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惊蛰

插云峰孵化灵兽，引起天象，济世堂虚惊一场，好事收场，插云峰再次回到原来的轨道。

这些天来，冯凌春差一点都神经虚弱了，至于上报的什么妖兽什么宠物的，无所谓，不要搞得惊天动地的就好，一个身份牌，值什么钱。

“圆圈圈，圆小狗，圆小黑，黑小圆，小黑狗······”，才一天的时间，众人就听到了夜小天对那只小狗五花八门的叫法，大家都看得出来，夜小天对它的喜欢是不加掩饰的。

这只狗也不负众望，谁也唤不动，看谁都傲娇，敢靠近三米之内，你想感受火焰和咆哮吗？燚舞成为了一名称职的保姆，小狗需要进食的只有火焰，凤凰的真炎是最好的食物。

除了喂食，燚舞是除了夜小天之外唯一能够接近小狗的人，毕竟天性相似，再加上奶妈的意义所在，不过燚舞也就仅限于此了，只有夜小天可以随意把玩小狗。

雅乐通过阵法做过测评，这只狗太具备迷惑效应，若不是高出太多境界，根本发现不了这狗的特殊，只要它不运用神通，它就是一只最普通的小狗，最多是只不起眼的妖兽。

当时夜小天之所以到御兽宗，原本是打算学习阴阳道的，现在看到小狗模样，看来舍不得了。夜小天认识的人，没有谁会阴阳道的修行，妖姬也只负责提供思路，他原本是打算自己试试看，现在看来算了。

对于夜小天来说，宠物不是所谓无聊时候的消遣，可以在选择的时候放弃，他最见不得在情感上还要分个三六九等。难道自己的感情也分值不值钱吗？夜小天固执地认为，不会因为它是动物，就会对其他人多一些感情，也不会因为其他人，对它少一分感情，这是两码事。

圆圈圈带给他的喜悦，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纠葛，这世上没有人会理解。

圆圈圈虽然不需要夜小天做铲屎官，但是时不时的喷火的烦恼少不了。圆圈圈口中的火焰，近似于燚舞的真炎，这种火焰别说是小小筑基期，换做是一般的金丹之下，都要手忙脚乱。好在夜小天也算是一个伪装的火灵之体，有燚舞的存在，可以帮助夜小天随时吸收这些火焰，否则，夜小天算是捡到了一个烫手山芋。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李柳得到雅乐的首肯，只要夜小天能够稳定境界，就能让他们一同前往清华剑宗问道访友。现在的夜小天因为境界太低，被雅乐师姐禁足，得不到她的同意，不允许下山。

到现在，她还是不能忘怀，道生差点死在她怀里的样子，她也不清楚，那件事是否已经告一段落。

夜小天倒是很无所谓，宅男属性爆发的他，只要有玩的，他能一直宅。在他看来，有细雪在，探索的路还很长，不着急去体验外面的世界。屋檐角的那次遭遇，其实他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济世堂的风光，谁也不能抵挡，闲言碎语就这样飘散开来。

通灵真人根本不相信，那个蝼蚁一般的存在，再一次狠狠打了他的脸。当时他信誓旦旦的说过，此人已身死，若不是人被拦着，他绝对要去试探真假，若真，再杀一次。

“我说过，此事是了，不要再妄动了”。阐教的长老门后传来这一句话，并没有见他。因为，在这之前，人道教的神秘人已经来过阐教，阐教的大长老已经不能再任性妄为了。

通灵真人口中答是，心胸起伏不停。

——

李三满脸满身，用浴血形容再合适不过，飞虎帮的全体帮众，从上到下，全部死于非命。李三完成了孩提时候最大的梦想，只身一人，一拳一脚，堵死整个飞虎帮，打出一片天地。

整个战场，看似以寡敌众，身陷重围，实际上是李三抑制不住疯狂杀戮的念头，就想见血，就想杀人，这血腥味让他疯狂。

等他清醒过来，周围已经没有出气的人了。每一个死去的人，在死之前，都被吸收了血液精华，看似就像一般的江湖仇杀，只有李三自己知道，现在的他比刚才更加强大。

浓重的血腥味还在弥漫，突然惊醒过来的他，想到的第一件事，这码头现在是他的天下了，飞虎帮的一切都将是他的，包括他们玩弄的女人，那种从内心处无法压抑的笑容，从低沉到狂放，此情此景，堪比地狱。

