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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返城被捉

五十一、返城被捉

斗伯比见熊通要杀观丁父,连忙阻止说:“国君且慢!当年周公曾避难于楚,足见我大楚乃礼义之邦。既然观将军不愿降楚,或许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何须免强?”熊通见说,哈哈大笑,一边亲自为他释缚,一边道:“观将军高风亮节,铮铮铁骨,世间少有,实在令寡人佩服,方才寡人不过想试试将军胆识而已!既然观将军不愿留在楚国,悉听尊便……来人,速备酒筵,为观将军压惊!”

酒筵上,熊通、斗伯比、斗缗、斗御强、於奇等纷纷上来为观丁父敬酒。虽然观丁父海量,毕竟一人对多人,几巡下来,已带醉意。离开时,熊通又道:“观将军不愿留在楚国,寡人不好勉强,只是有一事还望将军代劳!”

观丁父道:“只要丁父能办到的,楚君但说无妨。”熊通道:“还请将军知会鄀大夫,看他是否愿意留在楚国?”观丁父道:“鄀大夫是何意愿丁父不敢保证,但楚君的意思丁父一定带到!”

在营内一道简易的囚帐内,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鄀攸战战兢兢地蜷缩在一角。心想要不是自己急中生智说家中尚有八十岁老母需要奉养,只怕早已人头落地,也不知楚人会怎样发落自己……鄀攸在那里胡思乱想,忽听看守的兵士喊道:“过来,开饭了!”只见兵士将一碗黑幽幽的霉米饭搁在地上。鄀攸爬过来,端起地上的霉米饭,不等扒到嘴里,早已是泪流满面。心想自己被擒之前,何曾吃过这样的囚饭食?如今被擒,关在牢帐内,连猪狗都不如……就在这时,牢门开处,进来一个人,却是观丁父。当观丁父出现在他面前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鄀攸不由一怔:观丁父饮过酒?同样都是囚犯,观丁父竟然受到楚人的厚待……望着碗里的霉米饭,鄀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观丁父道:“鄀大夫,楚君让末将给你捎个话,问你是否降楚。何去何从你自己拿主意,末将的话已带到,末将去了……”望着观丁父消失在牢帐外的身影,鄀攸不觉陷入迷惘中。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心思楚君早已知晓,让他来捎话……意思不是再明显不过:他已经降楚了。可是,他降楚熊通拿好酒好菜款待他,我鄀攸要降楚楚君却不接受,还差点被砍头,蹲的是牢帐,吃的是霉米饭……这世道,这世道为什么这么不公?这么不公……

这天晚上,呼号的北风一阵紧过一阵,而主营帐那边传来一阵歌舞之声。望着主营帐那边闪烁的灯光,鄀攸不觉陷入沉思中:此刻,或许观丁父也正作为楚国的上宾坐在观赏席上,而自己却呆在冰冷的牢帐内。同样都是降将,他观丁父为何该受到如此待遇?就在这时,忽然一条黑影“倏”地一下跃到看守牢帐的兵士身后,勒住兵士的脖子。另一个看守过来,也被一刀刺死……解决了看守的兵士,黑影忙打开牢门,说道:“属下是打入楚军内部的耳目,特来解救大夫。营房外面有马,鄀大夫快走!”鄀攸喜不自胜,骑上马,快马加鞭,冲出楚营,身后当即传来楚军忙乱的喝叫声。同时,两名遭袭的兵士从地上爬起来,三个人望着营外夜色笼罩的山林,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原来,这一切全是大将军斗伯比事先的安排。

鄀攸回到商密时已经晌午了。楚军离去,商密城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只是对进出城门的人盘查得十分严格。鄀攸进城时,把守城门的士兵见他一身凌乱,将他拦住。鄀攸喝道:“放肆,连本官都不认识了吗?”守城的部将终于认出他来,连连道歉。鄀攸径直来到王宫,鄀侯见他这副模样,不觉吃了一惊,因此问道:“鄀将军回来了,观丁父呢?”鄀攸长叹一声,道:“别提啦……人家早成为熊通的座上宾了,天天好酒好肉的款待。只因臣不愿降楚,天天关黑牢,吃霉米饭。要不是趁机逃回来,差点就见不到国君您啦……”说罢,呜呜地哭起来。

听说观丁父已经降楚,鄀侯不觉大怒,一边命人去抓观丁父的老母及眷属,一边安慰说:“爱卿受苦了,先下去歇息吧!”

