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力量的代价,安歇之所
“愿一切归于虚无…”
喃喃着于口中说出这句咒文，低垂的头颅抬起，冷漠的眼眸看向防爆玻璃墙后的主教，仪式?降临术，王宇再一次使用了永恒死寂的力量。
“你！？”
真正的惊骇之色显露于主教的脸庞之上，她确实没想到，王宇在展现了不止一位伟大存在的力量后，还能再使用新的伟大存在之力。
一个人正常情况下就算加上仪式能够使用的伟大存在力量也不会超过两种，一旦超过两种，仪式发生致命异变的概率便会直线上升。
自手臂之上的印记中，涌现出比王宇之前所使用过的所有永恒死寂力量还要强大的虚无黑暗，这枚印记和他结合的更深了，所能呼唤而来的力量也变得更多，同样意味着他与伟大存在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绝对的黑暗以王宇的身躯为中心迸放，将周遭的一切事物都给笼罩进去，这是来自亘古的黑暗，那无论是人类还是别的什么生物都没有诞生，甚至连太阳的光芒都还未照亮大地的虚无死寂时代啊…
“是永恒死寂的力量，那个叫奥特曼的雇佣兵怎么会有能力释放这么强大的伟大存在之力的，难道他和我一样也正在进行纂升仪式吗，他想要做什么，现在究竟过去了多久，周围怎么样了？”
被永恒死寂力量笼罩的主教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唯一还保留着的就是那被围困于虚无死寂之中，无法感知自身躯壳更无从知晓外界发生之事的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个小时或者几秒，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身躯早就无法对受伤或者别的什么外界干涉做出反应，主教逐渐开始心慌，那份与小丑圣母相连接的纂升仪式都已经难以感知，如此之久的努力难道就这样付之东流？
“不要急，永恒死寂的仪式在这个阶段并无法造成实际物理意义上的破坏，也就是说，那个叫奥特曼的雇佣兵无论如何都是无法穿破这层防爆玻璃墙的，我只需要等待这来自永恒死寂的力量消散……”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主教的面容本身就和她的年龄不符合，她有着丰富的阅历与经验，在这几十年里已经屠杀了不知道多少个小丑圣母教派的新成员，对于各个伟大存在的仪式与力量也都有一定的了解。
事实证明她是正确的，王宇也同样被永恒死寂的黑暗包围，这切断所有感知外界渠道的力量并无法造成物理层面的破坏，哪怕这份力量比之之前王宇使用过的所有永恒死寂力量都强大也一样。
他所做的就是竭力维持这份力量，让永恒死寂力量更加长久的存在于这片空间里，将他与主教一起笼罩其中。
“还没到极限，继续，继续…”
在心中自语着，王宇同样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无论是时间的流逝还是别的什么，他唯一能用作参考的便是自身和伟大存在标记的那份联系。
之前王宇就意识到了，如果自己再使用这份永恒死寂的力量，他便必然为此付出代价，而这份代价为何则于此刻初现端倪。
王宇的存在正在消失，他正在归于虚无，越使用永恒死寂的力量，他与这个伟大存在的联系便越紧密，而这份越加紧密的联系所带来的后果便是使其逐渐归于彻底的虚无，被从这个世界的现实层面抹去。
但他有的选吗？没有，不用就死，撑不住也死，先死和后死，在没有一口咽不下的气的情况下，怎么选傻子都知道，更何况这家伙倒也算不上个傻子。
直到彻底触及那没有回头路的悬崖，王宇才终是竭尽全力的停下自己前进的步伐，这就是那条不可跨越的线了，再进一步，也便和死亡无异。
“噗啊！”
自那份好似深黑海水的黑暗死寂中挣扎着逃脱出来，王宇一脑袋撞在了防爆玻璃墙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维持了那份力量多久，但就差一点，真的只差那么一点，他便将彻底化为虚无。
