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宝阁的选择

妖姬最喜欢夜小天唱歌的时候，歌声中的他全身都在发光，妖姬的目光就会变得温柔如水。

妖姬今天身穿一袭湖水蓝的改良现代汉服，为了配得上夜小天特意加高的身材，大长腿虽然隐入长裙中，但是把妖姬的现代美感衬托得无比美好。

现代的妆容精致，典雅的首饰巧而不繁杂，打扮雍容华贵，大气典雅，既美艳又不俗，头发盘上露出少许白皙的脖子，恰到好处的团扇又她显得端庄许多。

如今的妖姬早就着了夜小天的道，千依百顺已经是日常，今日特意为夜小天增加一些色彩，免得他被别人看轻。

“黄口小儿，岂不知客随主便的道理，开口就是淫词艳曲、靡靡之音。鸠占鹊巢还不算，既然有求于人，就该慎言慎行。

夜小天，我原本念你是鱼游子的弟子给你三分薄面，你竟然还敢带着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污浊我这方净土，简直是目中无人，你当这里是青楼勾栏不成，实属可恨。

我且问你，这就是你的家教？你师父往日里放荡随性，你更是变本加厉，看来你们鱼游宗的人都随根，目无尊长”。

大门无风自动，一个长相颇为严肃的男子皱着眉，眼神中全是不满，质问着夜小天。

强大的实力总是让人心生忌惮，夜小天原本还有些抱歉，直到他质疑长辈，鄙视爱人，夜小天此时已经坐不住了。

一口真元护体，夜小天挡在妖姬的面前，藏锋立于他的右手边，“对不住了，开口惹人嫌了，但是这位前辈也算是为老不尊了，开口这么狠毒就像喷粪，早上起床记得刷牙”。

男子见他竟然还敢顶撞，连着说了几个好字，身体也跟着颤抖，“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让老夫好好替鱼游子教训教训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话刚说完，天地突然间变色，大量的灵气被真元引领，夜小天好似被带到一处角斗场。

男子无需结印，手一挥，从地面上爬出一具具木偶人般的傀儡。

夜小天早就听说，玄宝阁的独门绝技最擅法宝炼制和使用，不像其他炼气士一般，贪多嚼不烂；

与此同时，玄宝阁的傀儡炼制技术天下无双，与人敌对，只要境界不超过太多，往往能够以量取胜。

“我师父你攀不上，教训我你不够格”！

妖姬第一时间化为灵体，“道生，小心些，这里不是幻境”。

夜小天从第一次运转真元就发现了，这里应该是某一种法宝的禁地，禁绝灵气，真元运转和消耗翻倍，就连身体也跟着有些沉重。

破天飞出藏锋，刀身震颤，看样子妖姬的战意很强，握刀在手，夜小天轻声说了一句，“来者无惧”！

男子见他身躯在一瞬间轻盈起来，心中颇为震惊，但还是冷哼一声，“雕虫小技，班门弄斧，给我打”。

说着指挥着五个傀儡飞奔围住夜小天，在奔跑的时候，看样子颇为怪异的木偶人，一道不为人知的青光一照，真元覆盖下，竟然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眼神坚毅，杀意毕现。

夜小天不是傻子，等着他们来围攻，剑指一抹，破天顿时寒气逼人。

夜小天左手摊开，一瞬间凝成一团火莲，“疾”！

火莲如有神助，后发而至，在五人之间爆炸开来，看似玩笑一般的火焰，凝而不发，爆炸燃烧时威力巨大。

夜小天提刀在手犹如水中箭鱼，身剑决一化为伍，五个傀儡人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动作，一下子被剑气冰封。

夜小天站直身体，吐出一口冷气，“这种货色就不要来试探我了，我丢得起人，丢不起我师父的脸”。

男子眼神不变，“五个同等于观海境的实力，不算弱了。”

