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兴兵伐随
七十、兴兵伐随
针对目前各诸侯国的状况,斗伯比立即出班奏道:“(周)桓王新败,无暇南顾。随国遭遇旱灾人心浮动,正是伐随的大好时机,请国君对随用兵!”熊通道:“随国遭灾,虽是发兵的好时机,但我们没有理由打人家呀……再说,趁人之危发兵,在道义上也说不过去吧?何况在汉阳诸姬中,随国实力最强,加上又有险可据,也不是说打就能打下来的!”
斗伯比道:“国君担心找不到伐兵的理由,这个容易。就冲着随国遭此大灾,随侯却不闻不问,还一天到晚歌舞升平。单凭这一点,就该打他。至于对随发兵是否能将随都拿下来,这和出兵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不是一直想离间随国和汉阳诸姬的关系么?这次出兵的目的就是这样。能一举拿下随都更好,如果拿不下来,就和他达成城下之盟,即让随侯上周天子那里为我大楚求得一个封号。有了周天子的封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号令天下了。国君觉得如何?”
一提到求封号的事,熊通不觉来了精神,但他又担心地道:“如果随侯不肯上周天子那里为我国求取封号奈何?或者他答应前去求封号,周天子不允又奈何?”斗伯比道:“请国君放心。如果随侯不肯替我们求取封号,就把军队驻扎在他那里不走了,量他也没这个胆子。至于周天子,他是应允还是不允,这同样没有关系。周天子应允最好,如果不允,那国君就自己称王。当年先君熊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再则,只要随侯肯出面为我求取封号,也就达到离间随国和汉阳诸姬的目的……”熊通闻言大喜,当即准奏。
公元前706年,即周、郑襦葛大战后的第二年,熊通让次子熊赀监国,他亲率三军杀奔随国而来。
这阵子,随侯乞雨一连祭了七天,天空仍旧是赤日高照,晴空万里。早朝时,随侯叹道:“难道是寡人乞雨时心不诚上苍有意惩罚寡人?”季梁奏道:“晴雨旱涝、阴晴圆缺全是一种自然现象,与国君是没有关系的。眼下田地歉收,饥民如潮,人心涣散,国君当开仓放粮,稳定民心!”少师却反对说:“国库的粮食是留着急需时用的,发放出去,遇上紧急军情如何应对?”季梁道:“民心不稳,国之将倾,还有什么比民心更重要的?”
见二人争论不休,随侯道:“两位卿家说的都有道理,寡人知道了。待明日早朝,再议是否放粮之事……”话音未落,突然边关来报,楚君熊通亲率楚军杀过来了。随侯闻言大惊,少师却得意地道:“不是被下官言中了?要是听你的放粮,楚人杀来,让士兵们空着肚皮御敌?”
楚军势如破竹,很快攻到离随都不远的重镇瑕地。此番,随侯正为楚国的进攻惶惶不可终日,忙向众臣询求退兵之计。少师道:“楚人势力日益强大,连远在中原的郑、蔡诸国都惧怕他,我们更不是他的对手。为免遭涂炭,不如请降……”季梁不等他把话说完,当即斥道:“一派胡言!我大随尚有兵马十余万,又有险可据。楚军虽来势凶猛,能奈我何?旷日持久,待楚人粮草不济、军心怠惫时,突然出击,定可获胜。对请降之人动摇军心,理当处斩!”随侯道:“大敌当前,当以国事为重,各位爱卿还是多想一想御敌之计……”
季梁道:“国君勿忧。楚军虽来势凶猛,其实没什么可怕的。臣以为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当以后发制人的战术先避其锋芒,以险相拒,坚守不出。等楚军露出破绽,一举击之,必可大败楚军!”季梁话音刚落,少师接着道:“臣提议,再派一支人马潜伏于枣随走廊入口处一侧的山林中,那里是楚军运送军需粮草的必经之地,待楚军运送粮草经过那里时,劫了他的粮草。楚军没有了粮草,必然不攻自破,待其退兵时再一鼓作气、全面出击,定可大获全胜!”随侯道:“二位爱卿皆言之有理!季梁,寡人封你为御敌大将军,少师为副,即刻领兵御楚!”
季梁接过大印和兵符,立即吩咐下去,所有守城将领轮流护防,不得怠惰。同时给饥民放粮,让青壮难民协助守城,并命随侯的弟弟公子启带领一支人马到指定地点潜伏下来,偷袭楚军运粮车队。
当楚军进入瑕地后,斗伯比当即命队伍停下来,然后去见楚君。熊通不解地问:“令尹,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下来了?”斗伯比道:“国君有所不知。如今随国带兵的主将是季梁,此人足智多谋,极善用兵。何况我们这次出兵并非为夺城掠地,而是为了让随侯臣服于我大楚,同时也是为了瓦解随军斗志,摧毁汉阳诸姬组成的联合抗楚联盟。”熊通道:“下一步当作何打算?”斗伯比道:“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随都,敦促随侯,只要他肯上洛邑去面见周天子,转达国君称王的请求,便可即刻退兵!”
熊通采纳了斗伯比的主张,当即派大夫蔿章前往随都。
此时的随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两军开战以来,上自将军,下至士兵,皆衣不解带、枕戈待旦,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就在这时,前方再次传来消息,楚军在瑕地停了下来。随侯道:“楚军是何用意?”少师道:“也许怕有埋伏,停下来观望。”季梁道:“并非如此。据臣推断,熊通此次前来,一定另有所图。不如以不变应万变,再作打算……”就在这时,门吏进来禀报说,楚君派使臣已来到城门外。少师听说楚军停止进攻,底气足了起来,便道:“依臣之见,楚人虽兵临城下,但我们决不可以示弱。他们派使前来,正好给楚使一个下马威,让楚国人知道我们大随也是不好惹的!”随侯觉得有理,于是按少师所言布置下去。
随着一道道台阶自上而下的传令之声,楚国大夫蔿章大步跨了进来,只见众武士手持戈矛威风凛凛排列两旁。一处台阶的中间放着一只大鼎,里面盛满了水,鼎下烈焰熊熊,几个士兵不停地添柴,鼎中的水被烧得上下翻腾。蔿章知道他们这是在故意制造声势,不屑地大步跨了上去,不卑不吭地向随侯拱手行了见面礼。站在随侯左侧的少师当即喝道:“蔿章,见了我们国君,为何不跪?”蔿章回答说:“大国使臣,不拜下邦之君。”少师道:“胡说,你楚国虽大,充其量不过一个子爵,而我们国君为侯爵,子国的臣子来到我们国君面前居然不行跪拜之礼,难道你们楚国的人没学过《周礼》、不懂礼仪?”蔿章听罢不由哈哈大笑道:“乳子也敢在本使面前妄谈礼仪?你知道周公的师傅是谁吗?你知道文王姬昌的师傅是谁吗?你听说过鬻子老先生的故事吗?今天本使不妨教教你。鬻子老先生便是我大楚的开山祖,他曾做过文王姬昌的老师,也是周公旦老先生的师傅。周公所着《周礼》,也是秉承于我们的开山祖鬻子的教诲。你孤陋寡闻,焉敢在本使面前妄谈礼仪?至于爵位,万丈高楼平地起。我们楚国正是从最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根基牢固,所以由小变大、由弱变强。不少诸侯国一开始就封了个高爵位,根基不牢,如今亡国的已为数不少。如今我大楚别说什么爵位,就是称王称霸也毫不过份!”
七十一、请求押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