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大冲撞,水下搏杀

“有人过…我草！”

在察觉到有脑中植入寄生虫的存在被吸引而来的刹那，王宇就已经开口提醒身旁的零柒，但话语未尽便立刻转为粗口。

太快了，感应之中那个存在的接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这已经不是说经过义体改造的人类可以做到的速度，而是，只有凭借外置载具才后可能达到的程度。

“轰！”

剧烈的引擎轰鸣与气流冲击地面的声响传入王宇的耳中，手中已经掏出的贪婪银蛇左轮直接被他塞了回去，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方会采用这种攻击形式。

在那条通入废城内环的道路之上，一辆悬浮车和发了疯一样，一路顶开旁边挡路的所有车辆，将速度加到极致，瞄准王宇这边凶狠的冲撞过来。

这个速度，这个距离，想要闪躲是已经不可能了的，悬浮车的变向能力可比王宇那个时代的汽车要强了太多，简单的微调就能直接锁定试图躲闪的他。

“呃！”

捂住自己的额头，找到自身与寄生虫的联系，然后顺着那份和袭击者之间相通的感应，借助二代改造手术强化过的寄生虫能力，强行将一份冲击顺着打了过去。

“嗤！”

悬浮车的制动装置发出刺耳的鸣响，极速前行的速度骤然减低，连方向都因为剧烈的变向而不知甩向了何处，整辆车旋转起来，似乎内里的驾驶员突然发癫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般，事实上也是如此。

王宇借助寄生虫之间的感应，强行对那个试图创死他的驾驶员进行了干涉，刹车在对方无法抵抗的情况下被迫踩下，加上方向盘的胡乱转动，使整辆车都于瞬间失控。

不过尽管如此，减速且失控的车子依然旋转着冲向了王宇和零柒所在，车尾裹挟着凶险的动能砸向因为驱动寄生虫而一时无法迅速做出闪避动作的王宇。

“嘭！”

“哐！”

车头先一步砸中了那条人工河的护栏，车子进一步失控减速，车尾弹射着击中驾驶员的目标，只不过传出的声音并非肉体与金属相撞的声音，而是金属与金属相冲的轰鸣。

“mutation start！”

响亮的提示音，被撞飞至空中的王宇反应了过来，就在车子撞中两人的前一秒左右，零柒转过身来一把将自己抱住，失控车辆的车尾命中了挡在他之前的零柒。

躯壳mk1坚实的身躯为王宇吸收掉了大部分的动能，零柒自己做的仿生蒙皮凭借与金属主体不同的柔性进一步减缓了王宇受到的冲击，两人和失控的车子一起飞起，坠向下方的人工河。

装载混浊蓝色液体的瓶子被王宇拽出，一把摁进“变身器”之中，内里本就从王宇体内提取出来的异常污染重新通过稳态异化催发器灌回他的身躯中。

“噗通！”

“咵！”

两声入水的响动，分别是那辆悬浮车和王宇与零柒，水花四溅，五六米深且有着相当流速的河水很快将车辆与人一同淹没。

“哐！”

车门被猛然踹开，一个全身都经过明显义体改造的高大男人从里面游出，电子眼转动，很快锁定自己的目标，那个让他心中充斥杀戮与夺取欲望的家伙。

说句实话，刘灿已经很久没感受到此等的刺激了，大量药物的摄入让他的神经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大面积的萎缩衰退，这在废城属于常见的不治之症。

得上这种病症之人会感受不到大部分正常的刺激，也因此在感受到实际的快感时，他们会变得极其疯狂。

抬手，看起来和正常人类手臂没有太大区别的义体手臂腕部上翻，露出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内部的能源回路和叠加在一起的线圈开始高频率震荡，释能口延展化为炮筒，瞄准了远处还在调整自己位于水中姿态的王宇。

“咳咳，呼，狗日的！”

被异常污染影响已经化为鱼人状态的左手尖爪扣入自己的脖颈，丝丝血液在河水中蔓延又很快被冲散，而异常污染已经顺着这个王宇自己扣出的创口侵入其中，与鱼人类似的腮类器官增生。

