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杀风口

乌云密布，低矮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有细心的人已经发现，杀风口外的河流变得不安起来，好像有巨物在河底游弋，暗流涌动。

上空漂浮着十二艘镇魔府的云霄飞舟，高大威武的船楼上面有镇魔府独有的披甲炼气士坐镇，巨大的八卦光环，在船底铺开。

野修们眼热的看着每一艘船边游弋的小船，这种更为灵活轻巧的飞舟，才是他们最喜欢的法宝。

但是对于囊中羞涩的他们来说，别说拥有了，让他们免费使用，他们都用不起，据说那云霄飞舟是个消金窟，辛苦一年的灵石还不够它一天的消耗。

楼船上坐镇指挥的炼气士，据说每一位都有金丹期的实力，这些坐镇楼船的炼气士好似身在道场，坐镇之人能够超越自身境界，且不必担心真元不济，是镇魔府的耀武扬威的最好证明。

杀风口，一夜之间矗立着一道天门，此门高百丈，繁杂的铭文看来就不是凡物。

天门的两侧，各自站着一个身高十丈的牛头马面，牛头手持长刀，马面紧握长矛，当得起威风凛凛，震慑宵小，这两位妖族人是镇魔府的护山神兽，据说已经守护山门千年之久，是元婴巅峰期的大修士。

杀风口前，宽阔的草地上临时被分割为十处观众席，每一处都有黄枫谷这类似的弟子，在维护秩序，金丹以上的炼气士可以升空，但是也必须在划分的空间里，不得随意走动。开玩笑，镇魔府的地盘上，谁敢造次。

杀风口的断头台的正对面，有一面青铜镜光华内敛悬浮于空中，一位镇魔府的管事悬空打坐在一旁。

青铜镜看起来好似一个普通闺房中的梳妆铜镜一般，实则是一面灵镜。

灵镜，是三清天下的独有的法宝，可以将现场的画面及声音，传播到另一处有牵连的灵境之中，看来这次阐教是铁了心杀鸡给猴看，震慑三清所有炼气士，胆敢不听从指令者，就算是自己的弟子，也一概公开处刑杀无赦。

除开九大宗门，三清天下的大大小小的宗门太多了，更不用说无处不在的野修了。对于炼气士来说，镇魔府确实有傲气的资本，他们只有恨不能与之为武的遗憾。

镇魔府的这些手段，深深折服了这些小门小户的炼气士，更别说野修们了，往日里最是闹腾的他们，反而一个个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生怕旁人看轻了他们。

乾宫所在的西北方位，清华剑宗，七剑皆在，隐匿于一个小宗门里，手里拿着甲字号的木牌，眼神中对于这种安排不屑一顾。

艮宫所在的东北方位，青木堂堂主范天然和香主李秋水还在吵嘴，一个说看到自家兄弟夜小天了，一个说他没脑子，这种时候夜兄弟怎么会轻易现身。

坎宫所在的正北方位，铁匠拿着丙号牌一直絮絮叨叨的，所有人看着都烦他，要不是他身边有一个漂亮女子，谁会耐烦和他说话；

铁匠一旁的漂亮女子突然眼睛一亮，看着一位清纯女修就走过去了，旁若无人。旁边的人看着她走来，潮水一般的两边退开，不是怕她，而是不受控制。

坤宫所在西南方位，樊家十二楼楼主彼此间隔开来不长的距离，用心语沟通。

正南离宫方位，蒹葭在四处观望，然后无头苍蝇一般的不停变幻方位，白炼石头一般跟在一旁。

巽宫东南方向，济世堂的肖桂倩，李寻欢和柳萍三人隐姓埋名，被分配到了野修所在的地方，最是鱼龙混杂。柳萍目光中担忧不已，肖桂倩和李寻欢二人不停的宽慰她。

正东震宫方位，这里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一名孤寂男子，带着厚重的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人在意他，就像他也不在意别人一样。

