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西凉王宫
第二日上官敏就带着礼官去西凉的王宫，和亲事宜早已谈妥，这次来不过是走个流程。玉衡作为卫队长，一同随着上官大人进了西凉王宫。
西凉王还留他们吃了午饭，以示对天子使臣的尊敬。
桌上的果盘琳琅满目摆满了鲜果子，各色葡萄就有不少。
还有一种酸甜可口的绿李子，玉衡吃了一个觉得味道不错，比起长安嘉庆坊的李子甜了不少。这李子竹卿应该会喜欢吃，回头去街上给她买点带着。
上官负责交际，玉衡坐在末席无人在意正想着竹卿出神。
“这位将军如何称呼？”西凉王冷不丁提到玉衡。
玉衡回过神来：“末将姓宋。”
上官敏补充道：“宋将军乃我朝忠顺王爷之子，如今已被圣上册封为世子。以王府世子之尊亲迎贵国公主，可见圣上对西凉的看重。”
“宋将军既是王室之尊，又这般青年才俊，本王这杯酒敬宋将军。”西凉王给了玉衡极大的面子，公主的安全还得依托在他身上。
玉衡站起身，喝下杯中美酒。
宴席散去，上官敏捋着胡子笑呵呵道：“西凉王很是看重小世子啊…”
玉衡自谦道：“不过是顾及我天朝之威而已，又哪里是因为末将呢。”
上官敏神戳戳道：“听闻和亲的这位五公主正当妙龄，她若是看到小世子保不准要动心呦。”
“大人莫要说笑。”玉衡道，“公主自然是要许给诸位皇子的，末将不敢有此念头。”
“世子这样想？”
“是。”
“两日后回京，世子可准备好了吗？”上官敏道。
“俱已准备妥当，大人放心。”
“如此甚好，世子须知万事有备无患呐…”上官敏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但极锐利，回头瞧一眼玉衡先行而去。
他们的事做完了，礼官还有不少事要干。先是将带来的聘礼仔细核对交给西凉，再由女官教西凉公主一些中原礼节，以保面见天子时不会失仪。
不过也只是教些大致粗略的规矩，入宫后才会由宫中女官细细教习。
留下十几人跟着礼官随身保护安全，玉衡先回了客栈。
不过他没有回自己屋，而是先找了竹卿。
进门就看见她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望着街上的人，听见动静回头见是他，笑嘻嘻的下榻走过来。
竹卿道：“回来的还挺早，我以为你们得到晚上才能回来呢。”
“你当是走亲戚还留下说会闲话，过了宴席就回来了。”
竹卿倒了杯水给他，却见他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篮，篮子里水淋淋装满了绿李。
“宴席上吃了一个觉得不错，我看街边也有就顺手给你带了点回来，刚洗过的你尝尝好不好吃。”玉衡脸上虽云淡风轻，但心里却等着竹卿夸他。
竹卿拿起绿李咬下，果然清脆又爽口。
“嗯…果然很好吃，谢谢你。”竹卿笑的嘴角翘起，十分傻气。
竹卿挑了个大李子给他：“你吃一个。”
玉衡本不爱吃酸食，既是竹卿给他的，他还是接过来吃了下去。
倒是在意料之外，李子很甜。
“你今日没出去逛逛？”
“没有。”竹卿道，“你们的人军纪严明不允许私自外出，我当然不会去坏规矩，万一惹点祸出来没法交代还是算了吧。”
这是玉衡走前定的规矩，他不在的时候所有人不许擅离住所，以防有急事无法第一时间汇合，也是怕和当地人起冲突。他忘了还有竹卿在这回事，让她在客栈等了一天。
“既然这样，回京的日子定在两日后，期间让大家出去逛逛吧，早些回来别惹事就行。”他又不能特殊照顾单独带着竹卿出去，只能让众人都去。
卫勉将这个消息传达下去的时候士兵们都很高兴，他们不少人都有家室，出趟远门给娘子带根发簪给孩子带点新奇的玩具也是一片心意。
“你不是喜欢吃水果吗，这边温差大水果甜一些，明日我带你出去吃。”玉衡连喝了两杯茶水。
“那今晚吃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
“听说这边羊肉不错，不如烤个全羊来吃？”今日在宴席上他吃了几筷子烤羊肉，鲜嫩多汁没有一点膻味。
听到吃烤全羊竹卿两眼发光，塞了两颗李子在嘴中连连点头。
“卫勉？”玉衡朝门口喊道。
卫勉推门进来，挨着玉衡站好。
“你去我屋里拿二百两银子，请队里的弟兄们吃羊肉。”
“将军，众人住处散乱，该如何分食？”
玉衡白一眼卫勉：“二十人一个客栈，就按客栈来分，一个客栈两只大羊。怎么吃都行，切记别喝多了这西凉的美酒就行。”
喝酒误事，他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得嘞！”
“你这么有钱？”多大气啊请卫队所有的人吃饭，如果让自己请竹卿绝对舍不得，她的钱都是青池给的。
玉衡挑了一个李子：“既然来一趟，不如请大伙尝个鲜。来，替我尝尝酸不酸。”
竹卿凑上去咬掉一半，细品后摇头：“不酸。”
眼看玉衡正要放进嘴里，竹卿伸手夺过来：“别人说什么你都信，我刚才骗你的，这个是酸的你吃不了。”
玉衡道：“我不会疑心你，自然你说什么我都信。这果子好吃你也别吃多了，小心胃受不了。”
“我知道。你们今日去西凉王宫可还顺利，西凉王有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玉衡道，“中原天子的使臣没人敢怠慢，我也跟着上官大人沾了光，算是顺利。”
“那我们何时回去？”
“后日。”玉衡关上窗户，外面小贩的叫卖声实在太吵闹，“刚才我说两日后回京你就没听我说话是不是，光顾着吃。”
竹卿神游被当场逮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桌子。
“阿卿。”玉衡唤她。
竹卿抬起头，却看他朝自己走过来。玉衡一句话也没说，只把她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阿卿，你会永远相信我吗？”玉衡道。
竹卿仰头看他：“那你会骗我吗？”
“我说过我对你永无疑心，当然也不会骗你。”
“你有别的话想跟我说是不是…”竹卿看出了他的迟疑和吞吞吐吐，“你直说就好。”
玉衡未答话，只把她抱在怀里：“现在或是以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不会再有别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会有我在，你要信我。”
竹卿听他郑重许诺，“嗯”了一声。
如果此时竹卿抬头，她一定能看到玉衡的脸色有多难看。
上官敏的一番话虽是玩笑，可玉衡却记在了心里。上官敏离开时看自己的眼神，说什么万事有备无患的话，始终萦绕在玉衡耳边。
玉衡才发觉他确实是西凉五公主驸马的人选之一，西凉王的单独询问和对他身份的满意更带了另一层意思，尤其是宴席进行到后面，西凉王对他的打量就没停下来过。
文官的嗅觉最为敏锐，上官敏也察觉到了某些不同的态度，特意在离开时提醒了他早做准备。
而一旦圣上赐婚，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可以拒绝呢？抗旨是死罪，哪怕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他的亲叔叔也不行。
不会的，自己又不是皇室宗亲唯一的适龄男子，怎么就能这么巧。
玉衡安慰自己，他亲手从别人手里夺回了竹卿，又怎么会亲手将她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