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住院

路西法事件结束，他的灵魂也和我融合，再没能力做出对我们有威胁的事。虽然撒旦和神一致说路西法的灵魂会被我体内的力量压制，对我本身没影响，我依然觉得别扭。试问有谁脑袋里突然多出其它意识，能当它不存在？这种无处可逃、时时刻刻被监视的感觉直教人寝食难安。好消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听见路西法的声音在我脑袋里响起，我还可以逃避事实，只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当天在灯谜大会现场晕倒的我，清醒后发现身处医院病房，宁秋月、悦晴、符瑾柔、王霸，连带着放学的小芷在医院陪着我。医生拿着仪器对我进行各种测试，耐心地询问我的状态，最后得出结论，我是精力透支导致的急性昏厥。当晚我打算出院，却被宁秋月制止，她的原话是，“本团长命令你住院观察一个月，身体全部恢复后回AVd团复命。”

喂，喂，我还上不上学了。

王霸在旁帮衬示意我不用担心住院问题，他有亲戚在医院当领导，能以很低的价格住院，并且住院费用由他全权承担。旁边还没离开的医生也附和说，急性昏厥最好多住院观察几天，以免病情复发。

我拗不过宁秋月的性子，只好答应今天住在医院。

夜已深，我把最后留下的小芷劝回家，联系爸妈来接小芷。躺在医院病床上，单人病房里静悄悄的，窗外漆黑的天空上唯有两颗明亮的星星闪烁。

先睡吧。明天早起上学，灯谜大会我不能缺席。

打定主意，昏昏沉沉中我进入梦乡。

第二天睁眼，周围的场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一屋子的医生护士在病房里交谈，我的胸前也接满了各种电线。看到我醒来医生们如出一辙的对我露出欣慰的表情，我向他们询问后才知道，我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怎么都叫不醒。在院长的命令下全院精神科、内科医生齐上阵，经过几个小时努力不见成效，差点初步认定我成为植物人。我表面上表示最近太累睡的时间太长，给医生添麻烦了。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大石，我知道这种不合理的情况出现，十有八九是因为路西法灵魂和我融合导致的。

再无心入眠，简单的吃了点食物，我就坐在病床上回想从遇到宁秋月开始发生的一切。空境，天使，恶魔，守护者，战魂。与现实世界相互影响的空境，从人类信仰中获取力量的天使，从人类情绪中获取力量的恶魔，拥有自由进出空境能力，整天忙碌保护人类不受威胁的守护者，由人类各种意识力量凝聚的战魂。只能在幻想世界找到的存在真真切切在现实出现，即使是得知真相一年后的今天，经历大小事件洗礼，我对它们的存在仍有不切实际的朦胧感。

但谁要我放弃世界的这一面，对不起，我做不到。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会不顾一切的进入这个世界。

按照惯例，运动会期间学校高一、高二不上晚自习，高三照常。果不其然，下午五六点放学时间，宁秋月、悦晴、符瑾柔、王霸出现在我的病房里。

“阿水你可真能睡，一觉到下午三点，缺席整场灯谜大会，记大过啊记大过！”刚一进门宁秋月就撅嘴怒气冲冲地说。

昨天你不是还叫我在医院休息一个月吗喂！

“休息归休息，缺席一生一次的高二灯谜大会，是决不能原谅的！”宁秋月像是读出了我的心声。

是，是。

我已经习惯了宁秋月的读心术。

我眼前一亮，目光定格在符瑾柔身上。

“瑾柔同学好漂亮。”我忍不住赞叹。

“嘿嘿嘿。”符瑾柔害羞的可爱笑容更让人欲罢不能。

符瑾柔身着青粉色长裙，淡青裙裾上绣着点点红梅，裙幅褶褶如月光轻泻于地。一头乌黑发丝用淡蓝色发带绾起，斜插一只蝴蝶宝钗，飘然乎胜仙女之姿。青粉色华衣裹身，绣着繁花锦图，身披金丝薄烟轻纱。白色织锦腰带束住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一条红带系在腰间，打了个俏皮的蝴蝶结。两条粉带自裙摆垂下，向后翻飞好似超乎俗世、羽化登仙。美目顾盼，一笑胜星华；倾城之貌，一任降群芳。