正西兑宫，身穿大青衣的女子与周围格格不入，却无人发现她的存在，她目光清冷异常，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只是这污浊之地，就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怎么会让她染上尘埃和因果。

美丽让人不会产生任何淫邪之念的佛门女子，手中拿着壬字号的木牌，她一直在寻找，目光之中，全是过滤的人群。

苦行僧打坐在癸字营地，他心通神功运转，他以众人心语修炼自我心。

整整十个营地，估摸着也有万人，是这次公开处刑的观众，至于有些没出面的人，也在暗处默默观察。

这些炼气士鱼龙混杂，但是有一点非常的清晰，正规山门，身上道蕴浓厚，法袍法宝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反观野修们，一个个珠光宝气，生怕别人看不起他们。修行都是孤独客，眼见如此多的同路人，借着这个机会，大家都收起了傲慢，彼此寒暄认识，一时间，其乐融融一般的画面，哪里都能听到久仰久仰的客气。

三声礼炮升空如放礼花，八大家族代表一同出列，坐在预定的位置上，只不过没有一个家族正式成员。

九声礼炮响起，观众席上各自归位，一个个一脸认真，表现得十分的懂事。

九大宗门预定的观景台上，随着唱名一一到场，只不过人参差不齐。

镇魔府府主林北修双眉紧锁，量身定制的礼服穿在身上贵气逼人，久居高位的他在自己的地盘显得气场强大；

天心宫宫主一眼如人人心中的白月光，按理说千人千面千种意见，但是所有人见她一面却人人心如初恋。

此时的她如好奇宝宝的模样，左顾右盼的，根本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吃人，一脸娇憨的表情，赢得了众多男子的心。与她清纯干净的打扮相比，倒是天心宫的其他弟子一个比一个养眼，男的俊朗，女的媚态，穿着打扮撩人，眉眼间都是勾魂夺魄，身形上全是男女色欲。

说起来也是怪事，玉女宫除了羞花夫人打扮不拘一格，其余玉女宫的弟子打扮都比较高贵典雅。反观天心宫，除了惠英豪打扮青春素雅，其余人要多开放就有多开放，要多暗示就有多暗示；

武圣山山主武宿贤有异人像，眼生重瞳，高大威猛，坐着好似猛虎伏低一般，让人见之难忘。

他身后站着陆长老和司空现，看来司空现这个鱼游子的这个传承者，在武圣山比较受器重。

玄天剑宗坐席上空无一人，却神奇的插着一把剑鞘，让人浮想联翩；玄宝阁长老炼宝道人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一般闭目养神，直到闭月夫人出现，这才换了一副嘴脸，满脸都是止不住的得意神情；

五行宗乌山火行玲宝儿百无聊赖，不停地玩弄着手中的火焰，一会儿变成个人，一会儿变成只狗，以此可见，玲宝儿的御火水平已经是出神入化；

驭兽斋大长老带着自己的道侣雷鸟，四处打量，好似在寻人？！玉女宫闭月夫人身后一对幻彩翼，虽然看不清楚面容，打扮也素雅，却把她衬托得光彩照人，果然不负天涯四美的称号；

长春宫不出意外的缺席了，看来传言非虚，长春七子常年听宣不听调，难以管教。

随着一声声唱名，杀风口的修士们不敢抬头不敬，小心打量着这些传说中的大人物，祈求他们能够对自己另眼相看。

问罚长老白阳子闲庭信步一般，稳步走上代表着阐教的空中阁楼，身后是青竹四人，只不过青竹四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十八声礼炮响起，截教大长老延陵真人带着金灵门弟子观礼，拄着龙头拐杖的延陵真人不怒自威，行走间如龙从云，脚下的云雾带着众位弟子，每走一步，好似在天空中炸响一道无形的灵气波纹，让人不敢直视，境界低微的，甚至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燚舞虚扶着延陵真人落后半步，大气雍容的气质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已经折服了不少的炼气士。传说延陵真人收下一双凤凰仙女，如今看来，果然是有道理的，只不过应该还有一人，去哪里了？！

