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走完凡路上仙山

次日一早，在湖面上晃荡了一整夜的夜小天，被两颗大灯照亮前程，以奶洗面的他恋恋不舍的起来和狗娃汇合。

大清早的，心情大好的夜小宝叼着烟枪走向留仙居，不过门外早就候着狗娃的便宜姐姐，夜小宝舔着个大脸和别人打招呼，可惜别人连看他一眼都欠奉。

一身嫩黄色的衣裙和装扮更显青春美丽，把夜小宝晚上露水姻缘的女子完全比了下去。夜小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师姐先等一等，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这样子的女朋友。

慕小楼见夜小宝那叫一个高贵矜持，看到狗娃那叫一个亲热，关心他睡得好不好，肚子饿不饿。说着，慕小楼不管不顾地拉着狗娃，给他讲解后面马车的礼物。

夜小宝此时心里泛酸，这种好事怎么轮不上自己啊，这位姐姐他很喜欢的，只不过别人看他就很反感了。

慕小楼很自然地帮着狗娃捋了捋衣领，“长留弟弟，礼物轻贱，你不要介怀，不是姐姐小气，主要是第一次登门拜访，不了解主人家的习惯，礼重反而会起反效果。日后若有机会，姐姐再给你补上一份重礼就是了，绝不会让你丢面”。

狗娃乖乖地站着等慕小楼帮他收拾，“姐姐你真好，要不姐姐和我一起去吧”。

慕小楼一脸爱怜的看着狗娃，有些心动，但还是摇头拒绝了，“我就不了，冒昧登门不妥，这是我的拜帖，若是有幸能被雅乐大人点中聆听教诲，我再登门拜见”。

狗娃也不强求，把便宜姐姐的拜帖收入怀中，“好的，姐姐，我到山上就给你回话”。

“好弟弟，不要着急，先安顿好自己，若是不顺，记得来找姐姐，绝不会让你寄人篱下的”。

慕小楼抚平狗娃的衣襟，满怀笑意与狗娃挥手作别，娴静的样子好似真正的姐弟拜别。

此情此景，夜小宝诗兴大发：

春来花开素手摘，长得太帅无人睬。

我若成仙必提剑，逼迫月老把线拆。

狗日的剑仙！小爷好羡慕！

济世堂的山道上。

“公子，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我是有点不开心吗？我是很不开心，这娘们是瞎子嘛，没看到我这么玉树临风的样貌？！明里暗里我给他递了这么多秋波，她没反应就算了，喜欢谁不好，喜欢你这个小屁孩，被你打败了，小爷不服气啊”。

“公子，我看没到你递给她什么东西啊？”

“秋波就是秋天的菠菜”！

“啊？公子，你什么时候送的菠菜，慕姐姐没跟我说过啊”。

“你懂什么，这是成人年之间的暧昧”。

狗娃单纯但是不傻，“公子，我觉得你在忽悠我”。

夜小宝呵呵一笑，这小子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好骗了。

“公子，不许污人清白，人家拿我当弟弟呢”。

夜小宝眉飞色舞的暗示道：“当小弟弟吧”。

狗娃一脸的嫌弃，“咦，那毛茸茸的大肉疙瘩，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看着都恶心，公子你是不是有病？就喜欢在我面前炫耀这个”。

得，一句话封神。

“公子，你再这样，我就不告诉你我的收获咯哟。”

