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镜花水月

阴阳宫里，一个阴狠的老道士看着下面战战兢兢的弟子，扫了一眼那些违约的赔偿，口中愤怒喷涌，“长留剑仙，你好大的威风，范斌那笔账还没跟你算，你倒是越发的欺负人了，他这才多大的年纪，怎能如此厉害”。

越想越气，一把扇飞那个倒霉鬼，只觉得下腹一股邪火找不到地方发泄，“滚下去，赶紧给我准备春水”。

下面的人懂了，这是要吸阴气呢，赶紧把那些凡间女子准备好，反正都要死的，由不得她们了。

夜小天授意李柳给春桃挑拣的那些灵物，其实就是一步缓兵之计，让这豁批犯放松警惕，以免被打草惊蛇。夜小天确实错误地估计了阴阳宫的胆量，他也错估了自己二人在这种势力面前的实力。

不巧，长留剑仙嫉恶如仇，要不是没恢复好，早就找上门来了。

阴阳宫立宗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但是手段毒辣，占据一国气运，常年要国人供奉少男少女，大力倡导家庭多生多育，在山上的口碑可不怎么样。奈何阴阳宗背靠天心宫，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大家冷脸相向，背后诽谤不已。

既然时间充裕，肖桂倩长老也不是迂腐的人，长留剑仙要以私仇问道的方式替天行道，她也不喜那阴阳宫的做派，当年自己的弟子也被他们欺辱，这次长留剑仙要伸张正义，为何不成人之美。

改道一天的时间，在一处阴森恐怖的山门前落下，李柳一剑破山门。

这次是夜小天在一旁帮忙掠阵，李柳直捣黄龙，阴阳宫从山门开始，被怒气冲冲的李柳暴力摧毁，所遇之敌，全部一剑穿心。

阴阳宗的老道士，还在春水里惬意的游走，眼看就要欲仙欲死，就听到有人来报，一个煞神不管不顾的杀上山来了。老道士只得急匆匆的爬将起来，急忙穿戴整齐，心说是哪个短命鬼不看黄历，上他这里来找死。

李柳满脸的煞气，只因为看到那些可怜的女子。老道士还没来得及说家谱攀亲戚，就被李柳提着两把剑追得上蹿下跳。

无奈之下，阴阳宫宫主只好被动应战，一时间阴风惨惨，鬼哭狼嚎，不用说了，邪修。

如果说天下六道，好比江湖武林的正派功夫，是正儿八经的通仙之路；那么这些邪修就只能算歪门邪道了，能不能修仙先不去说，先天不足，很容易被克制，再加上容易生灵涂炭，遭天谴是正常情况。

每每进阶，天劫必来，轻则重伤根本，重则灰飞烟灭，是一般人不会去想的法门。这些邪修，被正道人不齿，称呼他们为邪魔外道。

说起来，阴阳宗宗主也算是正派出身，与那九大宗门的天心宫有些渊源，虽然走的采阴补阳的路子，一开始修道也是走的正道。

奈何年轻不懂事，采阴补阳找错了人，惹到不该惹的人物，要不是有天心宫的渊源，早就灰飞烟灭了，只不过被断了长生路，这才发狠走的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来运转，或是老天看不见，这么多年，偷偷摸摸玩弄了不少女子，害了这么多性命，错有错得，竟然让他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元婴期。先不说他心湖、丹室和元婴质量好不好，起码境界是可以唬人的。

李柳的剑比以往更锋利三分，老道士只好拼命全力施法，一时间惨绿色的毒雾和粉红色的迷障笼罩着整个战场，站在外围的夜小天，连忙往外退。

一直小心观察着战局的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李柳与老道士越打越远，等他追过去，就看不到人了。

突然有女子的甜笑声隐隐约约传来，仔细一听很熟悉。再仔细一听，仿佛就在身后，一转身，就看到俏生生的李娇娃就甜甜的站在他身前，笑容灿烂的叫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沙沙的，“夜大哥”！