深渊的异常污染蔓延需要时间，为了立刻获得水下呼吸的能力王宇只能如此选了，只不过当他还在适应肺部进水和使用新器官进行呼吸所带来的不适感之时，刘灿的义体手炮已经瞄准了王宇。

看到对方义体手炮型号的王宇难以自控的再次爆出粗口，单人型号震荡冲击炮，这玩意在岸上能一炮打烂一堵普通砖墙，后坐力会让使用者倒飞七八米。

而就和在水中使用手榴弹之类的爆破物是一个道理，水体会让这东西的威力放大数倍，这一炮下去，不仅王宇会死，这个开炮的家伙一样会死，而且死状会难以想象的凄惨。

“疯子是吧，你给我等着，我好不容易把灵感暂时降下去，你这个狗日的混蛋东西就让我升回来是吧。”

短暂的震惊过后，王宇脑海中的情绪极快的尽数转换为狂暴的愤怒，被寄生虫所影响的情绪同时强化了这份暴怒，更进一步化为锋锐的杀意。

“愿一切归于虚无…”

摁住自己的手，王宇并指点向远处义体冲击炮蓄势待发的刘灿，口中念诵对应永恒虚无的咒文，脑海中则回忆起仪式中曾经见过的那处寂虚之地。

手臂之上永恒死寂的印记好像活物般跳动了一下，对应的异常污染凭空涌现，而王宇眼前的一切画面以及其余感官的知觉在此刻尽数被虚无所取代，外界的所有事物都不再能被其感知。

“嗯，这个时候坏了？”

刘灿有些难以理解的发出疑问之声，明明能量已经积蓄完毕，蓄势待发的震荡冲击炮却突然炸出一阵电弧，迅速陷入沉寂，原本积蓄的能量也全数泄露。

“呼，呼…”

一头冷汗的王宇大口用增生的腮类器官吞吐着水流以获取氧气，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那片死寂中挣脱出来，这种一切都消失的感觉实在不好受，而且，他临时下降的灵感又回到了原点。

仪式?降临术，将蕴含异常污染的事物激发，敌我不分，有可能会引发对应伟大存在的异常现象，因为两个骰子都已经被消耗，王宇也只能使用这个仪式，而身上带有永恒死寂印记的他本身就是仪式材料。

“那份死寂越来越真实了，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挣脱出来，你这狗日的混蛋还想呼吸？给我死吧。”

猛甩脑门，彻底从虚无的感知中挣脱出来，王宇看向拍打着自己的义体手臂却无法将其收回的刘灿，对方此刻已经在水中待了超过三十秒，没有经过对应改造的身躯开始渴求氧气。

贪婪银蛇左轮作为左轮枪，在水下根本没办法发挥出多大的威力，王宇当即开始向对方游去，他要近距离解决掉刘灿。

手脚并用，加上念力额外提供的助推，浑身鳞片蔓延，长出手蹼的王宇灵活的像条真正的鱼，顺着水流而行，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目标。

“这家伙…”

刘灿正蹬踩着自己坠入人工河中的悬浮车，试图抵达河面以让肺部摄入足够支撑自己行动的空气，便看见了水鬼一般极速掠来的王宇，当即感到不妙。

“啪！”

刘灿刚刚才一脚踩在车顶上获取推力的左腿被王宇鱼人化的手臂抓住，随后便被他大力向着水下拖去，在水中已经变换形态的王宇比起对方要灵活且强悍太多了，他是不会让刘灿成功呼吸到自己所不需要的空气的。

“哐！”

经过义体改造的另一条腿对着王宇猛然踏下，王宇快速甩动身子位移躲闪，这一脚踩空，命中悬浮车顶，液压助力结构带来的强大的力道在其上砸出一个相当深的凹陷，同时为刘灿提供很足的上升动力，连带着把王宇都向上一拽。

“嘭！”

毫不犹豫，王宇从腰间取下贪婪银蛇左轮，对准刘灿的脑门就是一枪，刚才那个距离左轮没有威力不意味着近距离下对方可以吃一枪这个。

然而，子弹穿膛而出周围的时间却骤然慢了下来，逃脱者发动，预示着王宇所不知道的危险即将到来，思绪在激昂的情绪影响下变得极其迅捷，直接无视掉逃脱者给出的警告，他就保持着此刻的决定。

