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斩魔人

夜小天高大俊美的身材和李柳未成年的身体就像两个极端，这不成比例的两个身形背靠着背。

方圆十丈之内，有的只是一脸惊恐的众人，再也看不到一个像样的敌人。江湖人看淡生死，但是不会做明知不敌还要送死的蠢事。

夜小天浑身冒着热气，汗珠子顺着身体的轮廓的滴落，阳光下的照耀下，夜小天的身体好似远古战神一般，让人惊心动魄，身后好似纹身一样的火凤冰皇图，好似活过来一般。

反观李柳就没有什么力竭的表现，脸不红气不喘的，让众人猜错，这莫不是一个返老还童的江湖神功，内功只怕已练至化境。

“我叫董五，没什么名气，打架的时候喜欢吼叫以壮声势，大家都叫我董老虎。这么说吧，这里面一多半都是我的弟兄，跟着我混口饭吃，没想到今天碰上你们两个硬茬子，埋头认输不是我的性格。

今天我出面和你单挑，谁躺下起不来，就算是输，死活不论。但是我有个条件，不管输赢，这事了结，是个汉子的给句准话，敢不敢应战。”寂静被打断，不远处有个魁梧的汉子大踏步走向夜小天，边走边说道。

夜小天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魁梧汉子，当真是虎背熊腰，一脸络腮，满头乱发，浓眉大眼的，丑得很有气质。

董五双脚齐肩，抱拳前推，头微微一歪，等着夜小天的答复。

“程大海，道上的朋友谬赞，给面子叫声傲剑狂刀客。若不是今日场面不对，少不得要和你喝碗酒，今日的事，我应下了，请指教”。

夜小天丢掉短棍，郑重其事的抱拳行礼，江湖还是一如当年。

身后的李柳暗暗可惜，怎么不找他。

雷五不说多话，对着夜小天点头后，拿起一个拳架，整个人随着这一静一动之间，好似神态都变得不一样。

夜小天其实从根上来说，就不算是正儿八经的练过武，半路出家的他以前就是为了打熬身体，一直以来都是靠着身体和剑法蒙混过关，鱼游子也只是借此过渡一段时间，真正的修行还是在修道上面。

眼前，看别人这么帅气的架势，为了不丢脸，夜小天不由自主的摆了一个黄飞鸿的造型。

雷五不明就里，也不去想这松松垮垮起手式有什么奥妙，终究不是有静气的，高呼一声，率先出拳如虎扑。

夜小天一开始心态轻松，就是简单的见招拆招，但是三拳两脚过后，渐渐发现不对。

这雷五的武功路数，一看走的就是硬桥硬马的外家功夫，讲究一个势如奔雷，得理不饶人，往往三两下就见真章。

但是夜小天却发现了雷五不同一般江湖人的地方，江湖人练武，不管什么路数，练至最深，讲究的就是内练一口气。这功夫最大的缺陷，就是一口真气的长短，难以一直持续太长时间，换气的间歇，就是最大的破绽。

这雷五不仅气息绵长，随后的攻击竟然越来越强，隐隐有天地之间的灵气为之共鸣。这点变化在旁人看来，可以说就是微风拂面，毫无波澜；但是对于炼气士来说，不亚于凝气回旋，好似天地之间起惊雷。

除了夜小天，身后的李柳等人也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特别是李柳，在江湖中与那些江湖莽夫打交道得比较多，最为清楚江湖武林的路数，怎么看这雷武都有大问题，碍于事情还在掌控，大家都是静观其变。

夜小天为了了解真相，不再一味防守，单单靠着身体的强悍和眼神的凌厉，反守为攻。一瞬间攻守互易，夜小天压着雷武在打，雷武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瞅准了雷五呼吸的间隙，夜小天冲天掌加一个鞭腿，踢翻雷五，殃及观战的四五人，几人翻滚不止。

一击得手的夜小天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若有所思，不发一言。夜小天静待着雷五的起身，他知道，自己这一腿没有留力，但是能对江湖人产生严重后果的一腿，他直觉雷五没事。