直到延陵真人落座，九大宗门与会人一一行礼，这过场才算是完毕了。

围观的野修炼气士，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场的炼气士，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修道资质，哪一个不是曾经有千里马之志。

现如今看着高位的一个个传说中的人物，只恨自己没有好运道，人人期待有一天，能够入了这些掌权者的法眼，换一个平台施展自己的才华。

“下面这么多的野狗，也不知道镇魔府是怎么想的，放这么多人进来”？上面的人看下面的人如猪狗。

“看客总该有一些，否则怎么威慑天下”。

这就是站位不同看法不同的区别，在三清天下，遗漏的天才炼气士固然不少，但是灵气是固有的，上山的路也是崎岖的，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山门选取弟子，更是优中选优，宁缺毋滥。

漫长的祭礼，一个个庄重古老的环节一一呈现，从未开过眼界的野修和小宗门的弟子们，一下子更是被震慑得大气不敢出，这就是底蕴，这才是修行。

古礼持续了一上午，观众席的秩序一直良好，炼气士有点好，不会中途上厕所。

镇魔府府主林北修转身看着更高处，行礼请示，问罚长老微微颔首，他郑重回礼后，开口说道：“带犯人”。

一名镇魔府弟子扯开嗓子，“带犯人李柳”。一声声音传，一个个镇魔府弟子好似纤夫一般，把两根黑白无常的锁链拉了出来。

有些昏昏欲睡的人，一下子振作了精神，好戏终于要上场了。

午时，镇魔府的天牢被打开，李柳被重兵押着走了出来，围观的人望穿了眼，原来大名鼎鼎的长留剑仙，竟然长得如此的年轻，少年模样俊俏，太可惜了。

天牢一处不显眼的角落，牢头蜷缩着身子，口中呜咽着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被人暗算了，却不敢声张。

一步步艰难从九层天牢走到门外，终于能够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李柳抬头看着天。

乌云密布，天公不作美，云层下是九大宗门俯视的目光，给人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更高的天上，除了一人之外，其余人都是余光一扫，并未将他这个将死之人放在眼里。

观众席上黑压压的一片，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炼气士聚在一起，只为他一人而来。

但是李柳并不害怕，他不过是想看看，哪些人想看他死，哪些人想让他活，只不过一眼望去，除了冷漠，就是讥讽的嘴脸。

镇魔府管事长老夏岩亲自押送李柳，锁龙钉下的李柳站不直身子，但是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人们看着这颗冉冉升起的剑仙，踏上虚空的台阶，一步步走向断头台，没有一丝恐惧，年少的模样走出来英雄的气概。

“好小子，有胆量”！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喝彩起来，不怕死的人不少，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有种的，极为稀有。

人群中开始有同感的人不少，从开始的窃窃私语，变得此起彼伏的喝彩，这是李柳的人格魅力，这是他的光辉时刻。

“肃静”！！！

镇魔府副府主武登云开口如春雷一般，震慑了围观的人群，一时间安静如夜。

“干啥玩意，你这一嗓子嚎得我一激灵，显得你啊，这么大嗓门，干点啥不好，哪怕是你做买卖吆喝也行啊。我这人胆小，吓破胆了，咋整”？！

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藏在人群中的他，犹如指夜明灯，大家避他如洪水猛兽，一下子就空出场地，只剩下他一人。

络腮胡，脏皮围裙，铁塔一般的汉子，手里还拿着一杆长烟枪，一副打铁人的装扮。

镇魔府副府主眼睛一磕，不想自降身份，早有维护秩序的弟子，从人群中穿出来，犹如恶犬在羊群中行走，一边一个抓走了这个出言不逊的人。

这人也是犯傻，一路上还在叫嚣，“这朗朗乾坤的，你们草菅人命，我是清白人，我不是鸡”等等污言秽语，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

“这人谁啊？胆子这么大，不怕掉脑袋”？

“没看出来吗？就是个傻子！”

