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坚守初心

缪尘霜走到推事院门前，见来俊臣正与一名手下低声交流着什么。

“站住！”两名门吏见她不过一名女子，丝毫不客气地将她拦下，“这里是推事院，任何人不准入内！”

缪尘霜刚要开口，只听来俊臣将目光转了过来，冷言道：“让她进来。”

门吏一听是侍御史下的命令，连忙低头给缪尘霜让路。

缪尘霜拾阶而上，并不打算理会来俊臣，可仍然听见来俊臣紧跟其后，问道：“近日是什么好日子，让缪寺正频频光顾推事院？”

缪尘霜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淡淡回应：“来大人说笑了，推事院的残酷刑法名声在外，我岂敢频频光顾。今日前来，实乃探望一下狄大人。”

来俊臣走到缪尘霜身旁，与她并肩而行，嘴角勾起一抹笑：“哦？探望狄大人？莫非是寺正大人又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缪尘霜不再言语，来俊臣自是识趣嗯，停了脚步，遥望着她走向昏暗诏狱里那抹如绿萼梅一般的背影。

“狄大人。”缪尘霜站在牢门前低声唤着。

狄仁杰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缪姑娘，你怎会来此？来俊臣那厮居然放你进来？”

缪尘霜微微一笑，轻声答道：“狄大人，我来此自然有我的道理。来俊臣虽然难缠，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

狄仁杰眉头微皱，似乎对缪尘霜的话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是道：“姑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缪尘霜正色道：“狄大人，我来是想与你商讨一件重要的事情。最近祈公子去了巴州查案，是关于雍王李贤之事，关于此事，狄大人可知晓？”

狄仁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他沉声道：“祈墨去巴州查雍王李贤之事？此事当年我略有耳闻，但详情并不甚清楚。雍王李贤，乃是先皇次子，当年因谋逆罪被废为庶人，流放于巴州，后传闻自杀身亡，但其中隐情一直扑朔迷离。”

缪尘霜点了点头，道：“祈公子此去，便是为了查清当年之事。而我此次前来，也是想向狄大人请教，关于李贤一案，大人是否知晓更多内幕？”

狄仁杰沉思片刻，道：“李贤一案，确实是朝中一大禁忌。当年先皇在位时，此事便已经尘封，无人敢提。当年我虽身为大理寺卿，但对此案也所知甚少。不过，据我所知，李贤之死并非那么简单，其中定有隐情。”

缪尘霜道：“狄大人所言，与祈公子所查颇为吻合。祈公子怀疑，李贤之死可能与朝中某些势力有关，甚至可能涉及到当今圣上。”

狄仁杰闻言，脸色一变，顾视左右低声喝道：“此事关系重大，姑娘慎言！”

缪尘霜道：“狄大人，我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但此事不仅涉及故太子李弘的谋反案，更涉及狄大人你们几位重臣的案子。只有将案件的来龙去脉查清楚，才能将狄大人您救出来。”

狄仁杰叹了口气，道：“姑娘所言有理。只是此事牵涉甚广，我们需得小心行事。当年我对此案的卷宗虽略知一二，但我可以告诉你，当年李贤一案中，确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这些秘密被朝廷刻意掩盖，想要揭开真相，难度极大。”

他沉思了半晌，转而道：“对了，你把手伸出来。”

缪尘霜不明白狄仁杰这是何意，只摊开了手心伸向狄仁杰。

狄仁杰伸出右手在衣襟处抹掉了手上的脏污，举了食指在缪尘霜手心写下了一个名字。

“去找此人，或许他对当年之事能略知一二。”

缪尘霜小心翼翼地收起手掌，同时向狄仁杰深施一礼：“多谢狄大人指点迷津，我必定小心行事，不负大人所托。”

她走出天牢时，远望着最后一抹光亮被夜幕所吞没，深吸了一口气走下台阶。

“这么快就离开了吗？”身后又响起了来俊臣的声音。

缪尘霜转过身，面对来俊臣，面色冷静镇定：“来大人，事情已毕，自然是要离开的。”

来俊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走近：“哦？寺正大人真是来去匆匆，不知在牢中与狄大人密谈了什么大事？”

缪尘霜心知来俊臣心思狡诈，言语中必有所图，她故作轻松地道：“来大人说笑了，我与狄大人只是闲聊几句，并无什么大事。”

“你可知这牢中之人，皆是朝廷重犯，与他们接触过多，对你并无好处。我提醒你一句，朝中之事复杂多变，你最好不要卷入其中，免得引火烧身。”

缪尘霜微微颔首，道：“来大人多虑了，我自然知道分寸。况且，我自会保护自己。”

来俊臣眼眸一垂，将手负于身后道：“保护？若非你袖中带着暗器，你真能保护自己吗？”

缪尘霜心中一凛，他怎么会知道我袖中有暗器？

“你把这大明宫里的人想得太简单了。”来俊臣一步步逼近她，“你要知道，明剑易躲，暗箭难防。你若是聪明，就应该知难而退，免得惹祸上身。”

来俊臣低头看向她，狭长的眼眸隐去了寒光，“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帮你把所有的绊脚石都清除干净。”

“清除？你的意思是……”缪尘霜想到了静修的遭遇，冷冷地应道：“多谢来大人的关心，我不需要。”说罢，她转身就走。

“你为何要如此固执？你以为凭着一颗圣母良心就能解救天下解救苍生吗？”来俊臣提高了语调，“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权力才是王道。”

缪尘霜脚步一顿，回头冷静地看着来俊臣：“来大人，我和你来自于不同的世界，我的世界讲究人权与法律。我做事自有我的原则和底线。至于你所说的圣母良心，或许你并不理解，用一桩罪行去掩盖另一桩罪行，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来俊臣听了缪尘霜的话，脸色更加阴沉，他眯起眼睛：“你以为你能够看清一切？你以为你能够改变什么？别傻了，你只会成为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

缪尘霜摇了摇头，不再回答，转身离去。

一名衙役匆匆走到来俊臣的身旁，说道：“大人，您交办的事，小的已经查明了，那几名男子是宫中侍女韦团儿所雇。”

来俊臣颔首，只应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