果然，雷五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一个鲤鱼打挺，还未站稳，就怒吼着冲向夜小天。

夜小天也给足了面子，一个好似铁山靠的招数，迎头撞上雷五，这次雷五飞得更远，远处的树木遭了大殃，断口处还有清香。

这一招，夜小天用了真气全力，靠的就是超越一般人的洞察力和出其不意的爆发力。

围观的不说那些小人物，其他几个武林的名宿，相互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之间的忌惮。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雷老虎，什么时候达到这种境界了。

这傲剑狂刀客竟然这般厉害，这不是他们能接下来的狠招，弄得不好，就是一招定生死的格局。

所有的人不发一言，神色难明的看着这一切。远处，突然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听起来，应该是伤了肺叶，应该比较痛苦。有胆大的去扶雷五，被雷五甩在一旁，

“滚一边去，老子还没死呢，不用你来哭丧，赶紧叫大伙散了，这个面子咱们不要了”。

雷五挣扎着站起来，胸前是恐怖的凹陷，摇摇晃晃站起身的雷五，撕掉破烂的衣衫，胸前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雷五每一次呼吸，就连带着拉风箱一样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带着血丝的咳嗽。

雷五艰难的呼吸几下，努力稳住自己，吐出一口瘀血，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后自己的兄弟，笑言到：“这次踢到铁板了，老子还没过够好日子呢，都他妈是钱闹的。弟兄们，老子带不了你们一起荣华富贵了，你们各自奔命，老子为你们殿后”。

雷武说完，看着夜小天笑道，“怎么，傲剑狂刀客不用刀，是看不起我雷老虎嘛。别客气，把你的刀拔出来，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傲剑狂刀。”

雷武稍稍伸展了一下四肢，但是胸前的伤提醒着他，内伤和外伤都不轻。雷武暗咬钢牙，又摆了一个拳架，四肢着地，血盆大口中全是血丝和无尽的怒吼：“看好咯，这是我看家底的功夫，还未在人前施展，我取名虎啸山崖”。

夜小天单手握着刀鞘，轻声说道，“此刀名叫破天，此招是我师父的真传，用在你身上，不算辱没”。

雷老虎一个虎扑，突然就出现在夜小天的眼中，好似凶兽猛虎禁锢灵魂，夜小天若不是神魂强大，必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是短暂的出神。

雷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携带着怒气和狂风，近在咫尺的双手势要生撕了夜小天。

夜小天走的还是真气的路子，影杀阵，他的身影好似幻灯片一般，缓慢的移动，每一帧都有一个定格的画面。

夜小天和雷五各自错身而过，夜小天飘舞的头发下面是面无表情，他站立着，单手握刀，长长的刀身与夜小天相得益彰。

雷五低着头，胸前慢慢浮现一条长长的刀痕，从左腰直到右肩，上挑一般的伤痕，血液好似瀑布一般，顺着身体流下，怎么都止不住，不多时就是一滩血泊，雷五倒在自己的血地。

半晌，众人才知道胜负已分，大家都作鸟兽散，只有一些人战战兢兢的收敛了雷五的身体。

李柳想出声阻止，夜小天轻轻摇头拒绝了。夜小天其实早就发现了，雷五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江湖武人，他的身体实在是有些奇怪。

这一刀，换做是一般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就算是山上的修士，境界不够，一样的一刀两断。但是这个雷武却只是重伤，确实让人难以理解，夜小天只是尊重他的为人，不想多去计较。

江湖每多屠狗辈，仗义自在其中。

豪杰未必真英雄，胆气横贯生死。

只是夜小天并不知道，在更高的天上，有更高的视野关注着这里，关注着董五，奇了怪哉，一个江湖人竟然也有护道人。

夜小天这一刀若不是走的江湖路子，而是换成炼气士的手段，恐怕就不是这个结局了，生死有时候真的就在一念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