“天地阴阳·转定乾坤·降天”！

破冰！

灵压成倍数增长的傀儡一瞬间破掉寒冰剑气的封印，每个人都是金丹实力。

打头一人张开巨口，一枚飞镖模样的灵器瞬息而至，在夜小天灵眼中显得破坏力惊人。

夜小天有些意外，他就算迅速拉开身位，还是被跟踪导弹一般的法宝快速拉近距离。

卧槽，傀儡用法宝，这玄宝阁不讲道理啊。

“剑风”！

夜小天只能挥出一道剑气，他身后有一瘦小的身影已经快要和他擦肩而过。

刀剑相拼，火花四溅，破天竟然占不了任何便宜，这鬼东西手里的也是法宝。

一抬头，天空突然凝结一道雷光，夜小天心有所动，脚底下却纹丝不动，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底下的泥土已经封住了他的双脚。

雷击而落！

一瞬间，妖姬主导破天，夜小天身随刀走，“道术·霸刀六技之——陷阵”！

以夜小天为中心，方圆十米的范围，天上天下的灵气和真元被破坏，手握破天的妖姬还是以前那位霸刀！

“小贱人果然是你”！

“骂你妈了，老畜生”！夜小天脾气好，但是别惹细雪，那是他的逆鳞。

“近在咫尺”！

男子闻言大怒，刚要反驳，就见不得夜小天的身影。

庞大的真元扩散开来，好似凭空出现的夜小天，眼神冷冽，“身前五尺，有我无敌——天无二·身无形·剑唯一”。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刀身轻且快，男子只来得及双手结印，刀锋就砍在男子护盾上。

一道青光一闪，盾破如泡沫，刀光势不可挡，一刀斩断男子，轻松得就像砍甘蔗一样。

“好快的刀，这是什么剑术”？半截身子的男子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他虽然有些大意，但还不至于被人偷袭致死。

夜小天就不是喜欢帮敌人解释的人，“下次说话注意点，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别说我媳妇”！

话音刚落，男子如水一般变幻，原来是一截傀儡。

“鱼游子的徒弟，打赢了我一个不中用的傀儡，就可以大放厥词了”？！

天地间突然出现同样打扮的男子，御风而行，手中托着一个不停旋转的迷你鼎炉。

妖姬冷哼一声，“你才是炼宝道人，太息公吧”？

男子瞥了一眼妖姬，很不以为意，“我不记得认识你”。

妖姬也不正眼瞧他，“哦，你徒弟倒是经常跟我提到你”！

炼宝道人原本还有些得道高人的模样，听到这句话鼻息浓重了许多，“要不是看在天德的面上，你们以为活得到现在”？

妖姬根本就不领情，“少给我阴阳怪气的，我这次来是帮他还愿，你再对道生不客气，你就一辈子别想知道他给你留什么了”。

“好个牙尖嘴利的女子，霸刀妖姬，你和我徒儿的账，老夫还没跟你算呢”。

“想扣什么罪名你只管来，我霸刀妖姬皱一下眉任你处置”。

“沦落到这步田地，你还嘴硬”！

“苟明博死了都还记挂你这个师父，你不想着帮他报仇雪恨，在我面前充什么大瓣蒜”。

“我徒儿明明是被你魅惑误入歧途，你还想置身事外”？

“男女情爱，你情我愿！但是受人蛊惑，才是他寻死的根源”！

炼宝道人太息公大怒，“待老夫拿下你们两个狗男女，一定要让你们把苦胆都吐出来”。

夜小天早就凝神戒备，一看气氛不对，早就领域全开，真元不用钱的全部涌出，他感受到的威压岂止是刚才能比拟的。

脚下有千斤重，身边的空气都好似强力胶水一般，呆立不动的五具傀儡气势一变，携带着杀人的气息瞬息而至。

“东出绝圣境·北舞无涛声·西伏尽神锋·南遥炎火符”。鱼游子真正的剑术影杀阵再现人间。

绝境之中，夜小天剑气爆发，斩断所有因果和牵绊，天上天下人影如剑影，锋利的剑气割开空间，夜小天带着冷傲的剑意悬停在另一边。

炼宝道人看了一眼宝物上的伤痕，正眼看着夜小天，“鱼游子的剑术，算你没有辱没”。

说完这句话，炼宝道人一挥手画面一下子就全转，眼前的灵茶还散发着热气和香气，一瞬间有一种不真实感。

炼宝道人踏进门，坐在蒲团上，拿起杯子啜饮了一口，“真浪费，枉我好心招待”。

这个变化是夜小天没想到的，他转头看看妖姬，妖精一般的细雪眨巴着大眼睛，也是一脸的懵逼。

“坐吧，你师父虽然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但是算得上是个好人，曾经和我还算合得来，你也算是友人之后”。

