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的就是天才
海殇君高声吟唱，一时间整个空间里海浪涛涛，这里成为了他的主战场，原来水天一色，还真的可以在天上。
夜小天感慨万千，道家的法术果然千奇百怪。他如蜻蜓点水一般站在水面上，一挥破天，看似漫不经心，剑气断流，让李柳不至于分心。
海殇君见他神态轻松，感觉受辱一般，怒斥道，“鱼游子的孽徒，躲了这么久，还敢现身”！
“你长得丑嘛，说话就别这么难听，境界又不能当饭吃，打得过我再装逼好不好”？！夜小天见他们没有一点要单打独斗的意思，说话自然也不好听。
“我佛慈悲，小僧劝你们不要动武”！度难的突然出现，让海殇君一时间有些意外，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实力看来不低啊，这人看着就古怪，和尚？！长头发的？！
蒙面裹着长裙披风的九娘不知何时站在海殇君的身后不远处，一言不发，很是渗人。
“你们要造反”？！海殇君怒气连连，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吗，谁敢在太岁面前动土，两个神秘人竟然能自由出入他的法阵，自己却不知情，这不是好预兆。
夜小天冷着脸，“要打的是你们，装不下去的也是你们，你们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阐教我们惹不起，你们也就剩下这张皮了”。
“夜小天，说话注意一点，别把命搭上”。巫舟阴恻恻地开口，就是威胁的意味很重。
夜小天屈指轻弹刀身，破天好似被敲醒了一般，魔刀的气焰终于显露出来，妖姬的倩影如影随形，细长的刀身燃起火焰，刀锋好似也跟着璀璨起来。
夜小天眼中全是怒火，“他妈的，老子说话历来分人，逢人说人话，遇到你们就开骂。”
“魔刀破天，霸刀妖姬，你果然没死”！巫舟眼神中有着莫名的恨意。
妖姬斜眼一瞥，“你谁啊，不认识，长得这么丑”！
巫舟咬牙切齿，“好好好，霸刀妖姬果然一如从前目中无人。夜小天，你躲了十年，就该乖乖的夹着尾巴当狗。
阐教天罚之下，你不但不懂得天威，竟然还敢出言不逊，今日不管是谁来保你，你都活不过今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神魂永世不得翻身。
至于你嘛，霸刀妖姬，从前的我你高攀不上，如今的我会让你后悔认识”。
夜小天比出一个中指，“终于晓得我师姐为什么这么刚了，你们就是一群装逼犯，一帮自以为是的精英，以势压人你们玩得很溜，偷换概念也是老手了。
和你们讲道理，你们就耍流氓，老子们反抗你们就开始搬规矩，这天下是你们一家开的吧。
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离开阐教，你们还剩下什么？老子今天让你们晓得逍遥上仙鱼游子的大名，你们不配提”。
海面突然狂暴起来，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夹杂着无敌的威势，迎面拍向夜小天。
夜小天不断拔高身形，却发现这海浪果然有些神奇，稳稳高过他一头。
“浊浪排空”！眼见夜小天有些逃不过的样子，海殇君有些得意。
夜小天嘿嘿一笑，“道家真言我也会，让你见识见识儒家浩然。如鱼得水”！说罢，夜小天主动一头扎进海浪之中。
海殇君大笑起来，自以为得计，这凭空出现的海水，可不是真的，而是他的道术，敌人入水之时，就是入阵之日。
这个阵法金丹以下的炼气士一旦误入了，灵气全部隔绝，真元的消耗会十分的恐怖，巨大的水压甚至能让人四分五裂，就算是同境界的人，也不敢小视。
夜小天感受到无处不在的灵压，他身上金光一闪，除了有些冰凉，并无任何不适，说到嘴上功夫，道家也要往后排。
夜小天在水中速度非常快，海殇君大惊失色，这是什么道术，遁水术？！五行道法他也会？！
他这道术，不仅仅是水这么简单，里面蕴含着无穷的道蕴和真元，一般人入水就像自投罗网一般，困死在水里是常态。
“道术·水龙卷”~！
来不及多想，海殇君真元怒放，水底里暗流涌动，漩涡一时间就成型，越来越大，拉扯力度非常。
夜小天哈哈一笑，“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一时间，夜小天的身影突然消失无踪，海殇君的大招没了目标，此时他心神一紧，夜小天的破天破空袭来，剑气势不可挡。