旁边一位眼若星辰的女子笑得很好看，身上背着一架古琴，趁机挨着一位女修，用嘴巴指了指那开口说话的憨货，意思很明显，看笑话。

女修见她笑容亲切，于是客气点头回应，不曾想那女子就紧挨了过来，让女修有些尴尬，太自来熟了。

不曾想女子伸出手来，女修见状有些尴尬的伸出手去，女子用秀气白皙的手指在她掌心写字，估计是她的名字——南执。

气氛再一次回归庄重，然而没过多久，不庄重和谐的一幕再次出现。

“看菜下饭呐，这要不是老爷们我有两膀子力气，差点都被人拽飞了都。你们都这么粗暴的嘛，你们都，不讲武德，不讲尊老的啊？别又拽我，我躺地上啊，我不起来，我讹人了啊”。

搞笑的画面再一次出现，那打铁的力气不小，最终来了八个人，制住了他，然后把他举过头顶，他在上面都不老实，唾沫横飞。

“救命啊，都来看看啊，大门大户的，臭不要脸都，一个个的不讲武德，什么为玩意，我这人畜无害的长相，都被他们欺男霸女了都，熟视无睹啊，你们，一个个的冷血动物”。

一出闹剧，让人忍俊不禁，镇魔府府主面沉如水，他的脸面被这人当众搅和，心里已经下了命令，折磨致死。

插曲结束，断头台上，李柳已经走上半程，锁链的声音就像催命的魂音，让人不得不看向他瘦小的身影。

此时，镇魔府副府主武登云开口说道，“三清承运，阐教为先。今有阐教外门弟子李柳，不听良言，犯下众怒，同室操戈，几次三番出手伤人，实为不智。

近日，李柳死性不改，下重手伤害阐教门人共计四人，这才乃有此劫难，非不教而诛。

李柳不服教化，苦劝不改，阐教心软，特委托我镇魔府代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看着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走向死亡，太多的野修是怒其不争，这么好的天赋，这么好的仙缘，给我多好。

既然都拜入阐教的门下，又是樊家的女婿，这种好事让我遇到，让我跪舔谁都可以啊，果然老天不公。

“这小子犯浑啊，这种好事若是落在我手里，半夜都要笑醒过来”。

“我要是剑仙，皇宫都是我的，女人也是”。

“你懂个六啊，什么玩意啊你，你是癞疙宝还是井底之蛙啊，你瞅你长得这叫一个凹凸有致的。你知道李柳为什么会被砍头吗”？

神出鬼没的打铁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又出现了，点燃大烟枪，旁若无人地说道，“这事告诉你别往外传哈，李柳那是剑仙下凡，天上的星宿懂不懂。

