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一天上班

（一）

白主任在于总的办公室，两个人都站在窗户旁边，于总端着保温茶杯边喝着茶边看着窗户外边，白主任也呆呆的看着窗外，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

繁星舞蹈艺术团大门口有那么十几名员工，手捧鲜花边说边聊着，好像在欢迎什么人。

“有些事情世事难料，你不知道这个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有时候看着像好事，其实是坏事；有时候看着是坏事，其实是好事。赵雪这一波事情下来，公安局里走一圈，你还免了人家职，反倒是圈了一波铁粉。”于总先开口道。

“现在的员工越来越不像话，这是为咱们团做贡献了？还是为咱们团赢得荣誉了？这些员工没事跟着瞎起哄，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来上个班不是正常吗，还门口迎接，夹道欢迎，领导来了都没有这样，太不像话。于总您得管，最近团里歪风邪气很重，以前大家哪敢这么多废话，都是这个赵雪给带的。”白主任气愤的说道。

“这都是员工自发的，又没有影响团里工作，怎么管？现在她是在单位有一拼忠实的支持者的，要管你白主任管管，这日常不都是你管吗？”于总反问道。

“我去让他们回去，没有自己的工作吗，这和工作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拿了省里市里大奖行了。”白主任转身离开窗户。

“你就这么管，你这就叫不得人心了，人家喜欢她的员工自发在门口搞个欢迎仪式，碍你什么事了。”于总说道。

“这是单位，这就叫与工作无关的事情。”白主任说道。

“你还是想想，你当初给赵雪那个免职决定吧。”于总说道。

“我当时也就是想杀杀团里最近的歪风邪气，拿领导的话不当话，后果就会很严重。谁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我当时一听这罪名，感觉没几个月应该回不来，还是大威集团后台硬呀，我估计是罚他几个亿换回来的。大威集团还不是不能得罪的，后面最后一场演出还是大威集团包场呢。”白主任说道。

“那是人家事，我们别操心，过几天大威集团包场演出，可是最后一场，你还是要盯住了，这收官可不能砸了，让赵雪赶快恢复状态，还有上次你弄的那个免职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于总说道。

“那就恢复职务就完了，责任就往公安上推，警察当初带走说是杀人案，我们免职正常，你现在平反放人，我们就恢复职务，不是也正常吗！”白主任说道。

“你倒是能屈能伸。”于总蔑视道。

“大丈夫吗！”白主任无耻的笑道。

（二）

底商意涵少儿舞蹈培训学校，赵雪推门进去，看到秋意涵正在带着四五个小朋友跳舞，赵雪站在家长休息区，一直看着秋意涵把课上完，爷爷奶奶们把孩子接走，秋意涵正准备收拾一下舞蹈教室。

赵雪叫道：“秋老师。”

秋老师看到赵雪惊讶的呆了一下，两个人相继快步跑过去，拥抱在一起，哪里像是第二次见面的两个人，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见面一样。

“你出来了，新闻我都看了，你受苦了。”秋意涵带着泪说道。

“挺一挺，一切不都是过来了吗，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来了！”赵雪笑中含泪说道。

“你还真是坚强和乐观。”秋意涵说道。

“我们这是干什么，我今天是来拿协议的，我要正式聘任你担任我们的外聘编导，《舞剑武》的主编导。秋编导。”赵雪说道。

“我们坐下来聊，别叫我秋编导了，我比你大几岁，叫我姐吧，我挺想认你做妹妹的，我先给你拿东西。”秋意涵说道。

“意涵姐，其实我也特想认你做姐姐的。”赵雪说道。

赵雪坐在沙发上，不一会秋意涵拿着两摞资料过来，把资料放道赵雪面前，赵雪问道：“这是什么？”

“你知道人的创作欲望一旦被激发，是无法停止的，总是要把他表达出来，这是我的详细方案，之前那个只是个简单的设想方案，这里有我对每一个动作的想法和阐述，其实写它我也知道没有用了，可是就是停不住手，还是把它写完了，后来自己还不停的改呀，画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几年才给放下不再看了。结果你又给提起来了。”秋意涵说道。

“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吧，冥冥之中都在为我准备着，也是说的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赵雪说道。