危！！！
破除所有禁制的破天早已不是凡兵，这些年的修炼，夜小天终于一步步揭开破天的面纱，何为破天？能够斩断一切道术之基，无坚不摧。
海殇君甚至只来得及拟态身体，就被一刀断水一般，他曾经呆过的原地，好似被无形的剑气和燃烧的火焰双管齐下，中空好大一部分水量。
不远处的海殇君不可思议地看着胸前的刀伤，剑气和炎火还在纠缠，他受伤了，只是普通一击，好快的刀，好锋利的剑气，好狠的心。
夜小天把破天扛在肩头，“看吧，做人呢要先有实力，才好装逼，要不然被啪啪打脸，很丢人的”。
“你到底是什么境界，用的什么妖法”？海殇君小心翼翼地剔除身体里面侵入的外界力量，咬着牙说道。
“我不像你这么傻，什么都往外面说”。夜小天看了看刀锋，很满意完全状态下的破天，果然自己一直在埋没她。
栗小棠长弓亮起赤红色的光芒，一箭穿向夜小天。夜小天转身提刀严阵以待，不是不想躲，是躲不过。
“我刀破阵，无惧长空”！
栗小棠冥冥中必中的一箭，被夜小天断了根连，一如灿烂的烟花一般，绽放如星河，夜小天手持破天，好似阵前将军。
栗小棠好似吓傻了，羽衣脾气可不好，这贱人一直偷摸的射箭。
“御剑·疾”。
流光一闪，羽衣的飞剑“长久”化作一道剑光直刺栗小棠面门。栗小棠大惊，双手结印，然后挥弓去挡。
飞剑“长久”被栗小棠的道术抵挡，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后怕不已，然而此时她心生预警，原来羽衣也会暗度陈仓，先天灵宝雷丸击中栗小棠的后辈，被电了一个结实。
雷丸乃是先天灵宝，当年羽衣渡过什么样的天劫，这雷丸就有什么样的雷罚。
惨叫声响起，巫舟一直刻意看顾着周围，赶忙祭起一个盾牌模样的宝贝，真元全力拉动，拼着大量的损耗，勉力救下了栗小棠，后者样貌有些凄惨，被雷击过是什么样子，她就是什么样子。
这还不算，山涛君终于怒吼一声，从李柳的剑气中逃离开来，只不过拿来装逼的扇子，扇面上全是伤痕，连接处大多损坏，拿在手里跟个玩坏了的蒲扇一样。
山涛君胸前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山石，此时护住他全身而退。
李柳打得过瘾，舔了舔舌头，“你真的是块石头，又臭又硬”。
山涛君看着手中的法器受损严重，心疼得厉害，这看着是把折扇，其实是剑匣，十二把细小飞剑就藏在其中，扇面是顶级的防御法宝，攻防一体，是他的命根子，“我要你的命”。
李柳比了一个小拇指，“切，大言不惭，我都还没使劲呢”。
巫舟一时间披甲完毕，手中握着一把小小的破甲锤，左手手腕处有一个圆圆的小盾牌，气势很压人。
夜小天一击建功并不骄傲，他看着对方颇为熟悉的甲胄，开口说道，“镇魔府的吧，正好，和你们有仇，今天看老子打破你的乌龟壳”。
海殇君已经不管不顾了，滔天的海浪凝练成一个巨人，他消失其中，栗小棠含了一颗丹药入腹，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还有一战之力。
羽衣吐吐舌头，自己的修行还是不过关，总是把握不好分寸。
“我佛慈悲，你们要是还不罢休，小僧出手可没个轻重”。度难一脸的人畜无害。
九娘沉默无声，但是气焰一下子滔天，漫天的妖气把夜小天都吓一跳，这便宜小师母藏得够深啊。
李柳御剑在天，堂堂正正地和那和输不起的杂毛比拼剑术，我要让你心服口服。
巫舟对上夜小天，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托大，这鱼游子的徒弟，什么时候修行的神魔道，一把破天在手，简直比当年的霸刀妖姬还要有压迫感，寒冰剑气纵横，辅以五行之火，他算是真正了解海殇君的难出了。
说起硬碰硬，现在的夜小天根本不怕，神魔道修行无比有天赋的他，配合着雅乐师姐给他炼制的这具身体，那叫一个血多经打。
浩然儒家的口含天宪，让他有无限的可能，主动权全在他手上。如今的魔刀破天已经开锋，就算是镇魔府善于修兵甲，也不敢正面相抗。
更不用说夜小天还是个剑仙，五行凤凰真炎让他的手段层出不穷。巫舟一下子真的成为乌龟壳了，除了被动防御，被动挨打，一点办法都没有。
羽衣再次对上栗小棠，根本不给她报仇的机会，被打着了多疼啊，飞剑“长久”穿梭不停，威力不大，但是骚扰一流，雷丸响彻天地，敢触她霉头，叫你好看。
栗小棠一时间首尾不得相顾，一直以来她太需要有人帮着她拉扯，单打独斗不是她的强项。
