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博弈

（一）

繁星艺术团的会议室，于总已安然入坐，其他各部门的负责人提前几分钟到位了，看于总进入会议室，聊天的也不再聊天了，嬉笑的也收住了声音，但都在左顾右盼的看着什么。

于总看了看自己右手边的位置还空着问道：“白主任，怎么没来？还是出去了。”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都不做声，有的摇摇头，有的一片茫然。会议室有点安静。这时行政小丽慌慌张张跑进来，到于总身边小声说：“刚刚白主任打电话，说拉肚子，不太舒服，今天上午的会参加不了，向您告个假。”

“瞎胡闹，今天是讨论舞蹈剧联排的会议，他不参加这会怎么开，跟他说，好点了，能不能赶过来。”于总说道。

“是是，于总。”行政小丽转身又快步走出会议室。

“白主任，晚到一会，我们先说我们的，各部门先说有什么问题？”于总开场白道。

“于总，我先说说我这吧，我这不解决，估计会牵着到各个部门下一步的工作。”财务科负责人说话了。

“好好，财务科先说说，什么情况？”于总抬手指了指财务负责人。

“咱们这部舞蹈剧现在共计收到两笔款项，一笔是汇宇广告拉来的企业赞助30万元和大威集团的战略合作首付款50万元，发放各项排练补贴，奖金，各部门加班、招待，日常开支等费用用去一大半，剩余费用用于服装制作，道具，广告设计，印刷，摄影摄像视频拍摄等费用，现在已经全部使用完毕，现在服装组要求付二次费用，场地租赁要求联排进场必须付清所有费用，还有~~~”财务科负责人有条不紊的说着。

于总插话道：“别说了，不就是缺钱，大威集团不是有个二期费用吗，催呀！”

“汇宇广告和大威集团，这样的大客户都是白主任直接负责，我们接触不到，他们底下的人都不认我们。”财务负责人说道。

“白主任怎么说？”于总问道。

“白主任说打过电话，客户在走流程，不确定。”财务负责人说道。

“再说，下面找白主任单独沟通，其他部门说说。”于总说道。

服装组负责人说道：“我们的服装，四个场景的大服装，三个场景的服装制作已经完工，其中一个场景服装在修改，最后一个场景的服装在制作中，四个主角的6个场景服装昨天和齐老师，白主任还有赵雪都确认完毕了，但是现在服装公司要求进行二期付款，已经催了一个礼拜了，说在不付款，他们就停工，忙别的订单了。”

音乐组负责人：“音乐全部确定完成，要签版权和付费用，于总。”

“所有和钱有关的事，会上先不要说了，说说其他的。”于总说道。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再言语了，会场又安静了，见会议一下又安静了，于总道：“就没的可说了吗，说一说后天的联排的情况。”

大家依然都默不作声，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于总点名道：“总务的老宋，你说一下联排场地怎么安排的。”

被点名的老宋往前探探身子，清了清嗓子道：“场地租赁合同都签好了，预定金已经交完了，不过场地说联排前，要咱们定的后面三场公演费用全部一次性付清，就是后天呢?财务就说没钱，于总您看，怎么办呢？”

“我说了，不要说钱的事，我说的是联排怎么安排的。”于总有点不耐烦了。

“联排总预案，不在我们手上，我只知道自己这部分，于总。”被称为总务的老宋说道。

“老宋，你是老人了，你们都不知道，又在白主任手上是不是？”于总道。

“于总，各部门都忙自己的事，每天安排的事都忙不过来，其他的事没精力操心了。不过除了白主任，还有一个人，可能都知道？”总部的老宋说道。

“谁？齐老师，你们不能这么用人家，人家是专家。”于总说道。

“不是齐老师，是齐老师的助理赵雪。”总务的老宋说道。

“啊，赵雪！”于总愣了三秒说道：“那就把她叫过来，参加会议。”

赵雪慌慌张张跑进会议室，还穿着练功服，满头的汗水，于总让她坐在自己会议桌的对面说道：“问你几个事情，联排的流程怎么准备，各个时间点做什么，人员怎么安排？你要不要回去拿个材料。”

赵雪说道：“这些问题我都记着呢，不用，我给您汇报一下，”赵雪条理清晰，简单而扼要的进行了汇报。汇报一开始赵雪还有点紧张，可这些天，这些事都是赵雪天天看，天天说的东西，早就烂熟于心，于是脱口而出越说反而越自信。

