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第一等
陈长安身负天地本源灵力,五行道法即使不全部精通,也足以让他于五行之中克制对方法术。想要以此来消磨困住他,除非几人都是七品以上,还得是全盛状态才行。
陈长安特意在阵中多待了几息,可不仅仅是破阵那么简单,更多的是消耗对面气机,他虽气机不过九品,神阙内符篆可是能够窃灵。
所有道法根底,都不过灵力气机显化罢了。
这些隐秘,陈长安可不打算拆破。
术法被正面击溃的八人,神情骇然,眼见着陈长安仗剑踏步,眼睛里满是惊恐,尚能走动的几人,一边大声吼叫着放弃山试,一边踉跄逃走。
终究是灵力不支,还未跑去几步,被陈长安追上,削去一一颗不可置信的脑袋。
空中火球砸落,失去抵挡的几人纷纷化为湮灭。
冯玉学没有逃,他脸色惨白瘫倒在地,身上光障薄弱,看着陈长安冷笑道:“你杀不死的我,一息之内,就有宫主过来。”
陈长安淡淡哦了一声,双剑之上气机涌动,再起当归。
当归覆盖十丈,十丈之内停滞一息。
冰剑轻巧斩过。
不敢置信的冯玉学,脸色阴沉的宋守濂,张狂大笑的金无咎,壮志未酬的苏牧,一剑一剑斩去头颅,死得一干二净。
一息之间,陈长安走到齐萱萱面前。
连杀几人后,左手剑已完全崩碎,只有右手剑尚能支撑。
漫天的火焰之中,陈长安俯视坐在地上的对方,并无丝毫怜惜,眼眸一片清冷,手中冰剑之上,气机流动。
齐萱萱慢慢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两点光芒亮起,她香舌轻轻舔舐红唇,透着一股淫靡,轻声问道:“陈长安,你舍得么?”
密宗无上欢喜禅法。
最是能勾动色相肉欲。
陈长安原本照着头颅斩下去的一剑,在最后关头竟偏了半分,只斩在她的肩头,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齐萱萱脸色凄然,望向陈长安的目光愈发楚楚可怜。
陈长安咬了咬舌尖,继续挥剑。
便于此刻,他身边毫无声息地走出一人,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夹住他的冰剑,微一用力,冰剑寸寸崩碎。
心神略有些恍惚的陈长安蓦然一惊,不敢有丝毫犹豫,瞬间退走数丈,伸手再凝两柄冰剑,护在身前,看向来人。
来人面如芙蓉,眉似细柳,身披一件白色薄纱,隐约可见丰腴白皙的身子,一双春水盈盈的桃花眸子,正勾勾地看过来。
“果然是皮囊出众,可惜本宫来的只是神魂之体。”她红唇微翘,有些遗憾地叹息道。
陈长安再度退走数丈。
宫主。
道藏八宫的宫主,无一不是离三品只差一线,就算他借用符篆的力量,也根本不可能是其对手。
她对陈长安的小动作无动于衷,勾魂摄魄的身子随意站在离火阵中,四周一切火焰全部静止,唯有她脸上酥媚的笑意:“别怕,本宫又不会害你。本宫方才还特意多等了一息,给你出那一剑的机会,可惜你没能杀死她。”
她说着,转眸看了眼肩头血流不止,脸上却无痛苦神色的齐萱萱,轻笑道:“倒也有趣,你要是水属道法,本宫说不得就将你留在身边了。”
水属道法,坎宫宫主,李止水。
陈长安推测出对方身份。
坎宫宫主笑意盈盈,声音酥软道:“陈长安,本宫可不想在这多待,赶紧通过山试,本宫早就等着你过来了。”
陈长安看了眼齐萱萱,自知无法再去动手,也不多话,散去手中冰剑,使了个身法,几个闪身,大步逃远。
李止水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意不减,略有些感慨道:“还真是个可怜人,希望本宫猜的不对,不然你可真活不长了。”
肩膀伤口白骨森森的齐萱萱也盯着那道背影,冷眼看着,默然不语。
不过盏茶功夫,陈长安便回到七十里地。
与大红衣横眉冷对的安乐公主,见着他回来,立时眉开眼笑,走到他身边,开口道:“要不是为了在这看住陈太平,我刚才就跟过去看看了。都在传你当初一剑镇压诸甲子,万鲤朝拜时风采无双,我可还从未见过呢。”
陈长安没接这个话题,继续往前。
李渔看了眼大红衣,冷哼了声,跟在他身后。
大红衣神情不动。
七十二里离火大阵之后便是坎水。
四周少去炙热的火焰之后,天地幻做一方烟波浩渺的大湖,空中细雨迷蒙。
每一滴雨,皆是一道术法。
七十二里大湖,十万落雨。
陈长安没再让两人走在前面。他一马当先,伸手撑起一片水字道法的光障挡住三丈距离,也没去学陈太平那般以指为剑的潇洒姿态,只以光障抵挡雨水。
方才斩去十几名甲子,虽是趁着对方气机耗损严重时出手,看似轻松,但炸雷、当归,这些都是极耗费灵力气机的剑势,要不是最后在金钟之内,吞噬了点灵力填补,陈长安如今只怕连水字光障都很难撑起来。
这般情况之下,再想着能够出剑练剑,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陈长安极有自知之明,也没去撑十丈范围,只保证三丈内行走无碍即可。
李渔跟在身侧,大红衣默不作声地跟在三丈。
走出七十多里,李渔忽然笑道:“陈长安,你果然是有大气运在身,山试这么些年,应该没有谁比你走得轻松了。”
道藏学宫依照八宫五行设置的大阵,之前四阵,大红衣和李渔各破开两座,最后一座坎水阵法,也不知是不是坎水宫主故意为之,一路之上并无多少了不得的水字道法,至多都不过入阶道法水准,陈长安甚至有余力,将光障范围扩展到了五丈。
除去先前杀人时耗费气力外,这三百六十里的确走得轻松。
可这种轻松,就像是当初他拿下学宫大比的甲子一样,无数人刻意为之罢了。
身后的陈太平,青州道学宫的李道衍,乃至身边的李渔,说不得都在布局落子,才有如今的局势。
陈长安想了想,语气平静道:“气运如何我并不知晓,这个山试第一等,无非是和李道衍的交易罢了,说不得他早就算好了这么一天,所以才会指望着我一个区区九品,拿下山试甲子。”
李渔妩媚白了他一眼,“你是区区九品?”
要只是九品境,早就动手将他抓在手心了。
陈长安没再回话,走出最后一里地,天地再度一变,前方重新出现山路,山路之上最后一级石阶在前,石阶后便是一座刻有道藏的牌坊。
牌坊旁一座光洁如玉的石碑。
随着陈长安走上最后一阶,石碑上渐次显露他的名字。
陈长安,甲子,第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