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地下河,无垠梦境

和王宇所想的差不多，审判庭很快便注意到了相关的情况，刚刚才发生的血海入侵虫网所导致的异常灾害刚刚过去，异常污染便又一次在废城内部引发了祸事，不可能不引起这个维持废城基本稳定组织的注意。

那些帮派互相争夺地盘，并在火拼时造成不小的破坏，审判庭都不会去管，这本身就是废城规矩的一部分，但唯独异常污染他们是绝对不会放任的，因为这些来自于伟大存在的力量是有动摇废城或者说安全区根基的风险的。

“万象局有调查的结果了吗，这种大规模的异常污染事件，不将对应的污染核心处理掉，其便会以这个承载伟大存在力量降临的核心为基础不断再次发生，现在短暂的结束也只不过是等待下一次的重演而已。”

秩序部队的队长陈莫看着废城内部的受损情况，神情凝重，此次机械海异常污染所引发的破坏波及范围很大，而且因为本身废城就充斥大量的机械，带有械海异常特性的灾难也更容易造成巨大的损失。

就目前不完全的统计，废城各处受到的破坏损失便已经超过了此前寄生虫异常灾害的损失，而不找到引发此次异常灾害的异常污染核心，像那次海洋生物异变一样将其斩杀或者销毁，这次异常事件是不会终结的，其会一次次重演。

让陈莫感到焦躁不安的是，专门负责对异常污染进行解析并定位污染核心的万象局直到现在都没有将任何有效的信息传达给他，而无法确认异常污染核心何在，秩序部队就完全无法出击。

“这群家伙，平日的自信和迅速到哪里去了这，这样一直拖着根本就无法解决问题。”

紧皱眉头的陈莫自言自语着，处理异常事件流程基本一致，由万象局对异常事件的污染物核心进行定位，然后秩序部队出击，将异常污染核心处理掉，异常事件解决。

但这一次，万象局那边就像是哑巴了一样，花费了远比之前正常情况多的时间也依然见不到任何回应，这让负责秩序部队的陈莫有了相当糟糕的预感，此次事件不是难以处理就是极为特殊。

“此次事件的异常污染来源于械海，而每一片区域的异常污染侵蚀强度都处在近乎相同的程度，且呈现有规律的低幅度升降。”

“异常污染浓度在异常灾害发生之前的短时间内迅速上升并将异常事件引发，但尽管如此，每片区域的异常污染分布依然平均且算不上过量，因此我们暂时无法确认异常污染核心所在的位置。”

万象局的回复终于传达而来，但却并非什么好消息，而是向陈莫确认，万象局暂时也没有办法找到异常污染核心所处的位置，过于平均的大范围异常污染分布，找不到任何集中的点，这使这次事件显得极其不寻常且难以调查。

“该死，如此放任不管的话，第二次的异常污染灾害很快就会产生。”

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如此一来陈莫本什么都做不了了，无法处理异常污染核心，秩序部队甚至不具备提前阻止异常事件发生的能力。

“此次事件，异常污染所对应的伟大存在相当特殊，我们将花费十二个小时的时间再一次试着确认异常污染核心所处的位置，如果无法成功，我们会选择向天轴集团寻求帮助。”

“它们所拥有的事物相比起审判庭更适合确认此次事件的异常污染核心，并在此之前遏制异常灾害的再一次发生。”

进一步的通告随之而来，万象局明确表示它们没有能力确认异常污染核心所在，但因为机械海异常污染的特殊之处，有着并非审判庭的组织可以处理此次事件。

“天轴集团？它们对机械网络的研究确实已经是四巨企中最为强大先进的，但求助于它们，加上它们之前异常的表现，这次的异常污染灾害难不成有它们插手不成……”

听闻天轴这个名字，陈莫当即便联想到之前天轴集团那反常态的表现，两次事件离着如此之近，他不得不怀疑天轴集团如此大方的承认违规，并让出在废城的配额，就是料到了接下来发生的异常灾害审判庭会有求于它们。

“不可能，让万象局都无法确认异常污染核心所在的，召唤伟大存在力量的方式，天轴集团不会拥有的，那么，也只能仅仅认为是巧合了，啧，还要见到巴尔克斯，真是让人不爽。”

很快否认掉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身为长期和异常污染灾害与怪物打交道的秩序部队队长，陈莫比其它人都要更加清楚，想要弄出波及这么大范围的异常污染灾害同时还让万象局无法分辨异常污染核心究竟处于什么地方是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十二小时等待结果的时间里，陈莫哪里都没有去，就仅仅是呆在秩序局总部，观察监守着显示废城实时状态的三维投影地图，一但相同的灾害出现，他便会带队前往镇压。

“我们已经向天轴集团发出协助请求，之后的相关事宜由你转接负责，在不违反更严重条例的情况下尽可能满足天轴集团的要求。”

十二小时的等待时间很快过去，最终陈莫也没有等到异常污染核心的位置，而是确认向天轴集团寻求协助以解决此次事件的通知。

“还是要和那些讨厌的家伙打交道，我的运气可真是有够差的了。”

自语一句，陈莫也不再急于确认并处理异常污染核心，异常污染的浓度和强度并没有进一步上升，在引发了之前的异常灾害后，这十二个小时之内，废城中风平浪静，连相似的状况都并未产生，看起来，问题不算很大。

“天轴集团愿意协助审判庭进行此次异常污染事件的调查，我们会先行压制机械海异常污染的活动，然后再在之后进行大范围的调查以确认引发异常污染灾害的原因，即，异常污染核心所处的位置。”

