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间炼狱

京城，衣冠坊。

张麻子是衣冠坊里的地痞流氓，每天依靠坑蒙拐骗过日子。天雄军进城后，张麻子怕被有心人惦记就收敛了一段时间。

当听到天雄军要就食民户的消息后，张麻子看到了机会，别人都是藏钱藏粮，他是拿出家里仅有的钱财购买了酒肉。

第二天，张麻子好吃好喝招待了就食自己家里的天雄军士兵，通过喝酒张麻子和天雄军士兵很快就热络起来。

就食民户的士兵第一天受到了老百姓的热情款待，买来了自己平常都舍不得吃的酒肉招待天雄军士兵。

但是就食的第二天伙食明显下降，有吃过苦的士兵还能忍耐一二，知道老百姓也不容易，但是被天雄军收编曾经打家劫舍的山贼和土匪就不干了，这伙食是给人吃的吗？

于是就发生了摔碗筷，踹桌子的情况发生，但是士兵的军纪还是让大家忍了下来。

张麻子家里，几个士兵听着张麻子的诉苦，自己家是怎么贫困，而且经常被世族和官家欺负，现在天雄军来了，希望军爷们给他张麻子做主，他知道谁家把粮食藏到了哪里，谁家把钱藏了起来。

士兵们聚到一起一交流就怒了，好啊！我们天雄军辛辛苦苦替你们赶跑了欺压你们的世族，我们吃你们点粮食怎么了，居然还把粮食藏了起来。

于是由张麻子带路，士兵们开始了吃大户。很快大家到了就近的王员外家里，这王员外据说是原托孤大臣王纬的表弟，现梁州节度使王震的表叔，在这衣冠坊开了好几家店铺。

士兵们进入王员外的家里时，几名就食的士兵正在外院吃着午饭，伙食还不错，大块红烧肉配上馒头，吃的那叫一个香。

管家看到又有一群士兵进来，忙作揖道：

“各位军爷，有失远迎，大家午膳了吗？如果没有，我让后厨再给各位军爷做点？”

“王强，你就拿这些招待天雄军的各位军爷吗？为什么不把好酒好菜拿出来？”

这王府管家王强定眼一看是张麻子说话，于是道：

“张麻子，谁让你进我们王家的。各位军爷我们王家是小户人家，这天天大鱼大肉我们也吃不起啊！”

“王强，你胡说，谁不知道，王老爷每顿饭都是八菜一汤，还有专门的丫鬟喂。”

“张麻子，别胡说，各位军爷先坐，我让后厨给大家上酒上菜。”

“他有没有胡说，我们到后院一探究竟就知道了。”

王管家连忙拦住大家道：

“各位军爷，后院不能进啊！那是我们老爷和夫人的居所。”

这时一名天雄军低级军官抽出军刀，一刀结果了王管家，对着所有士兵说道：

“我们天雄军舍生忘死，终于进了这京城，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们吃糠咽菜，兄弟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好，既然他们不给我们好吃好喝，我们就自己去取，给我冲。”

在张麻子的带领下，冲向后院，沿路上的家丁被杀得杀，跑的跑。大家很快就来到了后院。正准备进入后堂内，周围房屋内一片暗器射来，领头的张麻子和几名士兵当场就被暗器所伤，倒地不起，黑血流了出来。

士兵们也没想到一个员外府居然藏有高手，只见那名低级军官拿出竹哨用嘴吹了起来，“嘀、嘀、嘀”的声音响起，响声传出老远。

屋内的高手一看这是要搬救兵，也顾不上许多，都冲出屋想突围出去，大家很快就打在一起。

“不好，他们的兵器有毒，大家小心。”

不一会，地上就又躺倒了好几名士兵，这王府的高手武器上抹有毒药，见血封喉，虽然士兵不敢上前，但是这些高手也一时走脱不了。

不一会大量的士兵冲进了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结结实实。王府的高手也知道今天插翅难飞，于是不要命的向天雄军冲来，准备以命换命，最后都被弓箭射杀。

有士兵上前从他们身上搜到了梁州的令牌。

“这些高手是梁州节度使王震的手下。”

“这一个员外居然都敢私藏奸细，给我全坊搜索，将前朝奸细全部杀尽，替兄弟们报仇。”

“杀啊！”

王员外正在由丫鬟喂着饭，听到打斗声吓得藏到了柜子里，最后被天雄军找到后砍死。府内的女眷、丫鬟也被天雄军先糟蹋后杀害，很快王员外一家就被屠杀殆尽。

士兵们的血性被激发，许多看到别人扛着女人进入屋内的士兵眼红的不得了，没有搜到钱财的士兵也悔恨自己下手晚了，大家把目光看向了周围的大户人家。

于是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向周围的人家冲去，先到的有女人，有钱财，后到的只能喝汤。

这次屠城事件就是在一群天雄军低层军官的领导下展开的，当大屠杀由一群士兵扩展到几万大军，由大户人家扩散到平民百姓家里，由衣冠坊扩散到凌阴坊后达到了最高点。

同时在两坊内躲藏的京营官兵和各节度使的密探、豪门世族豢养的高手相继被发现，与天雄军展开了厮杀。

两坊内的百姓提前发现苗头不对的，都拖家带口往宜寿坊和永康坊逃跑。发现晚的有的逃到了景林寺，有的觉得怎么也是死，就拿起家里的棍棒与天雄军打了起来，最后不论男女老幼都成了天雄军的刀下鬼。

景林寺被天雄军包围，当士兵们撞开寺庙大门，寺庙内密密麻麻都是百姓，有和尚在维持秩序，救死扶伤。

本来准备撤退的士兵看到了大户百姓身上布包里的金银，于是有人大喊了一声：

“这些和尚是奸细。”

包围景林寺的天雄军一拥而上，展开了大屠杀，天雄军为了消除罪证，直接一把大火把景林寺点着，最后人肉香味弥漫着整个京城。

当大屠杀向北部的宜寿坊和永康坊扩散开来时，得到消息的袁牧文第一时间让人通知张成率部控制局面，自己紧急进宫面见皇帝郭文仲。

在宫外整整等了两个时辰，郭文仲才在武英殿接见了袁牧文，从郭文仲边走边穿衣服，满面红光上看，刚刚是宠幸了那家的女子。

“牧文，有什么事吗？”

“大帅，现在十万火急。余元部、郭雨昂部已经开始屠城了，必须立刻下令制止，再晚可能会满城血雨。”

“谁让他们干的，立刻让侯荆控制住永康坊，张成部控制住宜寿坊，所有士兵立刻回营，凡扰民者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