夜小宝一脸的生无可恋，“说说说，嘴巴在你身上，我又没给你缝上”。

“公子你看”！狗娃献宝一样的从马车里拿出一把剑来，看样子不是凡品。

夜小宝无奈的说道，“当真是有了新人忘记旧人，当初我买给你的短剑就被你抛弃了。再说，你不是有两把仙剑嘛？要这个干嘛”！

“那能一样嘛，你好意思说你买的短剑，太不顶事了，到处都是豁口，要不是我小心，早就断了。公子你是不是傻，那两样东西能现眼嘛，是谁让我想方设法炼化在窍穴中的”。

“好吧，就算是这样，你拿把破剑来干嘛”。

“公子，你眼睛算是瞎了，这是破剑嘛？这是小楼姐姐送给我的佩剑，说是出自名家之手，能是破剑嘛”。

“好吧，就算是好剑，你准备拿来干嘛”。

“公子，你不觉得我这个剑客少把剑嘛”。

“是是是，我是觉得你挺贱的”。

狗娃装作没听懂他的话，摩挲着剑鞘，一按机簧，剑刃出窍一掌，寒光一闪，路边大石一分为二，然后满意地背在背上。

夜小宝就见不得狗娃那样，虽然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有几分剑修风采了。

“公子，帅不帅”。

三年相处，狗娃学会了夜小宝不少词语。

“帅帅帅，蟋蟀的蟀”，夜小宝没好气道。

“嘿嘿嘿”。

“这把佩剑有什么讲究没有”？

狗娃巴不得和夜小宝说这个话题，兴致勃勃的道，“这把短剑本来无名，我叫小楼姐姐帮我镌刻了侠义二字，所以它以后就叫侠义。这把剑属于轩辕器阁的出品，至于级别什么的我也不太懂，说是上品法器。我只知道这把剑本是防身之物，对我来说却是刚好，剑虽不是什么上好的名剑，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因为我变得很出名”。

夜小宝假模假样的挖了挖耳朵，“李剑仙，你说完了没有，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公子，我能说你是嫉妒羡慕恨吗”？

夜小宝懒得吐槽狗娃，直接一个板栗敲下去，“和宗主说话没大没小的”。

狗娃捂着头笑嘻嘻的，“诶，不疼！”。

来到山脚，看着蜿蜒好似长蛇一般排着长队的人群，夜小宝傻眼了，这还要排队上山？看着这长龙般的的队伍，这要排到猴年马月啊。

“让让，让让，说你呢，那孬货”~！夜小宝还在纠结怎么混上去，被人推了一把。

心情不美丽的他瞪着牛眼，转过头就看到躺在门板上的一名男子，不停地吐着血，口里还在说，“我哪都不去，别跟我父亲说，太远了，省下些盘缠，等我死了，找个地方烧了就行了”。

抬着门板的一前一后是一男一女，男的语气很冲，“别废话，我医不好你，我就不信济世堂的仙子救不了你”。

也许是夜小宝的表情太吓人，后面女子也许力气不够了，哎哟一声就松手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看就要来不及了。

夜小宝一个移形换位，脚面以暗劲拖住，稳稳上升之时，他正好一只手接住了门板的一面。

夜小宝摆摆手，让女子休息，“小爷力气大，你先歇着”。

男子见女子还在纠结，大急，“死脑筋啊，快跑过去，说有位病人马上就要不行了，赶紧趟出一条道来”。

女子闻言醒悟过来，急匆匆的就就往上面跑。

此时门板的上男子突然坐了起来，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捂着肚子不停的摇头，脸上看起来很痛苦，“不行不行，心疼得不行，喘不过气，我快不行了，放我下来，我写封信”，说着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哎呀，我的祖宗啊，我的招牌你想怎么砸都行啊，都到这里了，我就算是抬着你，也把你抬到仙子们的面前，你就别浪费时间了”。男子看来是一个郎中，本就不高大的身体，因为上山，此时显得十分的疲惫，却执拗的不放弃。

狗娃机灵，一步就飞奔而上，甚至看门人都没有察觉有人。

病人还在那里纠缠，郎中本就是强弩之末，想要稳住门板已经是惊涛骇浪中的小船。

就在此时，郎中觉得身上的重坦一轻，夜小宝把门板双手举过头顶，“你真碍事啊，歇着吧你”。

夜小宝动作多快啊，长手长脚的，一点轻功云上飞，眼看亭子就在眼前。

而此时狗娃已经带着一位仙子下山了。

“站住，你别想浑水摸鱼，我带过去”！

夜小宝就像是听错了，不等他反应过来，亭子里的汉子稳稳的接过他的负担，转身就放在一处平躺的草地上。

“仙子，你看这~~~”

病人终于被放了下来，此时已经只能通过大喘气来证明自己活着，用最后的力气衰弱的说道，“给我纸笔，我要写信，给我父亲，让他别来了，钱我都寄回去了，给哥哥治病，我不行了”。

济世堂的女修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此时根本不顾病人身上的污秽和散发出来的恶臭，一把把住他的脉象，声音不大却让人不敢拒绝，“让他躺好”。