久别重逢，喜难自禁，二人眼中都充满了惊喜。终究有人先迈出一步，二人紧紧重合在一起，温香在怀，记忆涌上心头，夜小天那句：“不要走”终于说出口。伊人满脸的幸福，忍着泪水笑着说“好”。

二人互诉衷肠，说着说着，看着心爱的人，就不想说了，自然而然的吻上心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夜小天好似又重温了那个夜晚。

激情燃烧的夜晚，坦诚相见的二人不分彼此，有说不完的甜言蜜语。不曾想，这时竟然有人闯入他们的眼帘，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羞花夫人，雍容华贵的羞花夫人卸下面具，是一个爱而不得，心里有万般情愫的女子。

她倾诉了一眼万年的邂逅，她封闭多年的心门被敲开，她说这是命中注定，是天意如此，更是辗转难眠的夜晚。她告诉他，在他的面前，没有羞花夫人，只有把心捧给你的女人。

夜小天曾经做过白日梦，知道可望而不可即，但是在他看来好似天堑的鸿沟，已经被女子的坦然消除，近在咫尺的花容月貌，只说了三个字，夜小天就沦陷了，“抱抱我”。

抱着她，感觉抱紧了全世界，那是不一样的感觉。不成想，她如此的主动，就像要失去他一般，想把他纳入自己所有的温柔。终究是敌不过佳人相伴，恩爱缠绵中，有旧爱不能忘新颜，二女相视一笑。

耳鬓厮磨，水乳交融之际，又有身影渐渐浮现，雅乐那张绝世容颜总能让人惊为天人。

只见雅乐双眸含春，终于是换下她那身素雅的白色衣裙，艳丽的打扮配合她那张毫无瑕疵的脸，攻击力相当无无穷大。

不等雅乐走近，又有身影浮现，燚舞、银妆这对并蒂莲，容貌娇艳神情不同，只不过夜小天没注意到姐妹花有些好笑的神情。

应接不暇之余，就在这时，冷酷异常的妖姬突然现身，杀气腾腾的提着魔刀破天，“夜小天，敢背着我勾三搭四，我杀了你！”

好家伙，被人当场捉奸，再厉害的人也没有气场，见人矮三个头。

妖姬也不管那些，提着刀就是一顿劈砍，二女当场血肉横飞，血水淌了一地，只剩下头颅死不瞑目，怎么看都有心中一股恶气得以舒展的感觉。

夜小天惊慌中想要逃，哪里跑得掉，被一把抓住，干脆利落的一刀，大宝贝齐根而断，被圆圈圈叼走吞下，大起大落，悲惨莫过于此。

夜小天一个激灵，痛喊一声，“不”，画面一下子就变暗，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原地，妖姬怒气冲冲，燚舞转头忍着笑，银妆笑容暧昧，只有圆圈圈歪着头发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丢人啊，夜小天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不小心着了道，做春梦被发现，还被自己女朋友割了一刀，生理病先不去说，以后怎么面对她们啊。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个路过的神仙姐姐，你玩我啊。

燚舞好心的提醒夜小天，“这种以阴阳和合引人入胜的办法，其实也不难，最重要是守住本心，只不过夜小天境界太低，这才不小心着了道，以后与人对战，切记万事小心谨慎”。

好嘛，不解释还好点，一解释，妖姬更生气了，合着他的本心早就有人了，不管夜小天怎么哄都哄不好。

哎，女孩子生气，就算是空气，她也能联想到一起，何况就算是臆想，她是见过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的。

夜小天心里也尴尬，虽然是被暗算中招，但是也算是心镜的反应，这种行为就好比看爱情动作片被初恋知道，妥妥的丢人现眼。

当然了，如果夜小天知道在千里之外的雅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皱着眉在白纸上写上夜小天的名字，画满了红叉，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那边的战斗进入尾声，一个只知道玩女人采阴补阳的下三滥元婴，那些幻象根本困不在剑心通明的李柳，淫邪的真元更是不能靠近剑气护体的他，邪魔外道天生就被剑修克制得死死的，三两剑被狗娃砍得稀巴烂，爆金丹、遁元婴？！没戏，想都别想，飞剑分尸，魂飞魄散，死得不能再死了。

