叹气：“贝利亚最近不太好......”
“不太好？怎么个不好法？他是不是——”
失踪了？
这句话苏凝还没说完，何丽就撑着脸颊叹了口气：“唉......女神贝利亚，最近在跟爱德华吵架呢。”
嗯？？！
“吵......吵架？”苏凝嘴角一抽，“他没......失踪吗？”
“失踪？”王媛媛一愣，“啊，你是问他失踪的事啊？”
“嗯嗯！”苏凝满怀期望地点头。
“有啊，前一阵子......”
苏凝：“！！前一阵子......？”
“贝利亚跟爱德华吵架，回娘家啦！那段日子大家都以为他失踪了呢！”
“噗——”苏凝喷出一口果粒橙，“回娘家是什么梗呀！？”
“你不知道吗？这事儿呀......说来可就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等等！你先告诉我！贝利亚和那个爱、爱爱爱德华！他俩是什么关系！？”
何丽充满哲理地一笑：“他们是合法夫夫啊。”
......
捂着胸口从教室A出来，苏凝干脆利落地将教室A给排除了。
伽蓝老师见他出来，凑过来问道：“怎么样？不是这个教室吗？”
苏凝点点头。
接下来是教室B——
“哎呀，欢迎！欢迎你！远道而来的小哥哥！”依然是何丽热情地接待了他，不知为什么，女生总是要比男生热情一点。
“什么？你想打听关于贝利亚的事情？”任冬皱着眉头，“他......失踪了。”
失踪！？
苏凝眼前一亮：“嗯嗯！对！他应该是失踪了！然后呢还有吗？”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李涛狐疑地看着他。
苏凝张了张嘴：“我、那个、因为......因为......”
“啊哈，你是贝利亚的粉丝吧？”王媛媛打了个响指。
“啊......是的没错。”虽然粉丝听起来怪怪的，但苏凝还是快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你刚刚说他失踪了？失踪多久了？”
“一个多星期吧？”
“啊......时间刚好对得上......等等！”苏凝眼角一抽一抽的，眯起眼睛疑惑道：“你们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何丽：“因为我们三个都是他的粉丝呀！”
在教室B里，只有何丽、王媛媛、任冬是特约演员，也只有他们三个，其他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粉丝？”苏凝试图掩盖：“啊......大家都是粉丝啊......哈哈哈，说起来，贝利亚失踪了一个多星期，真是叫人担心啊......”
“唉，谁说不是呢，他都一个星期没有开播了。”
开播？？！
王媛媛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贝利亚大人直播分享化妆品，每天起来，我都不知道要用哪一款好。”
何丽也苦恼地拢了拢自己的头：“我也不知道，每天该梳什么样的型了，唉......”
就连任冬这个男孩子也叹了口气：“唉，我也......”
这个世界的贝利亚，竟然是个美妆博主！？
苏凝摇摇晃晃地走出教室B的大门，当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合上时，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伴随着关门时的震动从脚底直冲苏凝脑门。
“苏同学？”伽蓝老师的手在苏凝眼前一晃：“怎么样？这个教室......”
苏凝摇了摇脑袋，咽了一口吐沫，有些艰难道：“不是这个。”
还有三个教室没摸清，按照彗星在头顶的位置来看，时间还剩下二十来分钟。
接下来的教室C、教室D和教室E，苏凝排除了贝利亚是个真妹子的教室D，留下了教室C和教室E。
其中教室E的希望更大，因为苏凝得知在教室E的世界里，魔术师正在找他。
“那应该就是教室E了吧？”伽蓝老师摩挲着下巴分析：“毕竟有朋友正在找你呢......C那边怎么说？”
苏凝沉吟道：“我只能确定C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要不你再去问问？”伽蓝老师提议。
苏凝想了想，点点头，又回到了教室E。
“小哥哥，你回来了。”何丽将头往外面一伸：“你的朋友呢？你不是说外面有朋友在等你吗？”
苏凝随口变了个谎话：“他去上厕所了。”
“这样啊。”何丽关上门，转身笑眯眯道：“怎么样，确定我们教室就是你原来的世界了吗？”
教室E里有四个人，分别是何丽、任冬、杨三月和李涛，这四个人都是特约演员，其中的李涛很聪明，见苏凝旁超侧击地问这问那，就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在找原来的教室？”
都是特约演员，都知道这里是《彗星来的那一夜》，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见他们没有敌意，苏凝干脆就承认了。
四人在苏凝的光环加成下，非常热心地帮他找，当问及苏凝认不认识什么有名气的朋友时，苏凝第一时间想到了魔术师。
幸好几个人对魔术师没什么偏见，还告诉了他魔术师正在找一个人，根据魔术师放出的照片来看，这个人就是苏凝！
“我看你也不用再找了，你就是我们世界的吧？”何丽指着照片，笑得露出了一小排洁白的牙：“看！这上面的人不就是你吗？和你长得一样呢......哦，不过现实中的你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苏凝试图联系上魔术师，可是AL上显示的还是乱码，在四人七嘴八舌的劝说下，苏凝有些信了：“那好吧......”
何丽笑着递给他一杯牛奶：“对！你留下来就对了！我看彗星也马上就要过去了，彗星一过去，电影就能结束了，你很快就能回家了呢！”
任冬也连连点头：“对！欢迎回家！”
李涛挨了上来：“加个好友吧，交个朋友小哥哥。”
杨三月：“来扫个二维码！加好友！”
苏凝一边端着牛奶，一边将手伸了出去。
“咦？怎么这回没扫上？”
“你再凑近点，我都扫出来了......”
鼻尖萦绕着一股奶香气，正当苏凝将嘴唇凑近杯口的时候，他突然愣了愣，接着浑身一僵。
“你刚刚说......”苏凝抬眼，看向杨三月：“这回没扫上？是什么意思？”
这一回没扫上，那上一回肯定是扫上了，不然杨三月也不会出这样的嘀咕......可是，苏凝明明是第一次拿出二维码让他们扫呀？
苏凝话音一落，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几人，顿时不说话了。
“......哎呀。”杨三月偏过头，有些懊恼地轻声咕哝了一句：“说漏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