夜小天吐槽不已，师父的《背影集》除开文笔不咋地，起码把他看得上眼的人都说了一遍，真没有你炼宝道人这号人物。

见夜小天不说话，炼宝道人放下茶杯，拿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长辈说话，让我看着你？还想再打的话，老夫就不奉陪了”。

夜小天又不是傻子，既然人家都给台阶下了，又没仇没怨的，何必找不自在。

妖姬就是个嫁鸡随鸡的恋爱脑，刚才还母虎咆哮，一下子就小鸟依人了。

炼宝道人有些意外，“我徒弟怎么看都比你小子顺眼多了，你怎么就看上了他”？

妖姬对夜小天好，对别人可不怎么样，“你管我”！

炼宝道人越发的觉得自己徒弟眼光有问题，于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对着夜小天说道，“你说天德有遗言，详细说说看，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夜小天想起当时的机缘，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的遭遇说了，随后掏出那本对他帮助颇多的《天地冥想》。

许久之后，炼宝道人有些感触，“镇魔府的小人，天心宫的伎俩，我这徒弟啊，太傻了。

不管如何，道家讲究一个机缘，你既然与他相识一场，算是接下了霸道妖姬的恩怨，看在鱼游子的面上，这件事我既往不咎”。

夜小天心愿已了，拖延了这么久，长出一口气，“既然这样，就不打扰前辈了，在下告辞”。

眼见夜小天要起身离开，太息公开口说道，“老夫一生从不欠人情。闭月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她对你另眼相看，吩咐我照看你一二，你若是这么走了，老夫估计在她面前可抬不起头来”。

妖姬恨他说话办事不爽利，“你这人好没意思，口口声声与道生有些牵扯，刚才还打生打死的，你觉得逗弄人很有意思”？

太息公看了一眼妖姬，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是替我徒儿教训教训你，要不是看在道生的面子上，你今日进得来可就出不去了”。

“你敢，老匹夫”！

“老夫没有什么不敢的”。

眼见二人又要开始冒火，夜小天赶紧把自家媳妇躲在身后，“误会一场，别伤了和气，这样好了，前辈，咱们各走各路，我媳妇这件事就算了”。

“道生，你别乱说话，这老匹夫人情可不好欠”！

太息公突然面色和气，缓缓拿起茶杯轻轻说了一句，“好啊，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

妖姬一口冷气，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嘛。

夜小天笑了笑，本来就没打算要什么东西，了却一桩心事才是初衷，他以前看电视，会客的时候主人家拿起茶杯，就是送客，他牵着妖姬就走了。

“不送了，有空再来拜见我”。

夜小天抱拳离开，什么话都没说。

一路上，妖姬就不停的骂骂咧咧，夜小天对待媳妇脾气多好啊，一个劲的劝，二人被带下了山。

太息公放下茶杯，一口茶没有喝下去，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落寞。

“师父，正殿里，客人还等着呢”。柴竹不知道什么时候，侍立在一旁边。

太息公神色有些感伤，“柴竹，这是你师弟留下来的传承，千万不要辜负了他”。

柴竹双手结过《天地冥想》，眼底有些哀伤，但还是说道，“师父，天德师弟好像很看好他，否则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保管，他也算是仁义，没有据为己有，更没有以此为交换，谁不知道我们玄宝阁最不缺法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待那霸刀妖姬，我不过是做做样子，既然天德能祝福他们，我也能成人之美”。

“师父磊落，是徒儿心胸狭窄了，只是······”？

“天德这件事，不是简单的争风吃醋，我早就暗中打听过”。

“师父，你的意思是，钓鱼？！”