海殇君有心无力，对面这蒙面人拳头太硬了，娇小的身躯和自己硬碰硬，自己被打得节节败退，这是什么怪物啊。
这还不算，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我佛慈悲”的怪人，盘膝在天，好似佛陀坐莲，一个巨大的佛门金身像，比他的法相还要高出许多。
那怪人口中念着听不懂的言语，手结法印，一掌过来，自己吐血败退，自己是真的出门没看黄历，被两个最厉害的人换着打。
这里的动静骗得过普通人，可骗不过修道之人，炼气士本来就对灵气最为敏感，这真元碰撞之间产生的涟漪，在修道者看来，好似雷鸣一般。
山脚下原本视死如归的几个老头子，真正见识了谦逊有礼的夜小天，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甚至不弱于名声在外的长留剑仙；
长留剑仙依然如秋水长剑一般，凌冽而干脆；平日里那个有乖巧礼貌的羽衣姑娘，原来也是个高手，最起码是金丹地仙啊，眼拙了呀；
自己就是瞎子，还好意思看不上那个每天和妇人打交道的皮囊货，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佛门高僧啊；
济世堂得天保佑，雅乐虽然走了，民心还在，公道还在，那蒙面人妖族人，恐怕是截教的支援吧。
济世堂上空又是另一番景象，冯凌春和肖桂倩面面相觑，说着要自立自强，好像还是被插云峰庇护着。
长留剑仙也罢了，夜小天这十年不见，竟然成长为参天大树一般了，另外的两个帮手丝毫不弱，看来我们济世堂有上苍保佑？！
二丫在插云峰上的花园墓地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自言自语的说道。
“师姐，我就说夜大哥很厉害，你还不信，这回不反驳我了吧”。
二丫想起了开心事，“等我好了，夜大哥说过，要教我变漂亮一点呢，神魔道是个什么道啊”？
二丫看着天上的战场夜小天大发神威，她心中得意，“等我学成了，也这么厉害”！
“阐绝·心杀由剑，绝鸣啸天，寒光遍月，无迹无式”。
山涛君在自己最熟悉的领域，最自负的剑道下，久攻不下，反而占尽下风，一时间恨从心头起，祭出入阐教之后习得的绝招，也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不好，山涛君要拼命了”。巫舟大惊失色之下，想撇下夜小天，去回援山涛君，因为他知道，这招虽然霸道，但是出招之后，山涛君基本上会被吸干真元，那时的他将全无防备。
此时天地间突然洒满了月光，李柳被笼罩在月光之下，有心人能看清，这哪里是什么月光，全是暗含杀意的剑光。一声轻响，好似剑出鞘。
“道术·水天一色·似幻似真·逍遥一剑定千秋”。李柳从来都不是站着挨打的傻子，你放绝招，我绝不看戏。
天地间一时间雨雾纷纷，天空中蓦然出现一棵茂盛的迎风柳，李柳消失在空中，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山涛君得意一笑，心神锁定，月光照面，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是死。
青光一闪，李柳现出身形，惊讶的面容让山涛君如饮琼浆，月光照，剑气分，长留剑仙好似被打破的玻璃，偏偏碎裂。
山涛君笑声戛然而止，不知何时李柳那讨厌的面容离他这么近，低头去看，一截青翠的柳枝插在自己的心间，他好似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剧痛袭来，他的视线慢慢看向天边。
巫舟分心，被不讲武德的夜小天抓住破绽。
“道术·霸刀六技·破甲”。
一刀下去，巫舟连皮带肉血珠子满天飞，剑气迅速穿肠，很是畅快的一刀，夜小天恨他们为人太装逼，乘势又给了他一个对穿。
李柳大喘着粗气，放大招他算是赢了，但是自己的代价也不小，身体里的剑气纠缠在一起，他不似表面上看着那么轻松。
受伤之余，他也有些疑虑，这人境界和他相仿，最后的绝招虽然精妙，却与本命飞剑无甚关系，舍本逐末，怪哉了。
巫舟绝对是掉了半条命赶来，李柳本来可以提前爆发，却在关键的时候收手了，留下一点纯粹剑意在他体内，让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然后退到了羽衣的身边；
栗小棠关心山涛君的安危，竟是不管不顾，凭着受伤也要逃离战圈，羽衣本来也不太擅长打斗，只能收了点利息，眼睁睁地看着她顶着鸡窝头离开。