远处的肖长老也颇为解气，心里感慨不已，这剑仙风采果然名不虚传。当日只是听说，今日亲眼所见，果然不能把平日里不善言辞的李供奉和剑气纵横的长留剑仙相提并论。

夜小天看着潇洒异常的李柳，也是频频点头苦笑连连，看来自己又被他忽悠了，除非燚舞帮忙，否则他手段用尽也绝对挨不住李柳三剑。

随后的打扫战场，夜小天一马当先奋勇在前，他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了，要好好转移话题。不过见到阴阳宫的实际情况，夜小天再也高兴不起来，李柳恨得牙痒痒，那老道士死得太便宜了。

除了阴阳宫的弟子全部被当场处死之外，剩余的幸存女子，全部被肖桂倩为首的济世堂女修救起，治病救人，安抚心灵，为她们料理后事，为她们挽回损失，挽回家庭。破境难圆，她们能做的不多，但是她们尽心在做。

那一天过后，阴阳宗被除名，长留剑仙刻字于阴阳宫的山体，“永世不得翻身”。

那之后，济世堂供奉剑仙李长留剑斩三元婴的战绩，不胫而走。这远比飞剑的速度还要快，涉及的范围还要广，传到了好多修道者耳中——济世堂剑仙李长留，剑下留头不留情。

——

一直以来，大家和济世堂的交情，多一半是为了济世堂的灵药，算是生意上的来往比较多，有些情谊也是因为有病要治，其他的才是交情。

接下来的行程就有些韵味可以琢磨了，长留剑仙的事迹传遍了之后，更多的是羡慕和攀交的欲望。

既然是这样，肖长老也是有心人，和夜小天、李柳一番商议，每次座谈的时候，长留剑仙就负责冷着一张脸，交易的结果往往很好，如果不识趣，只需要一个眼神，后者马上就懂了。

“听闻长留剑仙未出剑就有龙吟声，不才闭门修行许久，虽然在元婴境许久，还不曾问道金丹剑仙，敢问长留剑仙可以赐教否”？

这种人就是自视甚高的炼气士，元婴期的底子，自诩名门正派的高手，自然不会相信一个看着道龄如此年轻的剑仙逞威风。

李柳一般都是不说话的，因为他的心都在剑上，但是说道问道，想当年混江湖他最喜欢的就是打擂台了。

“如你所愿，送你输一场”。李柳不开口则已，开口就是让人道心不稳。

只不过问道的场面反而简单多了，长留剑仙的剑气比言语更伤人，元婴境界又怎么了，又不是没打过。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偶然，三次以上那就是硬实力了，不管是修行什么道，不管你是有名有姓的宗门还是三流都不如的小门派，李柳的剑下都是败者。

从此之后，李柳的名气大涨，据说是九大宗门之下，剑仙之外，元婴境无敌手。

元婴境界本来就不低，是一个宗门实力的象征，但是在长留剑仙面前，说话好像没有太大的底气。

肖长老第一次这么扬眉吐气，夜大师说的没错，真理只掌握在飞剑的射程范围。

长留剑仙的名声越大，那些小姑娘的眼睛就越花，特别是那些所谓宗门的未来仙子，结果适得其反。李柳更是讨厌这些叽叽喳喳的喜鹊，媚眼抛给瞎子看，让夜小天徒之奈何。

不过夜小天也没心思想这些，除了和妖姬开始被动冷战之外，他多了很多时间来学习。苟天德让他转送的《天地冥想》很是让人大开眼界。

之前在秘境中，夜小天就一直在猜想，是什么样的道术，能如此以假乱真，说实话，很是让他好奇，再加上被人拖进梦空间，夜小天对于灵气和真元的区别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这本《天地冥想》是苟天德的秘技心得，从另一个侧面让夜小天了解了真元的另一种运用方式，虽然没有相匹配的心法，也是让夜小天受益匪浅，造物道其实很有意思。

看着手中那颗黄澄澄的子弹，真实的感觉让夜小天的心情难以说明，这就是传说中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过他确实高兴不起来，情场失意，他的快乐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