都说完了，于总也不住点头，从开始紧张焦虑，不知道联排什么情况，到现在已经有点底了说道：“行，筹备的还错，时间也不早了，还有问题吗，没有就散会。”一般领导这么说话就是会议结束的意思了。

可赵雪满脑子都是联排的问题道：“接话道，还有几个问题，难得大家这么齐，我在说几个小问题，总务的宋科长，昨天我去场地看了，他们的音效太一般了，我已经和音响公司说了，要增加专业的音响设备对接，有一个设备相互切换的过程，您和剧场说好，他们的技术人员，一定要到位~~”

总务的宋科长道：“这个我来办，没问题。”

赵雪有说了几个问题，会议室已经变成了赵雪的主场，赵雪有条不絮的安排各个部门的情况，各个部门也向赵雪提出各种问题。

赵雪坐在于总对面，之前所有的负责人都看向于总，由于不停的沟通，大家都不自觉的面向了赵雪，背向了于总。

随着赵雪一句：“就这些，我没有问题了，于总会议您看可以结束了吗？”

“你没问题，就可以结束了。”于总说道。

会议宣布结束，于总道：“老宋，你留一下。”大家断断续续走出会议室。只留下于总和老宋了。

于总道：“老宋，你是跟了我多年的老人了，你帮我分析，这个赵雪是有点能力，但白主任真的是因为有能力要提拔他吗？”

“于总，我就直说了，这白主任不来开会，估计是闹情绪吧，您昨天拒签了他的报告。”总务的老宋说道。

“我这是放权给他放惯了，不过这个档口上也只能靠他呀，这个白主任和赵雪关系怎么样，是他的人吗？”于总问道。

“这白主任和赵雪之前的关系应该是不太好，这赵雪应该不是白主任的人，这个小丫头应该是有点不入道。哪队也不站，哪派也不跟，所以您这次说，白主任这么强烈的要求提她做副主任，我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我觉得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宋科长说道。

于总闭口不语了，好像在想着什么。

白主任气喘吁吁推门而入说道：“会议结束了吗？哎呦，于总，我这是刚刚好点，我就赶快跑过来，还是没赶上会议。”

然后看了一眼只有于总和宋科长又说道：“您跟宋科长谈话呢，我先出去了。”

于总说道：“我们这闲聊，白主任，我正要找你？”

“于总，白主任，那我先走了。”宋科长快速起身离开会议室并把会议室的门关上。

“于总，这么重要的会，我拉肚子，真是拉的我直不起腰来，对不起，这会开的怎么样？还行吧！”白主任关心问道。

“没事，没事，身体重要，这会开的不错，把赵雪给叫过来了，给大家说了说，大家干劲十足，你们也准备充分，布置得当，这都是你白主任的功劳和辛苦呀，我是多虑了，瞎操心。”于总道。

“哪有，您是把关人，少不您。”白主任恭维道。

“我昨天考虑一晚上你的建议。”于总说道。

“什么建议？”白主任显然是在装糊涂问道。

“就是你要提赵雪当副主任的事情。”于总道。

“那个，您不是说先放一放，都听您的，不着急。”白主任说道。

“这个关键时期，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已经三四年没有这么高规格，大场面的节目推出了吧，这个时期我们提拔赵雪做副主任，这叫火线提拔，关键时刻给担子，大家肯定说不出来什么，而且还有助于鼓舞士气，鼓励年轻人好好干，加油干，只要你好好干，不管你什么情况就是重用你。也不至于让大家说，用你的时候捧的高高的，不用你的时候打回原形。所以我想了想，这个时间点提拔赵雪正好。”于总说道。

“”哎呦，于总，您说太好了，我都没想到这么多，就是想保证咱这个舞蹈剧不出问题。”白主任恭维着说道。

“但是，还是要走个程序，今天想开大会给大家通个气，你不在我也没敢提这个事。”于总说道。

“于总，您就直接说，这不都是您定的事情吗！”白主任道。

“那不行呀，什么事我都得和白主任你商量着来。”于总笑着说道。

“于总，您可别这么说，我可不敢当。” 白主任陪笑道。

“下午，你去我办公室拿签证报告，也中午了，该吃饭了。”于总说道。

“’好好！”白主任送着于总，两个人离开了会议室。

（二）

由于工作太多，也不想在食堂吃饭，赵雪打完饭就自己跑到筹备组办公室，一边吃饭一边看材料，会展公司几点进场，员工大巴几点发车，看的赵雪眼睛都疼了，揉揉了眼睛自言自语道：“累死我啦，这么多事项，我不看了。”把电脑推到一边。