当天晚上，洗去一身血迹的李三，带着足够多的金银，走进了只在自己意淫中的青楼，沉甸甸的东西送出，手里就多了一对沉甸甸把玩的香肉。

酒肉管够，饱暖思淫欲，看着横七竖八瘫软在床上，不着片缕的青楼女子，李三发誓，他以后就要过这样逍遥的日子。这是江湖中的诱惑，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

第二日，李三带着人头宣布接管码头，大熊帮的人尽皆依附李三成为帮主。衙门的人收了钱财，吐了一口唾沫，让他们把现场清洗干净掩埋尸体，随后就摇头晃脑螃蟹似的走了，没走几步，就被隔壁的二婶给撞上，好一顿教育，衙役也不恼，陪笑着就过去了。

不到一月，李三连连出手，每晚寻花问柳，花开花落，一春又一春；大熊帮改名山河帮，随着李三的威名一次次的显露，山河帮接手了整个綦江城的苦力码头、押镖、赌档、青楼青皮等下九流的生意。

整个混下九流的不是没有怨言，但是谁也不敢和这个一言不合就当场打死的疯子作对，骨头硬的，全部都变成真的硬骨头了。官府对于下九流的江湖事，从来只管收钱，定例是多少就交多少，是谁无所谓，但若是少了，少不得要被游街悬首，谁来都不行。

江湖中不知道是哪里飘来的风声，只是都在背地里疯传，李三算是走了狗屎运，得到仙人扶顶，否则就说不通小喽啰一般的角色，怎地就如此厉害了，惹恼了就让你去黄泉。

只有李三自己知道，仙人扶顶就没有，天授血脉他为先。不断强大的李三，很满意这种把生死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只要一动手，他若是不能杀人，自己就会被杀，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他只朦朦胧胧的感觉到，天地法则就是优胜劣汰。

以后的路太长，想不远，不管怎么样，现在的生活才是李三想要的，他发誓就算有天被人枉死在臭水沟，也不要在臭水沟里讨生活。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让他只管出拳，直到把天上的神仙也打落尘埃。

——

成千上万的血珀，走的全是底层的人的路子，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大多都是过得很不如意的人，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死活，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他这样的人，不死也大半生，饿又饿不死，弹又弹不起，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些都是在尘埃里的沙砾，不值一提，是常常被人代表的人群，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底线。正是这些蟑螂一样的贱民，可以毫不犹豫的跪下舔屎，也可以麻木无谓的看着人间最残忍，得势的时候更是可以让一切都踩在脚底，这样的人，没有底线，只有彻底的唯利是图，唯心是吾。

就像天火在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落下的原罪，华夏九州大陆，不管是横跨四大部洲的佛门净土，还是道家三清境圣地里的一草一木，亦或是儒家教化万物的首善之地，这些好似吸血虫一样的存在，慢慢地在成长，用你们最熟悉的方式，用你们最能接受的方式，娱乐大众，成长自己。

这些血珀寄生的人，他们不管性情如何，只有一个唯一的目标，让高高在上的人，看一看自己裆下的腌臜事；让山上神仙跌落神坛，看一看蝼蚁一般的存在是怎样践踏他们的所谓尊严，看看这些求长生的所谓神仙们在生死之间怎样抉择。

整个华夏九州，鹰有长空，鼠有鼠道，只有江湖不良人，是最可笑的存在。这些血骨染不红世人的眼睛，这些所谓的江湖传说，都是自家人的自娱自乐、自吹自擂，江湖是江湖人的梦，是世人眼中的泡沫。

如果说以前的江湖，只有刀剑和恩怨，那么现在的江湖人，有了让他们改朝换代的能力，那是掌控一切的欲望和能力，江湖不再是英雄孤独，儿戏小丑的时代了。

所有的人都还没有醒来，所有的人都以为太阳会正常升起，升斗小民每天最喜欢的就是先看有没有神仙老爷的大事，再看看朝廷的恩旨，但是耽误时间最多，全民参与的程度最高，还得是江湖人的故事。

每个城市，都设有生死擂台，那是初出茅庐的江湖人成名的地方，是江湖名宿扬名立万的地方，更是老百姓的免费消遣地，是人们挥洒欢笑和激情的地方。

每当有人摆下生死擂，往往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这个城市最热闹的地方，消耗的不过是没有人理会的江湖人的性命。

每个城市，都有江湖人争夺的堂口和要道，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每个城市，都没有固定的江湖帮派和江湖人，各领风骚数十年已是兴盛之势，江湖好像是每个城市寂寞生活的调剂品，永远当不了主食，上不得台面。

成千上万的火种，一瞬间点亮了整个棋盘，若是棋子落地生根，屠杀的格局就会形成，到那时，几家欢喜几家愁，万里同悲冥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