你看你那迷茫的眼神吧，没出过门吧，告诉你也无妨。那李柳是剑仙下凡，所以头顶有神灵庇佑，练剑一学就会，这是什么，是天生道种啊。

那阐教是什么地方，那就是藏污纳垢，属于蛇鼠一窝，都是人精啊，怎么舍得让李柳花落谁家。好不容易勾搭上李柳，一番哄骗吧，属于诈骗，拐卖。

结果人家李柳眼睛毒啊，要不然是星宿下凡呢，一眼就看出阐教都不是好人，人家指定不能干呐，这才杀出重围，自立门户。

错就错在，李柳心太实诚，要不是有歹人告密，这李柳已经逃之夭夭，快乐似神仙了，和他的神仙道侣双宿双飞，奸夫淫妇了。

我再大发慈悲提一嘴，你们现在占的这破地，这哪是人呆的地方，这是死门，死门懂不懂，瞎了眼了都，学道不看八卦，出门不看黄历的都”。

一旁的人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最后实在是无奈他嘴巴太碎，呸了一口，以示尊敬。

不多时，如狼似虎的镇魔府弟子，再一次准备把他架走，这家伙就像一个游鱼一样，滑溜的钻进于人群之中。

镇魔府府主恨极，一群看戏的哈哈大笑，笑声就像在嘲笑他一般，非常的刺耳。

他一声令下，河水渐渐升高，一个庞然大物渐渐浮出水面，庞大的身躯和毫不掩饰的气息，一下子震慑住了众人。

“是镇魔府的护山神兽，碧水，元婴后期的修为”。

只见妖兽貌似麒麟，龙口、狮头、鱼鳞、牛尾、虎爪、鹿角，全身赤红。

早就听说九大宗门都有远古妖兽，此碧水一看就是龙之的血脉之一，传闻它能腾云驾雾，会浮水，性情通灵，只可惜观之不能通智，否则就不再是妖兽了。

打铁的口中还在感叹“哎呀，我的妈呀”，就被一口吞入腹中。碧水毫不掩饰的灵压震慑着周围的人，环顾四周后，它眼中好似轻蔑，继续沉于河底。

这种硬实力，比说什么话都有用，那些野修或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再也不敢多话，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犯人李柳，你可有话要讲”？

在这之前，副府主武登云已经确认过了一件大事。今天一早，管事长老夏岩已经和李柳沟通过，李柳只要在问斩台上有悔过的表现，肉身必死，神魂可以续存，只要在镇魔府镇压十年，还会有鬼修的可能。

当时，在牢房中，李柳好似被抽干了精气神，艰难地点点头。

管事长老感慨不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受了这么多刑罚的李柳独自嘴硬，被惠英豪吸阳一次，就乖乖听话了，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她，也从另一个层面对她的手段更加的恐惧。

李柳抬起头，明亮清澈的眼睛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人，好像要在最后的时间里，记住生命中的最后一刻，记住最重要的人。

他虽然弯着腰，但还是努力转过身，抬着头看着更高的地方，“鱼游宗，李柳，字长留，剑修。引我上山的师父是鱼游宗柳萍，教我剑法的先生是逍遥上仙鱼游子。

我师从先生，自出道以来，同境问道，未尝一败。师父教我做事光明磊落，误入歧途是我这个当弟子的被一时的眼界蒙蔽了双眼。今日有此一遭，怪只怪我学艺不精，非先生的剑法不高明。”

顿了顿，李柳继续说道，“修道问仙，求长生，更求自在，我李柳本事不大，但宁折不弯。天下熙攘，皆为利来，今日我无罪，却要砍我的头，不过是因为得罪了阐教而已，并不是是我罪孽深重，公理缺失。

既然修道不为讲理，我在此起誓，只要李柳不死，长留剑锋指向云海之上，问道阐教又何妨”！

一语掀起万层浪，问罚长老非常不悦眼中只有杀意，镇魔府府主林北修看向管事长老的眼神能杀人。

延陵真人看好戏般笑了，“这小子不错，早知道这样，该早点遇到他，把他收入门下的”。

九大宗门神色各有不同，长春宫七子眼中赞赏有加，彼此之间眼神一番交流，再一次统一了阵线。

玲宝儿笑嘻嘻地拍着手掌，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脑袋又不好使了。玉女宫闭月夫人见他如此作死，不再纠结，就当一名看客好了。

武圣山山主冷笑一声，蚍蜉撼树，徒增笑料；天心宫宫主惠英豪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驭兽斋九翅真人长叹一口气，“不愧是鱼游子教出来的弟子，很像他”。玄宝阁炼宝道人太息公见状，“自作孽不可活啊”。

镇魔府府主林北修怒斥一声，“大胆狂徒，死期已到，还敢嘴硬”

问罚长老白阳子更是怒目而视，“放肆，行刑官，改斩首为凌迟，神魂禁锢千年，生前受死，死后受罪，以儆效尤，立刻行刑。”

一时间画面全部集中了李柳的身上，锁龙钉之下，众目睽睽之中，重重封锁，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

李柳被行刑人拉着，好似死狗一般，踉踉跄跄的拖拽到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