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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熊通称王

七十四、熊通称王

斗伯比劝道:“国君的心情臣明白。您想想,眼下攻城,随人已有了准备。加上有季梁在,即使拿下随都我军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如果退兵,对我们来说没一点损失,对少师来说给了他一个面子,他在随侯面前的宠信度必将大增,这对日后再次伐楚创造了条件,请国君三思!”熊通觉得有理,只得拔营回国。

楚国兵马撤走后,随侯才长长地透了口气。少师更加得意起来,觉得这次楚国退兵全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随侯也深信不疑,随后又道:“熊通让寡人替他求取封号。不去,又答应了他,去,寡人实在不愿意……各位,寡人是去、还是不去?”少师道:“臣答应他们也是权宜之计。如今楚师退去,随都之险已解,对熊通提出求封号的事国君可以不必理会。他若再举兵前来,就与他对着干!”

少师话音未落,季梁当即站出来说道:“不可、不可,大丈夫行事,应站得正、坐得端,不可给人以口实。依臣之见,国君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做到言必行、行必果。不然楚人会说我们不守信用。再则,周天子历来就对楚国耿耿于怀,依此推断,即使国君替他们提出来,周天子也未必答应给他们封号。这样一来,他们能否得到封号的事和我们就没关系了,这样快刀切豆腐两面光不是更好吗?”随侯想想觉得有理,便择定吉日,启程北上,面见周天子。

此时的周都洛邑路大人稀,早失去了当年西周在西歧时的繁华。倒是不时驶过来几辆来自各诸侯国的车队,给清冷的周都带来一些生气。

连日来,周天子姬林双眉紧锁,沉默少语,郑周襦葛之战惨败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尽管他对郑庄公寤生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没有办法惩治他,只能敲桌打凳,关在宫内生闷气。

转眼又到了朝拜的日子,各路诸侯齐聚洛邑。礼毕,随侯当即出班奏道:“前不久,楚子差人知会臣下,让臣下请大王赐他一个封号……”姬林见说,冷笑一声,谓众诸侯说:“他也想求封号,各位以为如何呢?”齐厘公姜禄道:“楚人雄据南方,从不纳贡,还屡屡北侵,想求封号,真是异想天开,大王千万不能赐他封号!”宋庄公子冯道:“大王还记得么,当年先君周昭王三次伐楚,最后使得昭王坠江而亡,这笔帐还没同他们算呢……”

众诸侯你一言我一语就像炸爆米花似的炸开了锅,整个朝堂的气氛顿时空前热烈。末了,姬林又道:“随侯,你的意思呢?”随侯高声奏道:“大王英明,大王的意思就是臣下的意思!”

周天子不肯给封号的事很快传到丹阳,在楚国君臣中引起强烈的反响。斗伯比道:“周王朝视楚国的发展、壮大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肯给封号是意料中的事情。他不给封号其实也并没什么,国君完全可以像先君熊渠一样自己给自己加冕!”大夫斗廉也道:“周天子不予封号看起来是坏事,其实是好事。国君您想想,如果由周天子加封,顶多不过是侯、伯之类的爵位,算得了什么?国君自立为王,一步到位,不比让他封号强多了?”他们的提议得到全体大臣的一致拥护。

不久,楚君熊通自行封王的加冕典礼在楚都丹阳隆重举行。荆山的一道坡前,手持戈矛的兵士威风凛凛排列两旁。下面是文武百官,列成两行跪拜于地。身着绛色王袍的熊通头戴珠链王冠,意气风发,手持香烛同百官一起祭过天地,然后转过身来,慷慨激昂地说道:“寡人先祖鬻熊是周文王的师长,曾经替周王朝出谋划策,为推翻商纣、建立西周立下不朽功勋。到周成王时,举荐寡人的先人熊绎,分封于男之田,蛮夷都顺服于寡人,寡人为稳定南方局面立下汗马功劳。寡人这是在替天下分忧、替朝廷分忧。如今周王室不肯加尊我号,寡人只能自己加冕了!”

公元前704年春,楚君熊通自立为王,是为楚武王,并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贺。

清晨,薄雾笼罩的荆山丛林像一个贪睡的孩子,依旧沉静在迷茫的睡梦中。而在山林南麓的一片空地上,一个英姿勃勃的少年手持一杆镏金枪旋风般翻舞着。那枪犹如一条金龙上翻下腾左挑右插舞得习习生风。少年正是当今楚国令尹斗伯比的长公子斗谷於菟。他舞完三十六路插花、七十二道门户,竟然面不改色气不喘。练完枪,他随后又开始练箭。九支箭射出,竟然全穿插在三百六十步开外一棵枫树的九片叶子上。那箭刚刚穿透叶片,竟然挂在叶片上没有掉下来。练完箭,太阳才刚刚露头。斗谷於菟收起枪箭正准备下山,忽然听见忽地一声,一阵恶风从头顶上掠过。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金雕正在追赶一只小兽。斗谷於菟看得亲切,忙搭箭开弓,射向金雕。就在这时,金雕不见了,却见一物飘落到地上。斗谷於菟定眼一看,却是一张画在白绢上的金雕,金雕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斗谷於菟正要俯身去拾那绢雕,忽然一道疾风从身后袭来。斗谷於菟忙将身一矮,只见一条白影从头顶掠过。他定眼一看,竟是一只凶猛的白虎。白虎扑了个空,转过身来,一声长啸,再次向斗谷於菟扑来。斗谷於菟赶紧出手一剑,正中虎的咽喉,那虎转眼也变成一幅用绢画的虎掉在地上。斗谷於菟刚刚收剑,只见周围草木抖动。不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草丛中一下子钻出无数条毒蛇向他游过来。斗谷於菟见状不觉有些好奇,心想自己也曾懂得差遣毒虫之法,是谁也在施用此法?见那些毒蛇快要游到面前了,斗谷於菟忙念动真言:

龙在天,蛇在地,驱邪镇魔,各施其能,龙蛇天君如意令,疾!

话音刚落,顿见树洞石穴、灌木草丛同样游出无数条毒蛇,窜进先前那些毒蛇的中间,同那些毒蛇绞杀起来,顿时朽叶纷落,尘土飞扬。先前出现的那些毒蛇斗不过斗伯比遣出的这些毒蛇,非死亦伤,最后竟然全化做一段段被扯断的布蛇散落一地。这时,林中出现个姑娘,约十六七岁年纪,生得冰肌玉骨,花容月貌,手握一把青铜剑,冲斗谷於菟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破本姑娘的法宝,本姑娘与你势不两立!”说着,挥舞着铜剑旋风般跃到近前,朝斗谷於菟上中下三处险穴刺来,手法之快,匪夷所思。

斗谷於菟见这姑娘来势凶猛,本想以硬碰硬,但见她是女流,有心让她三分,做出守势将她的剑法只用防式化解,并不进攻。哪知姑娘得寸进尺步步紧逼,一直将斗谷於菟逼到一棵大树的下面。就在这时,忽然一条黑影跳出树林,挥舞着衣袖将二人隔开。斗谷於菟定眼一看,是个老者,穿着件青色长袍,头上挽着个发髫,花白胡须,一脸的顽皮。老者冲姑娘道:“月姑,罢了、罢了,人家公子让你三分,可算是给足了面子。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算了……”

叫月姑的姑娘仍忿忿地道:“他坏了本姑娘的法宝,难道就这样白白让他毁了不成?”

七十五、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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