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伪劣
七泽烟手中的“虫人”尖啸着想要散作无数虫豸,希冀可以借此好逃得性命,只要有哪怕一只虫子逃出去,都算是成功!
只可惜,他那骇人的尖啸声,被七泽烟按了静音,全身的虫豸放弃伪装,张开翅膀拼命地震颤,却成了无声的嘶吼。
而且七泽烟稍一用力,它就又被迫恢复成了此前的拟人模样,构成身躯的虫豸没了动静,安分得吓人,再无半点怪物特征。
“啧。”七泽烟见明彩面色不愉,摇了摇头,劝慰道,“这模仿得实在拙劣,可没有师尊你那一道化身来得精巧奇妙。”
七泽烟此言不虚,明彩那具化身,若非明彩故意让体内的虫豸透过细微的毛孔投出视线,若非那双眼睛中映射出数之不尽的眼珠形成了复眼,七泽烟恐怕发现不得丝毫破绽。
明彩翻了个白眼,什么东西?什么档次?都能与祂来比较高低了?自家这弟子,自从与祂闹了一通之后,是越来越放肆了。
明彩伸手接过七泽烟递过来的虫人,整只虫人在祂的法眼之下被照了个通透,七泽烟说的没错,这东西的确是仿照祂的【众生众相万恶归灵转生经·蜉蝣篇】所成。
明彩这《蜉蝣篇》可了不得,其构成“人身”的蜉蝣,共计十二万九千六百整,为一元之数,明彩将一缕意识分化入这十二万九千六百蜉蝣体内,整具化身并非由一个整体意识来操控,而是为这十二万九千六百蜉蝣所有意识汇聚而成的“集群意识”来决定要如何行事。
此举看似是增强了保命能力,但是你要知道,明彩可是大罗道真!
这《蜉蝣篇》聚为一道普普通通的化身,散则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具化身,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大罗道真的化身,是可以与本尊相提并论的。
同时面对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明彩,啧啧,那种情况光是想想就有些吓人。
当然,真实情况没有那么夸张,若明彩真用这些批发的化身去对付大罗,那就当真是自取其辱了,但用在某些关键的时刻,确实有奇效。
而且,由于这具化身的特殊性,其所谓的集群意识是由一道意识分化而成,故而拥有一种极为特殊的“聚合”特征,这些意识本能地趋向于重新合而为一,但是这些意识虽然依旧是明彩,可其已经产生不同的变化,这样的变化在明彩强势的统领之下,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但是一旦任由其当真重新聚合为一体,那重新聚成的东西,究竟和明彩还有几分联系,就难说了。
并且若是明彩当真放开这道化身的约束,介时对诸有所能造成的破坏将会难以想象,到那时候,恐怕明彩就会如盗山贼一般为诸真所唾弃,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为何明彩还要任由此化身野蛮生长呢,只因正是因为这道化身的独特性及不可复制性,祂才具有被明彩收藏,以及研究的价值。
并且,明彩也有自信自己能压制住这具化身。
而为何连明彩都要说手上这虫人像极了祂的《蜉蝣篇》,只因这只虫人,与祂那化身一般,皆非由一道意识来操控。
只是七泽烟评价这是拙劣的模仿,倒也并未说错,这只虫人可没有明彩的《蜉蝣篇》那般玄奥奇妙,说来也怪,明彩与七泽烟法眼如炬,但几番扫视之下,却压根没有在这只虫人,以及构成它身体的任何一虫豸身上看到有意识的样子,体内也没有一处看起来像是精神中枢的控制器官。
倒像是用本能在行事一般,莫非是将类似于机器人一般的程序写入了虫豸的基因之内,构成了这只虫人?
从操作上讲,倒是刚好可以解释,只是若当真如此,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不过这只虫人的奥妙倒底瞒不住明彩与七泽烟的眼睛,七泽烟正要起手,便见明彩亦是伸出了手,便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去。
而明彩的手悬在这虫人的眉心上空,之间这虫人的额头自觉地分开,显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虫豸,这些虫豸全都安分地呆着,一动不动。
此外,一只与其余虫豸并无任何不同的小虫从虫人打开的这个口子中“飞”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落在明彩的手上。
“竟比我的猜测还要低劣一些。”七泽烟撇了撇嘴,不屑道。
明彩无奈地捻起手上这只小虫,直接将其丢到了虫人额头裂开的口子中。
七泽烟所评不假,若是这只虫人的行为模式是被写入基因之中,相当于是动了女娲正在孕育之中的永续之道果【变数】。
哪怕女娲实际上对这颗道果的掌控力度并不如寻常大罗对自身道果那般,这颗道果已经完全地与诸有相融,莫不说女娲是否有这个能力完美掌控这颗道果,诸真不会坐视此事发生的,明彩亦是如此。
女娲若是对【变数】的掌控力度极高,就不至于想要知道这颗道果是否因盗山贼的影响而出现了病变还得一点一点排查了。
这只虫人,实际上是以方才明彩拘出的这一只虫豸为主进行的操控,这只虫豸就好似是虫母,或者说是终端,它通过触角与全身的虫豸沟通,并进行中枢智慧。
因此固然这只虫豸表面上看与其余虫豸并无不同,但实际上这只虫豸并无行动的能力,它的身体内部的一切都可以被称作“大脑”,它的一切肢节,翅膀,都是伪装,其实本质上是“信号收发器”,它实际上并不能“飞”,只是被明彩拘了起来罢了。
只是如此一来,明彩就越发确认,这里的布置是与郁华子有关了,首先郁华子知道明彩的《蜉蝣篇》化身,同时郁华子常伴女娲左右,造化之术不可小觑,祂可能因为避免惊动女娲而选择这样的方式。
而且郁华子知道自己终有一日需要“死”在明彩手中,而一旦明彩手中这虫人化身要仿照明彩的《蜉蝣篇》,介时郁华子一死,遗祸无穷。
也就是说,祂并非做不到更好,只是眼下这点,当是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