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生辰礼
书房里幕僚走后,凤王爷与世子进入暗室,世子扯开暗室内墙上夜明珠上的罩布。
夜明珠淡淡的光照亮暗室,满室生辉,父子俩各自默契地开始翻阅架上的藏书。
满墙的书,足有万册,而此间暗室,由来只用当代家主与世子知晓,便是王妃亦是完全不知情的。
世子放下手中的书,又拿起另一本,眼睛不离书上内容,同时发问,“父王,关于传国玉玺,祖上为何不曾提过?”
凤王爷手中动作顿了下,说,“也许,此事,女帝也不曾将此事透露给祖上。”
“您是说女帝没有透露给枕边人,是瞒住了祖上,还是那二位也一起瞒的。”
世子的这一记灵魂拷问真将凤阳王给问住了,想到祖上与女帝的关系,凤阳王的神色莫名有些窘。
“儿子以为,女帝定是都瞒了,不然,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早就传开了,外界不可能没有关于玉玺的半点消息记载。”
“兴许。”不管是传言还是祖上留下的手扎,都看得出,女帝与那三位感情深厚,恩爱非常。
祖上的起居注曾有一句话,与帝之间,没有秘密。
没有秘密,传国玉玺这么大的事,做丈夫的竟然不知道,祖上那位又不是关在后宫的妃子,也参与朝政,与女帝一起处理国政大事。
他没道理不知传国玉玺的事。
除非,他是故意帮着女帝隐瞒,从而不曾留下关于玉玺的只言片语。
凤阳世子在暗室里一待就是一夜,秦珍自然没有见到他,她带着五郎回到北城,哥哥们也想回家,让秦珍拒绝了。
青平还在柳林镇,她随时有可能派人来下黑手,像暗杀放火烧屋子之类的手段,带着五郎,她完全能应付得来,再不济,往空间里一躲。
少年们回家,她不可能也带他们躲空间里。
睡梦中秦珍都保持着警惕,南辰进屋时,凤凝已经抵在对方脖颈子上。
“岂慢,是孤。”声音虚弱的说完,黑暗中,那人似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孤?“太子殿下?”
“殿下?”
秦珍吃了一惊,南辰太子怎么半夜出现在她家,纵使心里震惊,手脚却不慢地摸出火折子去点油灯。
晕黄的光亮下,南辰太子躺在地上,还是白天的一身云锦玄衣,手里紧握着一只木盒子,似受了重伤,秦珍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她赶紧扶他起身,将他挪到炕上,眼睛一扫男子周身,见他腿上在流血,腰间也有一处伤口。
南辰是翻窗进来的,秦珍拿了笤帚将窗户抵住,打了水,找来剪刀和伤药。
油灯挑亮后放到炕边,她剪开他伤口处的衣服,细细清理后上药包扎,南辰偶尔闷哼一声。
知道痛就好,痛说明对方还挺得住。
秦珍处理好对方的伤口,见他外衣破损得不成样子,索性帮他脱了,又弄水来帮他清理手脸,除了靴子盖上棉被。
清理掉血衣血迹,她也不敢睡,后半夜一直守着昏睡的南辰太子。
困极时,她打了个盹,耳边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低沉浑厚的男子声音,十分好听。
她睁了下眼随后闭上,五郎以为她醒了,爬到她身边,“姐姐,哥哥肚子饿。”
“哦,好,我马上做饭。”
眼睛困得睁不开,秦珍半眯着眼起身,走到门口,差点撞到门框,手撑在门框上,脑子清醒了些。
哥哥,哪来的哥哥,兄长们回来了。
秦珍睡眼惺忪地回头,就见五郎坐在炕边,晃着腿对炕上躺着大哥哥炫耀般地说,“我姐姐做饭很好的,大哥哥想听什么,面还是包子。”
炕上的男子温声问他,“你想吃什么?”
五郎想了下,表情有些纠结,他两样都想吃,但是姐姐不会做包子,还得去镇子里买,最后脆生生地说,“吃面。”
“那就吃面。”
秦珍彻底醒了,她走过去行礼,“殿下,实在怠慢了,家中条件简陋,委屈您了。”
南辰太子脸上的面具未摘,重伤之人,不用看,想必气色也差得很。
她把五郎抱到地上,拘谨站在炕边。
“你又救了我,珍珍,”他说。
又?秦珍一愣,目光落在对方的面具上,面露不解,“我何时还救过殿下?”
南辰弯起嘴角,伸于摘了面具,许是长年戴着面具,加上受伤,面色透着一层不正常的白。
一张极俊秀的五官,剑眉因为扯到伤口轻轻拧着,凤眸深邃,轻笑时像藏满了无限情意在其中。
但是,他应该极少笑的,面容有些僵,墨发垂在肩头,即便虚弱,依然难掩周身的尊贵雍容之气。
秦珍心脏漏跳了一拍,祸水啊,难怪要戴上面具,不然得招惹多少女子。
她微不自然的偏了偏头,这张脸,脑子里并无印象,“殿下是不是误会了。”
南辰把面具放到炕边,手在炕头摸了摸,盒子还在,他拿起来递给炕边的小丫头,“生辰礼,晚了几天。”
秦珍昨晚就见到南辰手中握着这个盒子,还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是给她的生辰礼。
她的生辰已经过了,当时命都顾不上,哪里还会想到自已的生辰。
所以昨晚南辰是特意来给她送生辰礼,还受了伤,这,她和对方的交情,应该不至于吧。
秦珍想不通,心里有点慌,暗忖,莫不是对方也发现她在大殿顺走那铜盒子的事,故意用苦肉计来接近她。
她觉得自已真相了,脑子想着托词怎么把这樽大佛唬弄走。
南辰半坐起身,把枕头垫到背后,喘了口气,笑着提醒,“珍珍,还记得镇外荒原的血妖地宫吗?”
秦珍倏地抬头,目光一下子亮了,脑子乱七八糟的怀疑瞬间消失无影,失声问,“你是月微?”
“嗯,我是南辰月微。”
“嘿,居然是你,”秦珍激动无比,兴奋道,“你只告诉我月微两个字,我一开始听到殿下的名字时也怀疑过,后觉得不太可能,以为你姓月名微,同南辰太子恰同名。”
“确是我的错。”南辰一直想找机会说,发生那许多事,竟耽搁至现在。
“没事没事,当时你伤得那么重,我回头去找你,见你不在,失落了好一阵,你没事太好了,不对,你现在并不好。”
秦珍瞧着他身上的伤,眉头又皱了起来,激动的心情去了七分,犹豫了会说,“要不我去把卫哥哥请来帮你治伤。”
南辰沉默了下,缓缓摇头,“孤在此需要保密,无须请大夫,这伤养个几日就好。”
秦珍明白他的顾虑,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再多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