然而,当官兵前往将军府时,早已人去楼空。原来,当楚军退去时,斗伯比已密令斗缗带着部分兵士装扮成谷国商人。谷与鄀是友好邻邦,守城的兵士听说是谷国商人,放他们出城,斗缗便乘机将观丁父的父母及眷属接出城去。

鄀攸离去不久,熊通便对观丁父说:“本当请将军留在楚国,将军不肯,寡人只能遂将军之意。只是日后如有不如意之处,楚国的大门始终为观将军开着!”观丁父道:“丁父何德何能,蒙受楚君错爱,不甚感激。日后如楚鄀再有交兵一天,丁父将奏请国君退避楚师,三日不战!”熊通道:“休兵三日?要是鄀侯不准呢?”观丁父道:“他人带兵不好说,要是丁父带兵,便称病三日!”熊通道:“好!这是一杯壮行酒,祝观将军一路顺风!”

观丁父回到鄀城,刚来到城门口,就被守城的兵士团团围住。领头的军率当即喝道:“将叛贼观丁父抓起来!”兵士们一拥而上,将观丁父五花大绑,押往鄀宫。观丁父道:“罪臣观丁父叩见国君!”鄀侯道:“你还知道自己有罪呀?说,什么罪?”观丁父道:“罪臣指挥不力,误中楚军奸计,使我军蒙受损失,请国君治罪!”鄀侯道:“单单是指挥不力误中楚人奸计吗?你已经降楚,怕是早有预谋,和楚人暗中约订,故意演戏给寡人看!”观丁父委屈地道:“臣没有!虽然楚君威逼利诱,臣生为鄀国人,死为鄀国鬼,心中时刻向着我鄀国,何曾降过楚?”鄀侯道:“既然没降楚,为何反劝鄀大夫降楚?既然没降楚,同为楚囚,为何鄀大夫被囚于牢帐吃霉米饭而你却丝床锦被睡在将帅营帐顿顿好酒好菜款待?既然没降楚,为何偷偷将你的父母及眷属接出城去?既然没降楚,为何鄀大夫是逃出来的而你却是他们给放回来的?说,你这次回来,是何居心?”鄀侯的一番话问得观丁父哑口无言。在场的众臣子也七嘴八舌地质问道:“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充当楚人内应的?”

“要是没降楚,为何已将家小接走?”

“观丁父这次回来肯定没安好心,这样的人决不可姑息……”

观丁父百口莫辩,不由叹道:“我观丁父爱鄀,鄀却不爱我,我珍惜鄀,鄀却不珍惜我……奈何?”

鄀侯喝道:“观丁父,你勾结荆楚,妄图颠覆我大鄀,岂能饶你?来人,将观丁父,押赴刑场,开刀处斩!”

午后,观丁父被装上囚车,游街示众。围观的民众听说观丁父勾结楚国,卖主求荣,气愤不已,污秽之物雨点般抛掷过来。一路上,呵斥声、唾骂声不绝于耳。直到这时,观丁父才深深地感到了被误解的屈辱,同时还有自己的愚蠢与无知,竟然中了熊通、斗伯比的离间计却浑然不知……但悔之晚矣!

观丁父身披重枷,被押解的兵士推进刑场。此刻,他想起了年迈的父母和嗷嗷待哺的儿女。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不能为父母养老送终,将儿女抚养成人,令他愧对家人。想到自己雄心勃勃,本想以平生所学献给国家,却不想壮志未酬身先亡,一生忠勇有谁知……

五十二、盘中毒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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