眼前一片昏黑，耳边满是白噪音，表皮的触觉也极其麻木，脑子里除了眩晕感就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惘然，在那处悬崖的边缘，王宇停下脚步的地方，他终究是被永恒死寂拿走了些什么东西，一只“手”跨越边界线，从他的身上收走了使用其力量的代价。
但王宇现在根本没法去思考自己究竟被拿走了什么东西，不仅仅因为全身错乱麻痹的感官以及脑海中的眩晕与恶心感，还有那根本没受到什么实际伤害的主教。
“你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用呢……”
笑容依旧，只是多了一份因为被惊吓而产生的愤怒，主教看着无力撑靠在防爆玻璃板上的王宇，攥紧了自己的手掌，大量的丝线自仪式阵法中蔓延出来，她已经决定了，要一点点的让傀儡们啃食掉王宇的血肉，使其尝尽苦痛。
“趴下！”
一声怒喝在此刻响起，并非来源于哪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而是一台从王宇在天花板上砸出的坑洞中飞入此处的无人机。
“啪。”
毫不犹豫，顺应着自己身躯本就充斥的虚弱无力，王宇靠着防爆玻璃板倒了下去，趴伏在地面之上。
“嘭！”
剧烈的轰响，墙壁崩塌碎裂，被一股爆发的巨力砸烂，烟尘混合着四处乱飞的砖石残片爆散，并非王宇这边，而是主教所处的被防爆玻璃墙庇护的那一侧。
寂静修道士手持巨大的铁锤，直接将主教身后的墙壁砸穿，随后和王宇一样趴伏在了地面之上，与主教彻底失控的表情一起出现的则是寂静修道士所砸出大洞之外排成阵列的无人机。
“开火！”
来自桃乐丝的命令，每一台无人机上都被绑上了种类不同的枪械，与此刻同时扣下枪械的扳机，将子弹暴雨一般倾泻向前方的目标——主教。
哪怕主教立刻反应过来，试图用自己作为异术师所具有的能力再一次干涉桃乐丝与寂静修道士的五感，但已经被下达命令的无人机可不会被她的这份能力所干涉，他们会不断射击直到所有的弹匣都被清空。
“哒哒哒哒哒哒！”
无数子弹构成的暴雨洒落主教的身躯，脆弱的血肉之躯在钢铁洪流的洗礼之下化为漫天散碎的鲜红残屑。
伟大存在的力量不是什么灵气，不是什么斗气，也不是什么魔力，更不是什么查克拉，磁场力量或者别的啥能让速度，力量，防御力一起增加的超能力。
他仅仅是会让通过仪式者在满是危险的探索之路上，获得一些常人所不曾拥有的特殊能力，但这种远谈不上方便和万能的力量，在九成九的情况下并不能让一个依然是血肉之躯的人类吃下一发子弹，更别提一连串齐射了。
没有任何抵抗之力，没有任何后手之类，刚刚还好好站在那里的主教被射成了一滩糊在残破防爆玻璃墙上的烂泥，什么都没剩下，异常衍生物在汇聚到一半时也直接崩溃。
刚刚，主教利用自己所具有的那份干扰五感的能力将王宇，桃乐丝，寂静修道士三人困于虚假的环境之内，只有王宇凭借侦查骰子和灵感骰子的配合强行勘破了这一切。
甚至若不是因为“逃脱者”这份能力，主教将自己的力量直接施加在王宇身上会因此使其意识到一切，恐怕两个骰子也不能让他看穿虚妄。
而能够直接将对五感的干涉施加于躯体上的桃乐丝和寂静修道士就没那么容易看穿这份虚假了，直到…王宇用永恒死寂的力量笼罩住自己与主教。
永恒死寂的力量截断了一切，也包括主教从自身之上延伸出去用于干涉寂静修道士与桃乐丝五感的力量，三分钟，王宇为两人争取到了三分钟的时间。
由寂静修道士感应永恒死寂的力量确认位置并开出道路，桃乐丝操控所有无人机装配上能装配的全部武器，抵达王宇所在也即主教所在之地，将这个罪魁祸首撕成了一滩烂肉。
“多亏你了，还能行吗？”
来到瘫在地上的王宇身边，寂静修道士从自己身上取出应急药物塞入对方口中，并将其于地面之上搀扶起来。
“咳咳，还行，没死，这次算是栽大了，后续还有没有什么麻烦。”
艰难的回应着，内脏还正因为自己所引发的爆炸而往外渗血，他现在这个状况确实最多只能说是没死了，而且，王宇不得不关心之后移动城市是否会由于这边的状况而针对他们三个雇佣兵。
“不，我黑进这家旅馆的垃圾系统了，这间旅馆实际上就这个主教一个人，其他人都是被仪式操控的傀儡，也就是说，这地方就是专门给小丑圣母神教的倒霉鬼准备的陷阱，我们只不过是被卷入其中的存在罢了。”
