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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天上掉下来的猪

秦珍在院外等着,院内,良之带话给先生,顾南生听后招来二郎,得知五郎身体确实有恙,他亦不敢多留五郎,四岁的孩童,不怕寿数有损,也担心会夭折,这个他最为看好的关门弟子,自然多疼惜几分。

秦珍在门外待了半个时辰,书童开门,领着五郎出来,五郎一见到姐姐便喊饿。

那书童听了一副尴尬之色,低垂着头不太敢看秦珍。

秦珍拍拍五郎脑袋,将方才在前面街角买的红豆糕塞到书童手上,抱起五郎转身走了。

书童握着手中糕点,腹中饥饿让他想立刻打开,突而手一顿,脑中记起先生早上好像没用早饭。

还是留给先生吃吧,他一天也够劳心伤神的。

书童拿着糕点踏入学馆。

回家路上,秦珍问五郎,“喜欢学馆吗?”

“喜欢,先生对五郎很好,就是肚子饿,先生也肚子饿的,我都听到了。”

他拍拍自己的小肚皮,指着肚子说,“跟五郎肚子饿时叫的声音一样的,姐姐,能不能送点东西给先生吃。”

秦珍暗笑,看来,学馆里从上到下都在饿肚子,不过,她弄不明白,让学子们饿肚子,不怕他们回家告状吗。

然,回头一想,古代读书人,尤其师长,地位尊崇,等同于父母,学子们在学馆只是饿肚子,算不得什么大事,若学到了知识,学子家中长辈顶多心疼一下自家孩子,但却不会置喙先生过错,就像良之背的那几句,足以堵住任何人的嘴。

“明天给先生带几个素包子。”秦珍说。

五郎嘟起嘴,“不能给先生带肉包子吗?”

姐姐做的炖肉好吃,他也想让先生尝尝。

秦珍笑笑,“姐姐的银子都交了束修,先生有银子,姐姐没有,肉包子给先生吃,那姐姐只能饿肚子,你说,给是不给?”

“不给。”五郎不曾思考,立即回答了秦珍,“五郎不想让姐姐饿肚子。”

“果然是我亲弟弟,姐姐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先生他啊,才不缺好吃的,你看他家房子那么大,仆人又多,哪里像缺肉包子吃。”

五郎歪着头,是这样吗,姐姐说的很对,可先生肚子饿是真的啊,他想不明白,先生有银钱为什么会饿肚子。

秦珍毫不心虚的套路自家弟弟,那位顾先生,好处随束修一并给了他,为了嫁闺女的银钱,让学子们天天吃白菜豆腐,且量不足,都是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之时,饭都吃不饱,长期这样,于身体无益。

她对顾先生的做法颇有微词。

为证明家里确实没银钱,早饭,秦珍用大骨炖了半锅汤,另煮了红薯米饭,两人就着半锅汤,红薯饭吃得精光。

晚上秦珍要杀猪,她从街上买了二十几个素包子,几包糕点,连同五郎再次送回学馆。

她交待接五郎的书童,五个素包子和糕点送给先生,剩下的则转交给二郎他们。

书童欢欢喜喜的应了。

这晚,秦珍再次磨刀霍霍把猪宰。

次日,秦珍想去市集买几个大盆回来装东西,猪肉都没地方放了,走到半路,感觉好久没有见到卫末,遂想到医馆去看看。

“末哥哥,为什么这么对我,青平哪里做得不好,末哥哥这般冷淡。”

秦珍一走进医馆前的那条巷子转角,便听见一道幽怨的女声传来。

她探出头,只见医馆大门前,卫末背对着青平郡主,负手而立。

“末哥哥连话也不想同青平说了吗,你还在气青平那天的鲁莽,我解释过的,我真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我好吗。”

“不是。”

“什么?”

卫末转过身,望着青平的眼睛一片漠然,“长公主的生辰快到了,你几时回去,我让侍卫送你。”

“末哥哥,你在赶我走,我为你而来,你却要撵我走,母亲要为我指婚,我跑来这里,你难道还不知晓我的心意吗。”

青平郡主面色惨然,眼睛泛红,“满京城谁不晓得我钟意你,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我十八岁了,已经是老姑娘,末哥哥。”

卫末神色冷然,嘴边勾起一抹讽笑,他淡淡道:“你到底是在等我的世子之位,还是在等我,大家心知肚明,变成老姑娘与我何干,郡主莫要让卫某担这等负心汉行径的罪名,卫某受不起。”

“末,末哥哥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青平眼睛闪了闪,指尖扭着衣角,嘴里强辩:“我喜欢你同你的世子之位并无半点干系。”

“是吗,郡主倾心于我,为何不请皇上赐婚,长公主夫妇对独女青平有求必应,郡主为何不请长辈做主,到王府提亲?原因大家心里有数,我亦非傻瓜,无非是我未承世子位,郡主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青平听了顿时慌了,话也说得结结巴巴,语不成句,“不,不是这样的,末哥哥误会了,母亲她,她就是担心,担心……”

担心什么,她说不清楚,末哥哥她要,临阳王妃的位置她也要,可王妃婶婶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迟迟不给末哥哥请封世子,她一等再等,临阳王府跟一潭死水似的,波澜不惊。

母亲急,她更急,就怕其中出现变故,末哥哥将来不能承袭临王爵位。

“担心?”

卫末接过她的话,言词讥诮,“担心我的世子之位有变,爱女青平做不到临阳王妃的位置,所以一直拖着,眼见临阳王府没动作,她急了,把你送到柳林镇,逼我自己出手,不然,尊贵的青平郡主就会嫁给别人。”

卫末将长公主与青平郡主的心思剥析得透彻,将青平所谓的真心喜欢和心意摊开在阳光下,“这就是你所谓的心意,可笑。”

这般直白。

青平郡主脸色青红交加,羞愤难言,心底所有隐秘的不堪的,说出来也好,她自认并没有做错,母亲身为北楚大长公主,她又是唯一有封地的实权郡主,所嫁之人身份不堪匹配,以后,她颜面往哪儿搁。

“末哥哥怪我不该逼你,临阳王爵位迟早是你的,王妃婶婶何故迟迟不肯替你请封世子位,母亲希望你能用世子的身份娶我进门,她有何错,末哥哥为何不站在长公主府的立场替我想想,我等了你三年,还追到这里,京城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话,这些末哥哥可曾知情。”

青平自觉为了卫末,受了诸多委屈,卫末却不领情,怨怪于她,她怒而质问。

然在卫末的眼里,青平所有的质问都显得可笑,他的回答更无情,“青平,我从不曾心仪于你,承不承世子位与公主府亦无干系,莫要纠緾惹人厌烦。”

“什么,不心仪于我,你的意思是说,一切都是我自做多情。”青平面如死灰,芳心碎了一地,气得欲要厥过去,忍不住大声喝骂,“卫末,你莫要太过份。”

卫末眉眼动也未动,淡淡的反问,“难道我的态度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愤怒至极的青平,想到过往,再也承受不住,身体愰了愰,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原来,这些年,她所有的坚持委屈都是一切笑话,他从未喜欢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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