“嘭！”

子弹穿破水流，尽管被削弱掉大部分的力量，但还是裹挟着足以致命的动能侧向命中了刘灿的额头，血花迸溅，却根本没能贯颅骨，破裂的皮肉之下，显露金属的坚硬光泽。

义体改造?颅骨强化，这家伙将自己的身体用义体改造强化到了略显夸张的程度，不过也正是这些金属的嵌入才让这家伙因为自身的重量而没法快速抵达水面。

狰狞一笑，抓住王宇一只手握住枪械，一只手握住他左腿的机会，刘灿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胸膛对准了王宇。

“咻咻咻咻咻！”

高压气瓶被激发的响动，大量的钢针穿破衣服激射而出，刺向下方的王宇，破碎的衣服之下，是被金属覆盖，同样内外皆受义体改造的胸膛，胸腹部植入义体?气动式尖针发射器。

“噗噗噗噗噗！”

钢针钉入肉体凡胎之中，轻易破开血肉直达骨骼，狠狠扎入其内，猩红的颜色大范围在水中弥散开来，王宇抓住对方脚踝的手几乎被射成刺猬，半数手指关节破碎断裂，试图再使劲却是有心无力。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王宇将身躯调整成了和尖针射来方向平行的状态，以牺牲一只手臂的代价格挡掉了大部分的尖针射击。

“嘭”。

在王宇残破的手臂之上猛踹一脚，将这个烦人的家伙蹬开，刘灿向着水面游去，他的肺部已经因为缺氧而疼痛到快爆炸了。

“啪！”

然而，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腿，坚硬，有力，难以挣脱。

“嘎嘎嘎嘎！”

骇人的力量顺着那只手传导到刘灿的腿骨，根本无法承受这份压迫力道的腿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谁！？”

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黑斑的刘灿难以置信的看向下方，眼瞳猛然睁大，那是自己目标之前所推轮椅之上坐着的女性，对方怎么可能会没死，而且这个力量，在水中也不影响她行动！？

是的，谁又能想到正常人会推着一个机器人坐轮椅呢，从悬浮车将目标砸入水中开始，刘灿就认为那个女性早就已经死到不能再死，从始至终，他的注意力就只在王宇身上。

这也是王宇就算触发逃脱者也丝毫不躲的原因，在刘灿的背后，丝毫不受水下环境影响的躯壳mk1已经在零柒的控制下，攀附住悬浮车的车体摸向了对方。

刘灿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身后所发生的一切，汹涌的河水掩盖了所有的异响，零柒用双手爬行产生的声音被吞没殆尽。

零柒的无法正常使用腿部，行动无论如何都会慢上一些，所以王宇必须给她创造一个机会，只要让零柒抓住目标，一切便已经结束了。

“啪！”

另一只手也抓住刘灿的腿，零柒凭借自重直接将对方重新给拖到了河底，完全无视对方的任何挣扎行为，纯粹的机械动力彻底压制住所有基于脆弱人体所进行的义体改造。

本就已经因为缺氧而衰弱下去的刘灿哪里能抵抗住零柒的拖拽，脚踝，大腿，手臂，肩膀，脖颈，抓握的部位不断向上，零柒的双手扼住了这家伙的脖颈。

“咔嚓，嘎嘣！”

躯壳mk1的强大出力完全施加在刘灿的脖颈上，受过强化手术的脊椎先是直接被从比其更脆弱的身体里拽了出来，随后又瞬间被零柒折断。

“嘭！”

将刘灿的身躯甩向河床底部，零柒最后的一个重踏将刘灿的金属脑壳连同里面的大脑一起踩扁，此刻的河流已经被各种颜色的污秽体液染混，不知道来自哪个器官的组织碎片四处飘荡。

零柒转过脸庞，看向不远处的王宇，因为被车辆撞击导致她脸上的仿生蒙皮大片脱落，其下显露出的机械搭配尚存的仿生皮肤显得无比狰狞骇人。

“牛逼！”

王宇笑得很畅快，用还完好的手指给对方竖起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