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道、人道和魔道

人有人道，鼠有鼠途，说的是自然规律，天命难违。爹妈给了你什么出生，注定你就会走什么样的路子，这是宿命论说。在俗世，任你天分再高，怎么抵挡别人三代人的努力。

然而历史中总有意外，老子英雄儿子软蛋，将军家里也有怕死鬼，出身低微却有鸿鹄之志，王侯将相令有种乎，这是人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人类这部书中最为特别的地方。

这个世界，除了人，还有妖魔鬼怪。在乱法时代，人为刍狗，妖魔盛行，人命如草芥，人们为了活命过得十分艰难。妖魔鬼怪生来强大，人类只能当做是蝼蚁或是食物。

好在地大物博，人们靠着死了生，生了再死的活法，就像非洲草原的食草动物，苟且的活着。

有杀戮，就有反抗，总有人站出来对着高山、河流、天地呐喊，你可以杀我，但是不能让我屈服，这是人群中英雄不屈的意志。

一个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国家不能没有先锋，他们的意志会激发后来者勇往直前。

后来，有人开始修行，人们开始掌握自己的命运。

后法时代，人们团结一心，终于一个接着一个的赶跑或是斩杀那些妖魔鬼怪。一个又一个的城市被建立起来，先来是宗门，后来是国家。

浩然天下九州，三分天下。

佛门信者最众，得四大部洲。

道门占据三清天下。

儒家得到剩余地图版块。

不管如何，浩然天下九州的修行方式，终究是殊途同归，走的是天道。

何为天道，以天地灵气为基石，做登天之举。

浩然天下九州，居住的是绝大多数的人类，所以走得是人道的路子。

何为人道，那是以命格为由，知天命不枉此生，虽然只是一时花火，总是有自己的活法。因此，在这里做人，有仙缘就去修行，若是不能，就就简简单单清清白白，有野心就做好准备。

此间的妖魔鬼怪，日子比较难熬，除了不可做伤人的举动，遇到卫道士，还要担心小命不保。

由于历史太过于残酷，浩然天下九州，最为忌讳的是魔道。

何为魔道，首先去善恶，忘亲疏，无忌讳，啃血肉，吸神魂，吞天地，此乃魔道，人人得而诛之。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魔道这种说法，魔道在很早以前，也是英雄们的种种尝试之一。

追本溯源，人类修道，一开始走的就是现在的魔道。当年只因妖魔鬼怪，大多以此为生，人们效仿而已。

然而入魔者，死伤太重，往往十不存一，幸存的那个也会因此性情大变。在那种情况下，大家没有选择，只能饮鸩止渴。以杀止杀，以恶制恶，这是万般无奈之下，人类的最终选择，再不选，就真的没有存在的可能了。

直到灵气被真正的掌握，人们在一次次的失败中，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在互相砥砺的长河中，终于找到三条可以通往九霄的路径。从此之后，魔道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再后来，撵走了那些涂炭生灵的妖魔鬼怪，魔道成为最后一个被视为非我族类的人类。

也难怪，入魔之人，凡是一切有灵之物，皆可作为食粮，成长之路虽然快捷，但是弊端太大。随着修行的增加，心中渐渐只有杀戮，没有亲情和善恶，虽然强大，已经无限趋近于古代魔神，是一种以魔制魔的无奈手段。

新法时代，那是人类最大的一场全面战争，为的就是除魔卫道，而不是现在这些炼气士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随意斩杀性格温良的妖修。

所以一直以来，人们对后法时代的妖魔鬼怪其实记忆并不深刻，人们总是很容易遗忘，反而是对除魔卫道记忆深刻。

血魔现世，三清天下的炼气士不管是早有预谋也好，恰逢其会也罢，那是真正的在做一件很有意义的大事。

酝酿许久的血魔终于爆发出来，只要有人的地方，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到处都是血魔残杀的事件发生。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必然，这些血魔人都起于微末，不管是何种身份，都是普通人。

这些普通人接触血魔以来，或多或少的都有不平事，大多都与掌权者有关，是故杀人事件也大多发生在这些阶层，老百姓除了心有余悸，还是可以当个看客。

以李三这样的人为例，不管他如何肆意妄为，终究是不曾踏入百姓家半步，前期也许是良心未泯规矩枷锁还在，后期大概是认为没有必要吧。

稍有些年纪的炼气士，知晓此事后会大为忧虑。据道家史书记载或是师门口口相传，入魔者，无善恶无理智，嗜杀嗜血，以自身熔炉，吞噬天地，容纳一切有灵之物。

入魔发狂，这是大家对于邪魔外道的统一认知，这样的魔修总会自我走向灭亡。然而面对一个还具备分清对错是非的魔修，已经有人担忧漏网之鱼和背后的黑影。

在这样的情况下，好些宗门自发的组织起来，扩大了搜寻的范围，绝不愿有姑息养奸的情况出现。

阐教的插手并不能影响三清天下的格局，这炼气士的天下始终把控在各大山门手中，更并非在世俗皇权手里。大部分血魔还是被周围的山门炼气士斩杀殆尽，只剩下小部分的魔修销声匿迹。

——

阐教的长老会上，吵得不可开交，对于魔修的出现，很明显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一种是以管事长老为代表的，以教宗大人的命令马首是瞻，一切以服从为要务；另一种是以樊皇长老为首的一派，樊皇长老指着管事长老的鼻子骂个不停，差点就要问候别人的祖宗十八代了。

