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调戏

陈朝安对于姜知檀和司衡内院的纠葛并没什么兴趣，看姜知檀是真心在卖消息，站起来推开窗户，对楼下的朱武招了招手。

朱武上来后，陈朝安附耳交代着：“去‘宝通钱庄’拿三千两即兑即现的银票子。”

“晏春楼”二楼另一间雅室“弄春”里，赖美玉翻看着手里的账册，眼里发出亮光，一脸笑意的看向席澍，“不过半个月就翻出来这么多？！”

席澍把玩着手里的玉牌，笑道：“这算什么，表姐再拿些本钱出来，能翻得更多。”

赖美玉虽对放贷的利息很满意，到底不敢全信席澍，不想把全副身家拿出来，敷衍道：“现银都给你了，如今我那里只有些死物，倒不好往外拿。”

“这有什么，死物放着永远都是死物，只有变成银子，它才能生出银子。”席澍说着，手放在赖美玉手背上摩挲着。

赖美玉变了脸色，挥退了席澍的手，“做什么，咱们如今可是表姐弟。”

席澍嬉皮笑脸道：“我的好表姐，咱们从前又不是没有过，难道你不想？”

赖美玉推开席澍，正色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我家大人是什么人物，只怕你刚来丹徒不知道，惹了他，你就知道他为何叫阎王了。”

赖美玉可不想跟席澍再弄到一起去，一来惧怕陈朝安，二来她要用席澍为自己赚钱，一旦两人又开始那种关系，她怕席澍拿这个要挟自己。如今在她看来，男人可没有钱重要。

席澍见赖美玉挣扎的厉害，不似作假，也有些没趣，松开手，嘴上却强：“陈朝安算什么，不过一个县丞。卜大人这番任满，必是要高升的，我舅舅肯定跟着卜大人走，我自然跟着走。好歹我也有个秀才身，将来说不准也能弄个县丞当当。”

赖美玉不想打击他，捡了离他远一点的凳子坐下，奉承了两句道：“那是，表弟将来做了县丞，可要记得给表姐撑腰。”

赖美玉低头又看起账册来，席澍百无聊赖推开了雅间北窗户，他记得“晏春楼”后面是一个花园，开着一丛好藤萝。

一座凉亭旁，一株藤萝沿着墙垣攀爬着，千朵万朵紫色花朵簇拥在一起，引来蜂蝶狂舞，嗡嗡叫着。

凉亭里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上身穿着一袭杏黄的阔袖衫，下身一条撒花淡绿百褶裙，肩若削成腰似约素，肤如凝脂气若幽兰。

席澍看得呆了，嘴里含着的半块玫瑰饼也忘了嚼。

柳春珺并不知道楼上有登徒子在意淫她，她带着流翠在凉亭赏花，流翠年纪小，在那里扑蝶玩。

席澍看了半日，见柳春珺一直呆坐着，将手里的玫瑰饼掰了一块下来，往柳春珺身上扔去。

他不过一个书生，并没有那么大力扔到柳春珺身上，那半块玫瑰饼落到了藤萝花丛里。不过这一番动作也惊动了柳春珺，柳春珺看着不远处掉下来个东西，抬眼正看到对面茶室一个年轻男子站在窗前，一脸浮浪笑意，顿时有些恼怒，沉了脸色，喊流翠要走。

赖美玉也注意到席澍的动静，走过来好奇问道：“你在做什么？”

席澍指了指楼下，努了努嘴：“看，有个美人。”

赖美玉渗伸头一瞧，正对上柳春珺的怒容，两人均是一愣，赖美玉先反应过来，快速关了窗，狠掐了席澍一把。

“你作死呢！那是你能惹的！那是我们二爷的心头肉！完了完了，被她看见了我……

赖美玉急得团团转，席澍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不过跟你是一样的姨娘，能有什么差别。”

赖美玉跺脚道：“一样？二爷一个月倒有大半个月歇在她房里，把她当成个眼珠子，骑了马带她招摇过市，我可比不了。”

“好表姐，你们爷真是有福不会享……”

赖美玉被他痴缠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又赶紧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被陈朝安知道了会杀了她的。

“放开我，我得走了。她在这里说明我们二爷也很有可能在，被他发现了，咱们俩都得没命！”赖美玉说话愈发急躁起来。

席澍嘴上虽硬，到底也惧怕陈朝安，听了这话松开手，放赖美玉离开自己怀抱。

赖美玉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整理了一下鬓发，开了门招手让侍笛过来，低声问道：“可看见二爷了？”

侍笛一颗心本来就担惊受怕的，听赖美玉的问话，慌的一张小脸煞白，急切道：“二爷？在哪里？二爷来了？”

赖美玉见侍笛这样子松了一口气，拉着她悄悄溜到“晏春楼”的后门，招手叫了雇的小轿，急急忙忙离开了是非之地。

柳春珺刚才看到赖美玉的脸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赖美玉竟敢在茶楼跟男子私会，陈朝安今日也在，万一被他发现了，只怕没有角门那次好打发了。

她心里想着事，低头走路，没想到身边有人擦肩而过，她头上的簪子刮了一下对方的头发。

“啊……对不住。”柳春珺扶了扶簪子，道了歉侧了身子准备让对方先走，谁知对方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嘴里喊着：“小娘子，撞得我心口疼，难道就这样走了？”

柳春珺皱眉看着眼前男子，疑惑道：“公子和我一样高，就算撞了，又如何能撞到胸口？不过是簪子刮了一下而已。我已经道歉了，公子还想要怎么样？”

男子语塞，有些恼羞成怒道：“反正你撞了我！陪我去雅间喝几杯茶赔罪，也就罢了。”

柳春珺用力想挣脱男子的辖制，却始终甩不脱，不禁有些气恼。

身后的流翠不过十二三岁，还是头一回见识这样的无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朝安把银票递给姜知檀，又说过两日邀请司衡大人上门做客，请姜知檀一起来。姜知檀接了银票，心情大好，笑应了。窗外忽然传来小丫头的哭声，陈朝安听着倒和柳春珺带带那个小丫头的声音差不多，赶紧开窗去看。

不看不要紧，看到那个形容猥琐的男子扣着柳春珺的手腕，陈朝安顿时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梯，冲向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