亭子里的汉子粗鲁的按住他的肩膀，口中说道，“死个屁啊，济世堂的仙子亲自出马，你小子以后多烧香”。

济世堂的女修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立马轻手轻脚的把病人扶好。

女修眉头紧锁，问道，“为何不早点来”。

病人只知道闭着眼睛难受，送他来的郎中一脸的纠结，“他不吃药”。

夜小宝从病人他的穿着打扮上就看得出来，穷病没法治，“他的费用，算在小爷头上”。

亭子里的汉子对着夜小宝翻了一个白眼，“都知道济世堂救死扶伤不问诊金，你在这里冲哪门子的豪侠啊”。

女修就当是没听到一般，诊断完毕，从荷包里掏出一颗龙眼一般的药丸，裂开蜡封，一股说不出的香味淡淡散了出来，若是有山上人路过，恐怕就要道心不淡定了，这药丸说是灵丹妙药也不为过，实在是太珍贵了。

病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吞咽的能力，女修开始双手结印，口中说着，“天元归心·圣意天护”。

也是神奇了，病人好似在一股温暖的气氛中，吞下那颗灵药，很短的时间里，眉头舒展很多，好像痛苦也减轻了很多。

“他病的太重，拖得太久，把他送到揽仙峰，那里会有人帮他继续医治”。

郎中此时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却顾不得自己，惊讶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仙师？这人可是得救了”？

女修点点头，“放心吧，死不了”。

这一句话让整个山脚下排队的好似都松了一口气，不同的赞美从不同的口中传了出来，意思都是一个意思，“济世堂济世救人，是活神仙呐”。

病人此时一下子也觉得自己好多了，满口的血污，说的话还是那样身不由己，“不医了，没钱”。

郎中狠狠的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好小子，活了啊。放心吧，济世堂不要穷人的钱。”

女修站起身来，不曾想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就摔了过去。

一旁的狗娃多机灵啊，一把就扶住了，身为炼气士的他，一下子就看出来，这个女修刚才用尽了自己的真元，这会儿真元枯竭，需要好好静养恢复。

女修被狗娃扶住，这才有空看清楚狗娃的模样，只见他笑起来真好看，自己也就不自觉的红了脸。

病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志清楚了，忍着痛爬起来，软软的跪倒在门板上，磕了一个响头。

女修身子软，还是尽力侧过身去，声音虚弱的说道，“躺下，别乱动”。

病人这下子也不纠结了，乖乖的躺下，还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不疼的”。

后面又有济世堂的女修赶来帮忙，这一回急诊救命的幕布终于拉上了。

夜小宝叉着腰很感慨，师姐的山门很让他喜欢啊。

“那个谁，别像个木头似的挡着，别人还要看病呢，别想蒙混过关啊，排队去”。

夜小宝挠挠头，算了，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一个眼神给狗娃，反正现在他是神仙之姿，他不上谁上。

狗娃无奈，拍了拍小脸蛋，堆起笑容，只好上前。

不多时，狗娃与那女修一番言语，便远远地朝着夜小宝招手。

其实山下这个拦客亭不是济世堂的本意，是山下人的自发组织。

原来是一个江湖武夫，本来命不久矣，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济世堂，后来被一位山上仙子救下性命。

武夫伤好了，为了报恩也就留下来了。后来，这武夫自己出资在山脚修建了这个亭子，济世堂的人也没去管他，自愿当起了门神。

从此之后，所有想山上的人，先被他过滤一道。用他自己的话说，仙术珍贵，别他妈的什么鸟人都想着来占便宜，想来粗的，先过他这关，纵横江湖二十年，就不怕比武。

武夫粗鄙，这是所有人的共知，和他们讲道理完全行不通，久而久之，拦客亭也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现如今，最早的那个武夫早已作古，现在这个亭子，都是自愿过来的江湖不良人。

夜小宝走过拦客亭的时候，那看门人十分在意的多打量了他几下，再狐疑的看向狗娃，他也曾在武林盟挂单，自然是知道天字号悬赏的。

“敢问阁下，可是狂刀客”？！拦门人暗暗蓄力。

久违的江湖味道，让夜小宝有了一点点欣慰，只不过看他那架势，准备拼命了？！夜小宝嘿嘿一笑，“哎呀呀，没办法啊，小爷我以武入道了，以后的江湖你们自己玩吧”。

说完，夜小宝轻松写意的跨入那道大门，把看门人惊的下巴都掉了，以武入道？？张三丰张真人还有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