在秋意涵说话的过程中，赵雪翻看了这些资料，阐述的很细致，还有涂涂改改的痕迹，甚至还配有画作。

赵雪不由的惊艳道：“写的太好，太详细了，有了这个，我们甚至直接就可以让舞蹈演员们跳了，不需要在编导了，这画也是你画的吗，画的太好了。”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爱好，不跳舞蹈，就自己画画，也是瞎练。”秋意涵说道。

“你这绝对都够专业级别了，您做什么都是最优秀的。”赵雪钦佩道。

“家庭教育，从小就被教育要做最好的，做尖子生，做第一名，前面的生活太顺利，后面的生活太挫折，现在才活明白，自己舒服自己开心才重要。”秋意涵边说边倒来一杯水递给赵雪。

“是呀，小的时候我也总被妈妈教育拿第一，最好，我一开始的跳舞就是让妈妈开心，不过还好我有个不上进的爸爸，总是说差不多就行了，我还和妈妈一起说他，不是好学生，是个坏学生。想想那时候真可笑，好和坏竟然是靠成绩来分辨。”赵雪说道。

“你碰上了不上进的好爸爸，我没有，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告诉我要做最好的，最优秀的，我考到了北京，工作到了上海，我的舞蹈在国家，在省市中都拿过大奖，我的目标是国际大奖，可是我受伤了，不能跳了，在家养伤那段时间我好消沉，后来我终于想通了，我还可以做编导，跳不出最好的舞蹈，我可以编出最好的舞蹈，一样在市里，在省里，在国家，国际上拿大奖，可是后来我发现就是梦一样，前面的太顺利，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后面的挫折，有些东西她不是你自己努力就可以实现的，你不知道从繁星艺术团出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了，我曾经彻底绝望了，难道那个让父母骄傲的孩子，每天躲在家里啃老。后来母亲带着我一起开了这个小的舞蹈工作室，当我躲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一张一张的发传单，让家长来体验我们的课程，我流泪了，我才彻底放下我那高傲的自尊，在超市门口，在学校门口一张张传单的发，一个一个家长的邀请到我这来体验我的课程。”秋意涵讲述道。

“你也是经历那么多磨难，不也是走出来了吗，而且你这舞蹈学校经营很有起色，又增加你的人生阅历。”赵雪说道。

赵雪又把信封打开是外聘协议书，可是上面还是空白的，秋意涵并没有签字，赵雪不解道：“为什么，您没有签字？”

“对，我不想签了，我签了这个干嘛呢，我所有的创意资料给你，你可以随意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都可以问我，还签这个干嘛呢，我也不要这个名分，我也不需要这个钱。你说是不是，现在这个少儿舞蹈工作室，除了我还有还有两位老师，虽然不大，但是生活没有问题了，和小朋友在一起也很快乐，虽然我是很严厉的老师。哈哈。”秋意涵说道。

“意涵姐，不一样的，我要的是人，不是材料，材料再多，也没有人重要，您当初答应我的。”赵雪急切的说道。

“我答应你，我会帮你完成这个舞蹈，你随时叫我都会帮你的，我保证。”秋意涵说道。

“不是这样的，这个舞蹈是您的，就应该是您的，梦想有时候很难实现，甚至会遭遇挫折，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赵雪说道。

“意涵姐，我不是要您私下的帮助，我不是为了完成这个舞蹈而完成这个舞蹈。我想他应该有他特殊的意义在里面，您的梦想，我的梦想，您的孩子得您抱走，您不是在一旁看着就欣慰了，我要的是我们一起努力，付出，成功，喜悦，哪怕不成功，我们也知足，不遗憾。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觉得您能明白我要表达意思。”赵雪急切的说。

“我知道，你要给我什么，我还是胆怯了流言蜚语，不想面对繁星里的每一个人。”秋意涵说道。

“你可以的，意涵姐，这个舞蹈需要你，我需要你，这个需要有个正式的名头，就是协议。”赵雪说道。

秋意涵看着赵雪，没有在迟疑拿过外聘协议，签上了自己名字。

赵雪起身抱住秋意涵说道：“意涵姐姐，后面的苦我们一起受了。”