“哼哼哼，这是本团长亲自为瑾柔挑选的哦。瑾柔换装出现后，灯谜大会吸引力又上了一个台阶，把场地围的水泄不通。”宁秋月昂首露出骄傲姿态，随即补充道，“想法的实现归功于王霸。”

“我有亲戚专门从事古装设计，答应为我们免费提供服装。不过因事出突然，只能找到适合瑾柔同学的服饰。”王霸搬出他无所不在的亲戚。

“好主意值得嘉奖，悦晴，给王霸记一等功一件。”

“是。”悦晴拿出本子填写。

王霸露出职业化笑容挑衅般地看我。

“灯谜大会顺利吗？”我没有理会他的挑衅，问大家。

“嗯嗯，很圆满的结束了。没能参加是你一辈子的遗憾。”宁秋月点头指着我。

“说不定还会有机会。”我说。

“不可能再参加了，一生一次的高二灯谜大会。”宁秋月给我泼冷水。

我遗憾的笑了笑。

“虽然错过了灯谜大会，你没事就好。你好好养足精神再出院，我和王霸先走了。”宁秋月说。

“这么快就走？”我愣了愣，看见王霸得意地神态很不舒服。

“我和王霸都参加了明天班级五十米接力比赛，今天下午进行最后的训练。我可是暂停训练，特意请假出来看你。”宁秋月说明原因。

“那没办法了，多谢你们能来看我。”我理解，无奈摊手道。

“那个，啦啦队下午也要参加训练。”符瑾柔可爱的举手。

“我们一起去。悦晴也一起，怎么样。”宁秋月说。

“好。”悦晴从不拒绝宁秋月的要求。

“悦晴，可以留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见到大家都要离开，我出声挽留悦晴。

悦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有表态。

“单独和悦晴说话，真可疑。”宁秋月眯眼怀疑地看我。

“不，行吗？”我尴尬的抓头问。

“只要悦晴同意，我倒是不反对。”宁秋月说。

所有人都看向悦晴，悦晴面无表情的镇定站着。

“可以。”悦晴毫无感情的回答我。

“好吧，瑾柔、王霸我们走。”宁秋月获得悦晴的态度后带着符瑾柔、王霸离开了病房，留给我们单独交谈的空间。

悦晴自然的端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如死水潭一样平静的幽深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等待我发言。

我一直不说话的话，悦晴能看着我坐到明天早上。

悦晴的性格我太了解了。

“最近在看什么书？”我放松地问。

“＜大战与和平＞，＜近现代战争通史＞。”悦晴答。

“虽然是世界名着，但不是年轻人喜欢看的书，至少我没看过。”我苦笑着说。

“你可以看，很有趣。”悦晴说。

“主题讲的是什么呢？”我问。

“战争从未停止，战争的结束是下场战争的开始。”悦晴面无表情地回答。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装模作样地说。

“是。”悦晴点头。

相对两无话，令人紧张的安静弥漫在病房。

宁秋月，不能对她说；瑾柔，听完后她恐怕比我还迷糊；王霸嘛，我个人从心里抗拒和他交流——他曾经想杀死我；如此，可以选择的倾诉对象、可以信任的对象，只有悦晴了。

我鼓起勇气提问。

“悦晴，你有我们昨天击败路西法的记忆吗？”

“没有。”悦晴顿了顿做出否定答复。

“果然，啊。”我不感到意外，反而是感到庆幸。昨天撒旦的事被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宁秋月知晓，如果重构世界后记忆继承下来，天知道宁秋月会做出什么事。不过让我有些惊讶的是，重构世界唯独我保存了之前的记忆。

“悦晴，仔细听我说.....................”我从头到尾为悦晴解释事情经过，从我穿越回初二暑假遇见撒旦开始，直到路西法替代我的位置意在夺取撒旦和神之力，最终和我融合的全部经过。花费的时间没我想象中的多，不到一刻钟我就讲完了所有故事。

我在悦晴面无表情的脸上得不到她的心情，但从她听完后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可以看出，她内心同样不平静。

“我知道了。”

“需要帮助找我。”

悦晴给予我沉稳有力的回答，我鼻子忍不住一酸。

“谢谢你。”我强忍泪水笑着讲。

为我所做的一切。

这句话我却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