他也是唯一一个拒绝执行命令，还反手斩杀魔修的代表。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样的考量，阐教作为三清天下的代表，炼气士宗门心中的至高代表，不应该充当这些血魔的保护伞。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量，都应该团结九大宗门，速速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在血魔成型之前就该把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这么明显的偏袒，时间掌握得这么巧，敢问管事长老，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血魔的存在。

同一时间让我们出现在不同的地点，恰巧彼时彼刻有血魔被发现踪迹，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早年间魔修犯下的滔天罪恶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忘记历史就是背信弃义，你们这是在玩火自焚。”

管事长老直接转换观念，挖陷阱等着他跳，“敢问樊皇长老，你是否置教宗谕令而不顾，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当场打死那个人”。

樊皇破天荒的坚持己见，“哼，是又如何，大义面前，魔修人人得而诛之”。

管事长老李云亭直视着樊皇，“我会如实禀告教宗大人，按律当如何治你的罪，教宗大人自会定夺”。

樊皇原以为自己掌握着大义，不曾想还是被这种言语击中，“哟呵，倒打一耙，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在中间假传圣旨。不需要等，我今天就要见到教宗大人，我会亲口告知他事情的真相”。

李云亭完全不接招，“教宗大人闭关期间不见客”。

樊皇眯了眯眼睛，“屏蔽视听，我怀疑你有问题”。

李云亭有恃无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樊皇后知后觉，“小人行径，令人不齿”。

——

截教的议事堂，禺能真人请凌霄子困住一位血魔，“诸位请看，此事颇为蹊跷。”说着，禺能真人就把浑身浴血的血魔丢在大殿之上，随后接着说道，“凌霄子长老发现他时，他已经身首异处，神魂消散。”

“当时此人的状况很不好，就算是金丹修士，都已经是无力回天的状态。然而我发现了一丝蹊跷，这才恳请别人让我将此人带回”，凌霄子接过话题。

“神魂已飘散，证明已经堕入轮回，然而生机还在，依老夫看来，就算是修行神魔道的大修士，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诸葛大天师一手雷法巡游血魔的小天地，这才抬起头说道。

几大长老听闻，都一一查看，得出同样的结论。

“这不是最重要的，据可靠消息，有人发现有阐教的人参与其中，救走了这等魔人”。

“消息可靠嘛”。

“是玄天剑宗传来的消息，我们分坛也有类似的见闻”。

“阐教此举一定有深意，此事不得不防，不得不查啊”。

“此事还请凌霄子长老多费心”。

“敢不效力”。

延陵真人一句话把凌霄子噎得够呛，“凌霄子长老，老身那双丫头对你感官可不太好”。

“还请严陵真人多多替在下美言两句”。凌霄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仅仅是恍如昨天的拙劣表演，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

“这老身可做不了主，我可是夸下海口的，不会勉强她们姐妹二人做任何违背原则的事情。你们的事情老身不掺和，你自己想办法吧”。延陵真人其实一直比较看好凌霄子，这才有心思调笑他几句。

——

九大宗门，三清天下的实际掌控者，对于魔人的出现，他们却表现得各有特色。

长春宫，带着天道观和无极殿两个下属宗门，在自己地盘上好好犁了一遍又一遍，让所有血魔无所遁形。

玉女宫勒令下属及附庸宗门云霞山、碧云殿、紫金轩、凤仪楼不要多管闲事。

天衍宗全力配合凌霄子彻查血魔。

玄天剑宗下令清华剑宗是、灵剑山、和剑侍山所有剑修斩妖除魔。

镇魔府在阐教管事长老的示意下，命令山海宗、黄枫谷、落日山庄、寒风洞给予血魔帮助。

天心合欢宫下令仙都山、鸟瞰峰、七十二洞等附属宗门，能帮则帮，能合则合，在他们的眼中，双修不能仅限于人。

驭兽斋，紧闭门户，全力防御血魔入侵，以免妖兽遇害。

五行宗带着炎阳宗、丹霞山，白云观，风清门扫荡血魔会躲藏的地方。

武圣山态度暧昧，命令降龙伏虎帮、赤血府、天煞谷和潜龙渊收集这些魔人。

玄宝阁命令轩辕器阁、灵宝轩不要掺和这些事情，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八大修真世家尽皆卷入这次事件，只不过事态随着家主的态度不一在慢慢发酵，他们分别是轩辕世家、公孙世家、诸葛世家、端木世家、司马世家、白氏家族、段氏家族、和樊氏家族。

绕了好几个圈子，找了好些个证明人的雅乐回到济世堂后，济世堂第一时间提议召开紧急会议，堂主冯凌春提议组建专班，由雅乐长老亲自负责，专门研究这些血魔。

庄庸道人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很复杂，似乎对于魔人的出现不算意外，他好似印证了心中的某种猜想，彻底消灭掉这滴魔血，庄庸道人作出了某种决定。

只是在更为遥远的万妖十万大山，史钟已经扎下根来。在极高的地方，好似红日中央有一只黑色的三足乌鸦，她在吸收这炙热的火灵之力。

一声清鸣，三足金乌以极为恐怖的速度落下，眼看就要酿成灾祸，好似时间静止一般，这只三足金乌化为一个身背长枪的飒爽女子，来到史钟的面前，“先生对我有大恩，但有驱驰，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