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银歌和仲女的往事

自打怀故寺见过银歌后，整整两天了，花武扬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第一找不到被银歌藏起来的官员们，第二这两天里，城里已经有了三起凶案，死了五个人。

花武扬内心断定这五个人都是死于银歌之手，但是银歌幻境的阵法出神入化，只有他想被人发现的时候才有可能找到他，这让花武扬非常懊恼。

第三天的中午，宋北望，齐祀陆，梁再僧，陈楼烟四人一起来到花府，跟花武扬一同商议最近发生的事情。

几人刚刚端坐在大堂里，木兰偷偷从房间里跑出来，假借给几人端茶，然后假装其他人看不见自己，依在柱子后面偷听着。

几人早已看穿了木兰的小把戏，也不拆穿她，就商量自己的事情。

宋北望：“大哥，你已经见过那人了吗，千真万确是银歌吗？”

花武扬回道：“我也很惊讶，他竟然没有死，而且容貌一点也没有变老。

在怀故寺的时候，他还说被别人控制了，要我帮他。”

梁再僧气愤道：“我是没有见过这个银歌，但是胆敢在玄州城滋生事端，就当即诛杀了再说。”

齐祀陆稍显冷静：“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大小官员在银歌手里，如果大哥决意要杀死银歌的话，恐怕这些官员的安危也得不到保障。”

陈楼烟也同意齐祀陆的观点，说道：“原本是长白深山中红尾一族的妖灵，还做过大哥的偏将，26年后又来寻仇，现有的信息不足以分析出他真正的意图，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祀陆叹了口气说道：“26年前，武德5年，大哥已经被封为碧玉将军。

当时我们结拜兄弟三人，跟随秦王在如今的威东都护府境内作战，长白山脉东麓临海的高济城，被秦王交给大哥攻破。

这座高济城只是一座小城，但是城里却有一个擅长用海雾施展幻境的白云一族。

白云一族的‘幻境 · 海之雾气’非常棘手，我们当时付出了很多的兵力，但在重重迷雾的幻境里我们进展艰难。

最好的办法是找到比白云一族更加高超的幻境影者相助，于是大哥前往长白深山中去拜访红尾一族。

红尾一族的祖先原本是两只长白山里的红尾鸟，大约三百年前，在一棵平仲树上修成妖灵变作人形。

之后的三百年里，红尾一族出了一对儿天才幻境施展者，就是银歌和他的妻子仲女。

这夫妻二人仅仅用嗓音就可以施展出规模和威力巨大的幻境，比作为人类的白云一族的‘幻境 · 海之雾气’更加强大。

仲女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奇女子，她在大山深处就看出了唐军有势不可挡之势，高济城的幻境能抵挡一时但是会徒增军队和百姓伤亡，唐军攻下高济只是时间问题。

为了百姓可以早日安定生活，仲女就答应了大哥的请求，做了军中的偏将。

有了银歌和仲女的帮助，我们很快就攻破了高济城。

但是在攻破高济城后，几个战斗力不俗的军中影者潜入长白山里偷袭杀死了仲女。

银歌悲痛欲绝心性大乱，几乎要走火入魔，于是便誓言要杀光高济城里所有归降的军人，为仲女报仇。”

齐祀陆讲到这儿，思绪又回到了当年，也不由得为银歌和仲女惋惜，毕竟曾经作为战友战斗过。

梁再僧和陈楼烟听得入了神，缓了好一会儿，陈楼烟叹息道：“已经归降的军队却又反水杀死自己的将领，也难怪银歌要报仇。”

同理心强烈的木兰听完银歌和仲女的故事，也改变了对银歌的看法，心中痛恨那几个偷袭仲女的军影者，想着想着就攥紧了拳头。

齐祀陆：“问题就出在这里，武德5年，先皇广施仁政，聚拢民心，凡是大唐军队所到之处，城中百姓和归降军人皆是大唐子民，受唐军保护。

银歌屠杀城中归降军人的做法，秦王下令让大哥制止，但是银歌丧妻之痛已经无法控制，大哥没有办法只能杀了银歌。

我记得当时在城门上，大哥确确实实是一剑刺在银歌心脏上了啊，没想到他那么命大。”

梁再僧初次为僧的时候，其实也差不多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感同身受，表示道：“这是两码事，人的感情是人的感情，世间法则是世间法则，这世上没有两全的。”

花武扬何尝不懂这个道理，说道：“当时银歌为了复仇，已经心性不在，高济城旁边的水库里有一根定河灵仪，他坚持相信古老的传说，拥有了那根定河灵仪就可以复活仲女。

但实际上那根灵仪只不过是一根灵骨，是用来镇压水库的洪水的，一旦被取走，高济城就会水流成河，死伤无数。

仲女已经死去，而且又有秦王的命令，我不可能放任他水淹高济城，最后不得已才对他出手。”

宋北望提醒说：“当年高济城一战，银歌以一己之力压制白云一族全族人的‘海之雾气’，这种施展幻境的天才，世间还有什么人可以控制他呢，或许他说的被人控制只是一个借口，来玄州还有别的目的。”

花武扬越说越发烦恼：“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东西南北城各自都加强戒备，有情况马上来通知我，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跟银歌做了断的。”

四人领了花武扬的口令，各自回东西南北城待命戒备去了，木兰从柱子后面溜出来，坐在花武扬身边：“爹，你要杀死银歌吗？”

花武扬摆摆手说：“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这些，最近这些天你跟你晚娘好好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

木兰碰了一鼻子灰，“哦”了一声走了，但是却没有回房间，紧跑几步溜出了花府，朝着城西方向的三叔齐祀陆而去。

齐祀陆见是木兰，打趣说：“怎么？不在柱子后面躲着，出来透气啦？”

木兰问道：“三叔，真的要杀死银歌吗？”

齐祀陆回道：“人的感情是复杂的，要不要杀死银歌，就看你爹的选择吧，只是我奇怪的点在于银歌说的被人控制这件事上，我想调查一下这件事。”

木兰一下子来了兴致：“好啊三叔，我跟你一块儿调查好不好。”

齐祀陆开心的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连玄州城都没有出去过，可不要扯我后腿啊。”

“虽然没有出过门，但是我也是影者啊。”

“那你这个小影者都会什么呢？”

木兰撅着小嘴不服气的说：“那你可小看我了，我现在可是能一掌打出‘神玉’来的，哎呀三叔，你就让我跟你一块儿调查吧，从小到大你最疼爱我了。”

齐祀陆被木兰缠绕着胳膊，看见自己从小疼爱的木兰这个样子，当然不忍心拒绝她，说道：“行，但是事先说好，你只能跟着我看，不能插手这件事情。”

木兰连忙点头，叔侄俩就这样朝着城西走去了。

此时，银歌在一处茶楼正喝着茶，手上算着日子，再过两日就是月圆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