最可怜的要数海殇君了，二打一不讲武德就算了，任他有通天的水法道术，这二人一个不怕对拼，一个打不着还下手重，他是真的吐血三升。
趁着被山涛君吸引注意力，他最先离开战场，再打下去，真的要把命玩丢在这里。好在度难和九娘都没有杀心，他战战兢兢地离开，心中一万个曹尼玛都骂开了，就是不敢说一句硬气话，只因他心湖震动，金丹有裂。
巫舟强忍伤痛，出手如电，止住山涛君的伤势，一颗保命药丸入腹，简单一个“走”字，代表着他们全部失利，任务失败了不说，人人带伤，只看问罚长老的意思了。
李柳看向夜小天，后者摇摇头，“只要我们有顾忌，就不能随意大开杀戒，否则别人发狠，我们真的护不住济世堂的”。
李柳点点头，“我就是想到这里，才没动手的”。
羽衣急匆匆地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李柳，“你没事吧”。
李柳一脸嫌弃，炫耀一般举着宝剑，“说什么废话，我打赢了好不好”。
羽衣才不管他赢没赢，焦急地查看李柳的伤势。
夜小天忍住笑，“长留剑仙剑气无双，怎么可能受伤，不过还请你去跟肖长老说一声，让她们不要担心”。
李柳点点头，御剑而走，羽衣赶紧跟上，不久之后，就听到李柳埋怨，“大丈夫留血不流泪，和公子好不容易并肩作战，你等我威风一下再说啊。
就知道哭，我吐点血就好了，肖长老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天下无双，活死人生白骨的”。
夜小天和妖姬二人相视而笑，倒不是听到李柳的羽衣的心里话，而是这种如鱼得水，如臂指使的感觉实在让人沉迷。
他们真正做到并肩作战，二人合力，实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夜小天在儒家的日子，没有白费。
大帅哥依然阳光帅气，口中逃也似的说着要忙着去讲解佛法，一溜烟就跑了，可能在他心中，传佛比打架赢了重要多了。
夜小天甚至夸奖的话都到嘴边了，只能干瞪眼看着他急匆匆的就跑开了，他哪里晓得，刚才度难得意忘形，说是要帮九娘看手相，被九娘恨了一眼，他完全是去躲风头去了。
山脚下李雪峰身边不远处，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影伏倒在地，看样子阐教这些人手段确实不光明。
此时的李雪峰等人浑身泛着光耀，年老的脸上透露出光彩，他们与夜小天等人遥遥行礼，夜小天郑重回礼。
转过头，夜小天对着九娘竖起大拇指，“九娘，你真厉害，怪不得先生让你常伴左右”。
谁料到一句话换来九娘幽幽一叹，“青山与我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他敬重妻子，所以一直待我如宾。这么多年，是我一直对他纠缠不休”。
嘶，夜小天倒吸一口凉气，这瓜吃得，先生听得到的话，怕是棺材板都盖不上，不好回答啊。
“你放心，青山的嘱托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只要我在，定会护你周全”。
夜小天连忙感谢，这恋爱脑犯轴的人，说什么都没用，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了。夜小天试探着说了一句，“先生喜欢诗词，要不要我送你一本”。
不料九娘摇摇头，“我只看青山的书作”，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记在这里了”。
夜小天赶紧抱拳表示佩服，随后九娘悠悠离开。
夜小天感叹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
妖姬紧接着回了一句，“直教人生死相许”。
说完二人眼中就只剩下彼此了，走远了的九娘默默回味着这句话，背影一下子单薄，心情不太好，就去找那和尚的麻烦好了。
老书虫一言不发目睹了战场的一切，独自一人啧啧称奇，道家法术配合儒家真言，历史上不是没有这种临时的组合，但是全部体现在一人身上，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人心可用，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