不由的又想起昨天爸爸妈妈说的话，心里想到：“如果真是按着爸爸妈妈说的选择男朋友的方法，我该选谁呢？蒂芙尼有钱，对自己倒是也挺好，对自己花钱从来不吝惜，可以说对自己百依百顺，还喜欢各种玩闹，和他在一起，应该不会寂寞和单调，估计到时候连工作都不用做，每天就是各种旅游，吃喝玩乐，各种聚会，也挺美的，不好的地方就是办事太冒失了，太冲动了，喜欢吹牛，爱显摆，周围女生很多，喜欢追求刺激，太没安全感了。”

赵雪用筷子点着饭盆又想到：“这个天龙呢，对自己倒是一往情深，办事稳重，考虑周到，可以谈心，谈工作，会给予很多建议，为人呢又幽默又浪漫，也可以说是有钱有才，就是有点深不可测，总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做什么，有点大男子主义，爱安排人，太霸道，不过对自己还好。”

对了，还有义轩，义轩呢，一定都不浪漫，到目前为止就送给我一个9.9元的玫瑰花。还是个穷小子，工作是个什么情况，一说就转移话题，一看就是不上进，干的不好，还有什么，好像没有了，想到这，赵雪气愤的把饭盆摔在桌子上，脱口道：“我怎么会喜欢这么个男人。”

饭盆掉在桌子上，发出“咣当”的声音，把赵雪自己都吓了一跳，把刚进来的美君也吓了一跳。叫道：“赵雪，你怎么了？”

“啊！没有，刚刚没拿住，饭盆掉了。”赵雪道。

“我看你，刚刚是在摔饭盆呢？”美君道。

“有吗？你什么眼神，看错啦！”赵雪道。

“”是不是各部门的负责人，小组长什么，又难为你来着？”美君道。

“没有，你别瞎猜。”赵雪道。

“我到处找你，给你拿了几个鸡翅，多吃点，你都累瘦了。”美君关心道。

“你吃吧，我都吃完了。”赵雪说这又想着刚才的问题了，按照这么分析，如果A是蒂芙尼，b是天龙，c是义轩，这c选项的确是第一个被排除了，根本不需要考虑呀！A选项给我惹出这么多麻烦来，也太没有安全感了。这么看来只有b了，天龙这么一想倒是完美恋人，高大英俊，成熟稳重，幽默浪漫，还是个有钱有才的职场精英。这么分析来天龙是最佳人选了，要选他吗？怎么感觉哪里不对了。赵雪感到这么一分析，一下子好纠结了，就感觉蒂芙尼也没有那么不堪，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也不知道读者看到这里，认为赵雪应该选谁呢。如果这是一道数学题，而不是一道感情题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而此时，美君则在赵雪耳边唠唠叨叨的说道：“你不吃我吃了，我让你给你天龙哥的信给了吗？他收到了后是什么表情，是惊讶，还是惊喜，还是感动？他当时看没看，还是说收起来了其他时间看，他有没有问起关于我的什么事情或问题？”

赵雪在想自己的事情，只是在点头“恩恩”答应着。美君生气了大声说道：“赵雪，你听我说话了吗，你在敷衍我。”

赵雪回过神来说道：“没有呀，信给天龙，我就走了。”

“奥，这样，那雪儿，我还要拜托你一件事。”美君不好意思扭捏的说道。

“又有什么事，这回让我帮你约天龙？”赵雪道。

“人家是女生，第一次怎么好意思让女生约男生了，我会让他主动约我的。”美君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推给赵雪。

“你在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天龙哥。”美君说道。

“啊~还有，美君你这什么情况，你自己送吧？”赵雪道。

“我自己送，还叫信吗？”美君没好气的说：“你必须去。”

“对了，你干脆发快递得了，你这后面要是再写个十几封，我都成快递员了，美君我就问一句，你准备写到什么时候？”赵雪道。

“一直写，感动到他第一约我为止。”美君充满畅想深情的说道。

“好的，我给你送过去，让他马上约你，给我发快递费。”赵雪调侃道起身说：“洗饭盒去了。”

“我也吃完了，一块去。”美君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