“移动城市那边估计根本不知道这回事，那就没必要弄出什么额外的麻烦了，直接在这间旅馆里好好待着，等到一号边缘城抵达废城就直接撤离吧，旅馆里这些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就等到管理者发现不对劲再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桃乐丝的脸色很不好看，对王宇和寂静修道士说着，他们就是纯粹的运气差，卷入了快乐小丑所遭遇的事件中，这种事情能怪谁呢。
始作俑者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但他们所蒙受的损失也无人可以弥补，这股有气无处施的躁郁感充斥每个人的心中，只不过桃乐丝表现的比较直白，而王宇和寂静修道士则把这份情绪隐没在了心底。
“咳咳，这个主教应该是和二号边缘城的小丑圣母教派有所联系的，如果能找到她的星环雇佣兵系统，我可能有办法把她的所有存款划出来，可以弥补一部分损失。”
咳嗽着，王宇对两人说道。
“你在开玩笑吗，没有本人的密令，你根本没法把星环雇佣兵账户内的钱给划出来。”
话语中带着不满，桃乐丝完全不相信王宇所说的东西。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
王宇冷冷的回应，他现在心情很糟糕，没兴趣多废话什么，这是他想到的能弥补损失的唯一方法。
“好吧…我能找到她的星环雇佣兵装置。”
被王宇那副阴冷表情吓了一跳，桃乐丝感到某种本能的威胁感，当即也不再因为心中那股郁气而抱怨什么，转而用自己的无人机前去寻找需要的物件。
“好好休息。”
寂静修道士拍了拍王宇的肩膀。
“嗯。”
……
一天整左右的时间…
“轰！”
引擎轰鸣着，王宇骑着自己的机车自港口回返位于犬舍的住所，被头盔遮蔽的面色很不好看，他的身体状况相当糟糕，过度消耗加内出血，短暂时间内的药物治疗根本不可能缓解多少，他需要的是足够的休息。
至于用异常污染物来进行光合作用，还是别找死为妙，金属化和分泌爆炸物的异常污染皆因为永恒死寂的力量而被挤压回污染容器瓶中，现在再塞别的异常污染进体内，王宇基本就可以直接埋进土里了。
他得庆幸自己的机车有自巡航模式，否则他连回来都要费劲，打车？王宇怎么可能把自己虚弱的一面暴露在废城人的面前，他们可不会舍弃对一个半死不活“顾客”出手的机会。
“咔！”
停下机车，王宇身体有些摇晃的走向住所，门扉在其靠近之时自动打开，零柒的声音传入耳中。
“王宇，你看起来状态很糟糕，我扶你进去，医生和蕾娜都暂时不在，但医生给我留了一些能用的上药物，应该对你有帮助。”
明明听见了零柒的声音，但王宇却没看见零柒的身影，直到他的右臂被一只手抓住。
“嗯？”
发出有些疑惑的声音，王宇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王宇，你没看见我吗？你的右眼…”
零柒则比王宇更快的确定他身上出现问题的地方。
“这…”
微微右偏自己的脑袋，王宇才看见零柒神色凝重的面庞，他试探性的用自己的左手在右边晃了晃，然后闭上了左眼，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彻底的漆黑。
“瞎了，先让我休息一下吧。”
露出一个有些莫名其妙的笑容，王宇算是搞明白永恒死寂从自己这里拿走了什么代价了，他的右眼在恐怕不是生物学的层面上，彻底瞎掉，但他现在真的顾不上这个了，他需要休息。
“好。”
零柒没有多说什么，搀扶着王宇进入已经和对方离开之前有很大区别的屋子内，让其靠躺在椅子上，她则去拿取医生留下的药物。
但就在零柒将药物拿到王宇身边的时候，这家伙却突然捂住额头挣扎着试图站起来，神色狰狞到不行。
“咳咳，寄生虫…外…”
“啪！”
还没等王宇把话说完，一根装满镇定剂的针管直接扎在了他的脖颈上，零柒在王宇错愕的注视下将所有的药剂打进他的动脉内，没几秒的时间这家伙就昏了过去。
零柒完全知道王宇想说什么，被他脑袋中寄生虫吸引的存在正在靠近这里…
转动身下的轮椅，她的眼眸穿过层层信号，直接通过房舍之外接驳的大量电子摄像头锁定住目标，很难想象，在一个“机器人”双眸中会出现“危险”这种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