天轴集团的通告效率极高的随后而至，陈莫看着其上的内容再一次为天轴集团的一反常态而诧异。

“但相对应的，我们希望秩序部队可以配合我们的行动，授予我们在废城进行搜寻和调查的权力，利用我们所掌握之物压制异常污染的时间有限制，我们必须以自己的方法来快速寻找异常污染核心所在之地。”

同意协助进行调查的通告之后跟着的是天轴集团所提出的要求去，意思很明确，他们需要一个在废城的，和审判庭秩序部队相对等的身份头衔，哪怕是暂时的，以此确保他们在废城可以方便的展开更加全面的调查。

很合理的要求，巨企在废城属于降维打击，废城的居民本就不具备反抗巨企意志的能力，一个头衔，则能让天轴集团在废城进行调查，动用一些暴力和强制手段时更加名正言顺。

“你们的要求没有问题，批准，之后秩序部队会配合你们进行调查，同时天轴集团所派遣进行调查的人员在废城将被暂时视作和秩序部队拥有同等的执法权力。”

陈莫没有理由拒绝天轴集团的要求，哪怕他对这些巨企相当不爽，也只是啧了一声后，批准这些要求，毕竟废城的稳定性和他自身的薪资与审查也息息相关。

“感谢理解，天轴集团将在一天内展开调查，尽快将异常污染核心的目标位置确认，届时还请秩序部队提供战斗单位将其破坏摧毁，以及，在此次事件之后，天轴集团在废城的配额相对应的需要得到增长。”

得到肯定答复的天轴集团当即便表示它们已经展开行动，同时在话里话外谈起在此次事件结束之后天轴集团所需要的，作为报酬之物。

“报酬之类的你们自己找审判长商量，我只是秩序部队的队长，仅提供战斗力支援。”

明白天轴集团根本不可能那么好心的免费自愿帮忙进行调查，陈莫也一点不把报酬分配之类的事往身上揽，直接毫不客气的回应对方的要求。

“感谢提醒。”

“啧。”

……

早已被封闭的十三号坑洞矿场的地下“墓园”，或者更准确的说，完全不仅限于十三号坑洞矿场下方的地底区域，而是一片覆盖了废城极大范围的地底界域，只不过起始点是十三号坑洞下方而已。

名为阿瑞斯的机甲站立在这片流水之声不绝于耳的地下空间，看向前方那流向废城境内交叉纵横的地下河。

河道相比早些的时候宽了很多，流速和深度也同样倍增，河水没有一刻停歇的奔流着，从大海来到此处，然后向废城广大的地下区域流去。

这些地下河中所流淌的河水自然不可能是正常的河水，自海入河，无一例外，河流的源头全是械海，械海的海水汇入这些地下河，然后滚滚流向废城之中。

这些地下河不会如此恰巧的遍布整个废城的地下空间，原本也确实仅占有限的部分，大部分地下空间的地下河都是互相独立成片并不联通的，或者干脆就不存在地下河。

但现在么，这些地下河顺着被刻意引导和开凿的河道奔腾着，与大量原本就存在于废城地下的地下河相联通，组成了一张巨大的，不为人所知的水网，将废城相当之广阔的一片地下区域笼罩。

而这些地下河内所流淌着的械海海水，便自然而然的将械海所具有的特殊异常污染散发出去，上升蔓延，直到影响到位于地面之上的废城。

这便是那台名为阿瑞斯的机甲，动用自身的资源所做之事，利用庞大的自动机械集群，在废城的地下进行大规模但并不会产生什么大动静的河道开拓作业，将早先发现的械海之水引入废城地下。

这种行为甚至算不上举行仪式或者刻意招来伟大存在的力量，不经过激发，哪怕是械海的河水也几乎不会产生过于危险的异变，但在覆盖范围足够广，且异常污染不断散发积累的前提下，也足以产生积少成多的异常现象。

同时因为这些地下河本就没有什么异常污染核心可言，只不过自行的流淌并散发异常污染而已，审判庭下属的万象局自然是不可能找到对应的异常污染核心这压根不存在的东西。

在审判庭无法快速处理并发觉真相的情况之下，天轴集团凭借自身所拥有的特殊手段，便可以名正言顺介入到废城中来，完成它们所想要完成之事。

“终于找到你了，果然是足够特殊的存在，居然在械海异常污染所产生的潮汐下依然长久的未被引入这片界域当中，这份承受能力啊，不愧是能够成为支柱的同胞，让我会一会你吧。”

名为阿瑞斯的机甲站立于地下河的河水当中，它的金铁身躯被机械海的海水所没过，但是本身却没有呈现出任何生物化的变异，而其的意识则早已不存在于这片物质世界当中，而是位于一片因机械海异常污染汇聚所形成的特殊领域内。

阿瑞斯的身后浮现着一座城市模糊的倒影，这座城市虚影的存在，让它在此处界域之中拥有着非同一般的能力，比如超越性的感知力。

它已在此处等待多时，而等待如此之久的它，终于在此刻感知到了那和自己身后这座虚影都市以及它本身紧密相连的特殊存在，那个足以成为“支柱”同胞。

“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做梦？原来……我是会做梦的吗？”

零柒有些茫然的行走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滩之上，身侧便是同样看不见尽头与底端的汪洋大海，大海给它的感觉与自己曾经感知到，潮起潮落的“械海”很相似，但是却有一种朦胧的感觉。

这种朦胧的感觉让零柒有些一切都不真实的错觉，而按照其的认识，此刻的状态极其像是梦境，思绪同样有些梦境般的混沌，她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自己。

抬步，零柒向着那个吸引自己之物所在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