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钟万里解梦、逮袁崇焕

钟万里解梦

毛夫人张氏在杭州时听闻毛文龙去世的消息，但表示怀疑，此时尚未得到正式通报。她的亲戚钟万里说：“以前毛文龙（字振南）曾在忠肃祠里解析梦境并得到了一首诗。诗的前半句是‘欲效淮阴，老了一半’。因为韩信在二十七岁时就已经被封为大将，而毛文龙直到五十二岁时才成为总兵大将，确实可以说是老了一半了。诗的后半句是‘好个田横，无人为伴’。因为田横的故事中，他曾有五百名部下一同在海岛中殉难，而诗句中提到无人为伴，意味着毛文龙也将独自死于海岛之上。”不久之后，预言果然成真，杭州人都为毛文龙的遭遇感到惋惜。

袁崇焕捏造了毛文龙十二条罪状，假传圣旨将其杀害，这一行为与秦桧以十二道金牌假传诏令杀害岳飞一样，历史旧事反复出现。

听说，我的老乡高攀龙（谥号为忠宪）曾经派遣使者去视察毛文龙驻守的海岛，叮嘱使者必须绘制海岛的地形图带回。使者抵达后秘密侦查了四周地形，详细了解了海岛的险要和易守难攻之处后返回。高忠宪展开地图感叹道，这片海岛就像是历史上曾经的扶余国一样战略位置重要。使者是高忠宪门下的学生。对于毛文龙建立赫赫战功却未得到应有赏赐的疑惑，并非仅限于钱龙锡等人。

逮袁崇焕

十二月辛亥日，皇帝召见袁崇焕商议军饷问题，并秘密指令满桂、黑云龙、祖大寿一同入宫。袁崇焕刚走近皇宫没几步，一名内监快步走出通知他，皇帝正在平台等候，让他迅速前往。袁崇焕急忙赶到平台，看见满桂等人已在皇帝面前，十分震惊。皇帝询问袁崇焕为何杀害毛文龙、敌军侵犯京师以及射伤满桂这三件事，袁崇焕无法给出满意的答复。皇帝命令满桂脱下衣服展示伤口，随后命锦衣卫将袁崇焕扔到殿下，由十名校尉除去其官服，将他押至西长安门外锦衣卫大堂，关押在南镇抚司等待进一步审讯。

皇帝派遣太监车天祥前去安慰辽东的将士们，并命令满桂总揽援军事务，指挥各位将领，同时指定马世龙、祖大寿分别管理辽东的军队。朝廷上下对此举措十分赞同喜悦。袁崇焕部下的士兵听闻消息后，一部分逃至固安、良乡等地烧杀抢掠，另一半被满桂收编。后金军队得知这一情报后，开始撤退。

李总兵部下的将领捉住了后金军队一名头目并审讯，该头目透露了袁崇焕与敌军勾结的内幕。皇帝收到奏报后，下令相关部门查找袁崇焕的相关书信，次年四月，下诏将袁崇焕凌迟处死于西市。当时，百姓对袁崇焕怀有深深的怨恨，争相吞食他的肉，直至他的皮肉被吃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心肺部位也被分割殆尽。袁崇焕哀嚎之声持续了大约半天时间才停止。这就是所谓的“活剐”。袁崇焕，是广西梧州府藤县人，万历己未年（公元1619年）中的进士。

江阴的中书舍人夏复苏曾经对我讲过，在京城时，他亲眼见到袁崇焕被凌迟处死的情景，当时百姓们用一钱银子买到手指大小的一块肉，一边吃一边骂。不一会儿，袁崇焕的肉就被卖光了。

译者注：1.袁崇焕作为明朝末年杰出的军事将领，以其坚定的抗清意志和卓越的军事才能，一度被视为保卫明朝北部疆域的关键人物，但他最后被崇祯帝以“通敌误国”的罪名处死，主要原因包括未能迅速平定后金的威胁、擅自诛杀毛文龙以及后金军突破边防直逼京师等因素。然而，袁崇焕被杀事件，实际上是崇祯皇帝以一个错误纠正另一个错误的方式，加剧了原本的错误。

军事上，袁崇焕的死极大地削弱了明朝在辽东的军事领导力，失去了这位熟悉辽东战事、具备实战经验且敢于担当的将领，使得明朝在对抗后金的战争中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政治上，袁崇焕的冤死加剧了朝廷内部的不信任和分裂，尤其是崇祯帝对臣子的猜忌心理加重，使得有能力、有胆识的官员人人自危，不愿挺身而出，这对明朝的统治稳定和内部团结造成了严重伤害。

民心上，袁崇焕曾经是民众心中的英雄，他的死不仅在军队中引起震动，也在民间引起了震惊，进一步降低了民众对朝廷的信任度和忠诚感。

袁崇焕的死标志着明朝对辽东边患问题解决策略的重大挫折，同时也预示着明朝统治者在面临民族存亡关键时刻的决策失误，这一失误加快了清朝取代明朝的历史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