“你太坏了，非得让姐陪你受这趟苦。”意涵姐笑着说道。

（三）

白主任走进齐老师的办公室，说道：“齐老师，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白主任，来来，坐坐。”齐老师说道。

“这远房亲戚带了点茶叶，我喝着还不错，我给您拿一罐来。”白主任笑道。

“不用，我这有茶叶，我这嘴喝不出好坏来的。”齐老师说道。

“就一小罐茶，不是名贵茶，就是新鲜好喝，您别多想，现在我就打开给你沏一杯您尝尝。”白主任说道。

“好好，你打开，我自己弄，我也给你沏一杯。”齐老师说道。

白主任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齐老师最近没听到什么消息，动态？”

“什么消息，我看今天赵雪回来上班了，好多同事还门口欢迎她，我还挺感动的。”齐老师说道。

“是是，齐老师，赵雪这个事我做的有点鲁莽，下午开会我就说一下之前的决定撤销，于总也同意了，当时没听齐老师的劝，就做错事呀。”白主任说道。

“好，错了就改过来，很好呀！”齐老师说道。

“我说的上面，不是团里，我是听了点上面朋友的的小道消息，于总提名宋科长做副团长的事情，没批下来。”白主任说道。

“啊，你这是听哪的消息？”齐老师问道。

“齐老师，我上面也有点朋友，但是说的很模糊，我就是问问，好奇？”白主任说道。

“也不能说是没批，上面还是考虑的比较谨慎，现在又是改革的关头。”齐老师说道。

“这对于总是个重大的打击呀，我看他这几天人都不一样了，精神状态特别不好，以往团里的事情，只要于总一提，上级单位什么都批呀，没干预过。”白主任说道。

“上面的事情我们不去揣测，没批就是有没批的道理，宋科长是否做副团长，我也有不同的意见。”齐老师说道。

“就不能让这种庸才上去，那个庸才上去就是一个不作为，我就听说有人坚决给否决了，就是齐老师您吧，您是太真知灼见了。”白主任说道。

“我没有那么大权力，最多就是听听我的意见而已了。”齐老师说道。

（四）

“今天第一天上班怎么样呀？”义轩在电话里问道。

“还挺让我感动的，还有同事在门口给我送花欢迎我。”赵雪电话里说道。

“领导组织的？”义轩在自己的卧室一边一只手举着哑铃，一边打着电话。

“不是，是大家自发的，我又没有给团里做什么贡献，同事可能觉得我经历这些挺难的，给我点安慰吧！”赵雪在电话里说道，赵雪卧室的门被打开，赵雪妈妈送进来盘水果说道：“吃点水果，回来就打电话。”

“你身边有人呢？”义轩问道。

“是我妈，让我吃水果，妈妈把门帮我关上。”赵雪电话里说道：“今天单位倒是又说恢复我的职务了。”

“那不错了呀，这次改正的还挺快的，应该是好事，高兴的事。”义轩说道。

“这不是我最高兴的事，今天最高兴的事情，是我的舞蹈终于找到编导了，秋意涵终于同意做编导了。这才是我上班第一天最开心的事情。”赵雪高兴的说道。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你现在编导有了，主跳也有了，可以大展手脚了。”义轩说道。

“心还是慌慌的，你今天有没有高兴的事情，说说看。”赵雪说道。

“我今天被我妈妈关押一天，不让我上班，让我在家休息，不用上班是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义轩电话里说道。

“你这叫什么高兴的事情，你不上班，这叫偷懒，你在这呼哧带喘的做什么呢？”赵雪说道。

“锻炼身体呢！”义轩说道。

“你好了吗， 就锻炼身体，别在伤了伤口，”赵雪关心的说道。

“没事了，练习手臂呢，和腰腹没有关系，要说高兴的事情，过几天倒是有一件。”义轩说道。

“什么？”赵雪问道。

你们《荷塘月色》舞蹈剧最后一次演出，是我们大威集团给职工和合作伙伴的包场，可却是我第一次去剧场看你的演出，义轩说道。

“是吗，我们最后一场了，你之前一场都没有看过呢，我才想起来。最后一场你可一定要去看呀！”赵雪说道。

“”这回我一定去。”义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