“镇魔府看似九流之一，实则一直是阐教的直属，他们做什么事，都是阐教的指示。现如今风云突变，我们会遇到千年不遇的大变局，这才是为师不敢随意下子的原因。”

“赎徒儿愚钝，这与那夜小天有什么联系吗”？

“柴竹，当年鱼游子传承弟子这件事闹得风风雨雨，在降龙伏虎帮的真武堂前，司空现连续两场败在夜小天和李长留剑下，真假鱼游子弟子一时间甚嚣尘上。

现在看来，你觉得武圣山的司空现厉害，还是现在的夜小天更技高一筹”。

柴竹脱口而出，“没得比，司空现的实力远远不如夜小天，就算是弟子也不如他。”

太息公有些感慨，“是啊，修道最怕与人相比，司空现剑术不错，但是老夫能一眼看清，他的传承并不完整，实力尚且还在能理解的范畴。

夜小天这小子手段太多，一身剑术完全得到鱼游子真传，况且他还有底牌，老夫虽然未尽全力，但是看不出他的深浅，这才是鱼游子真正传承者的底气所在。

因此你也不要用一般眼光去看他，外界求之不得的法宝，可能在他看来不过是累赘。

柴竹，鱼游子升仙这件事，可能真如别人猜测那样，恐怕阐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导致他飞升失败，否者不应该对夜小天这么赶尽杀绝”。

“你是说这夜小天是亲传，而司空现不过是得到一份道缘”？

“我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鱼游子从来都是孑然一身，却能搅动天下风云，他代表着炼气士的一种精神，他是一面旗帜。

按道理说，鱼游子的传承，不管是哪方势力，都该好好拉拢才是，司空现就是最好的例子。

问题的核心就出现在，如今夜小天人人喊打，与调侃鱼游子的方式并不相同。

尽管他并没有一点作恶，反而还默默成就了书圣的名声。从他开始浮出水面以来，并没有惊人之举，但是几次销声匿迹就能看得出来，有人在刻意针对他。

你见过的通灵道人，他已经灰飞烟灭了，凶手是谁，一直没找到。贾罟大剑仙因为夜小天，与天下为敌，曾经的阐教长老剑神宝剑锋被迫退位，否则他不一定保得住自己的徒弟。

都说天下鱼游子全是敌人，但是我们很清楚，天下有骨气的剑宗，都与鱼游子关系很好，这就是剑修的认可。

你还看不出来吗，阐教早就在布局了，夜小天就是阵眼，帮或是不帮，都是选择站队。

他们还是怕，怕曾经的鱼游子，怕现在的夜小天，怕他成为曾经的鱼游子，怕有一天他带着鱼游子的恨意去报仇。

现在为师最为难的地方在于，是选择正殿的贵客，还是山下的野鹤”。

柴竹有些不解，“鱼游子一个人再厉害，能与阐教为敌？再说了，我玄宝阁历来不争不斗，讲究和气生财，何必选择”？

“你呀，跟着我时间太长了，一天就知道修行，多看看外面。这么多年，你见过或是听过哪个炼气士飞升天界的？

更别说是以剑仙的身份飞升，剑仙从来都是代表着绝对的实力。往近处看，阐教和截教对立了，你难道没听说”？！

“啊”？！

“自从明灯道人魂归，截教这么些年对我们三宗门采取放手的态度，任由我们发展，除非必要，也绝不召集。

反观阐教，大力扶持境外势力，据我所知，武圣山就与他们走得很近。你当正殿的贵客是谁，那是阐教新晋长老，周兴平”。

柴竹后知后觉，“要尽快告诉掌门师伯啊”。

“你这傻子不开窍，你掌门师伯是个什么身份”？

柴竹一脸的震惊，“掌门师伯乃截教长老，这该如何是好”？

“行了行了，不指望你想出办法来，这件事烂在心里，你且去吧”。

看着爱徒离开，太息公吃了一杯残茶，轻声地说道，“闭月，你们玉女宫怎么想的，帮还是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