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香艳的一幕刺痛了他的双眼
还没走到路冠鸣的牢房,穆琉枫就听到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连绵的掌声,只能意会不可描述,还伴随着陶醉的呻吟。
听上去似乎有几分耳熟。
曾经的某一夜。
就是同样的声音引他动情,诱他沉沦。
他的心骤然收紧,一时间步履竟有些不稳。
每走近一步,那羞耻的掌声就更清晰一些。
呻吟声,喘息声也不断加重。
心慢慢地破碎。
第一次感觉这条通往牢房的路是那么漫长。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好像迈过了万千山河。
不会的,肯定不是她……
他不敢相信,在没亲眼目睹之前,仍抱有一丝希望。
即使这希望甚是渺茫,他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现实很快就给了他猛烈一击。
走到牢房前,透过细小的门缝,他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这香艳的一幕刺痛了他的双眼,也贯穿了他的心脏。
本以为她有可能是被强迫。
可是,那张脸上的表情明明是那么陶醉,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样。
他努力寻找为她辩解的理由,脑海中却一团乱麻,轰隆作响。
犹如天崩地裂,信仰已然塌陷,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也许,她是被人下了媚药……
他刚想出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下一刻便听到了她娇柔的嗔叫。
“无名,我爱你……”
“我也爱你……”
紧接着,就是更加入欲的响动。
他再也找不到理由自欺欺人。
痛到极致居然感觉不到痛了,有种全身麻木的无力感。
之前她明明说跟无名之间清清白白,是被独孤夜欺骗才说了那些伤人的话。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信,但心里却有一丝欣喜。
至少,她在否认与无名的关系。
可现在,这又该如何解释?
她果然在骗他!
路冠鸣,你这个骗子!
而他,则是这世上最可笑,最可怜,也最可悲的傻子!
他的精神接近崩溃,此刻的痛楚简直是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汹涌的愤怒和耻辱将那颗枯槁的心狠狠焚烧。
在极度的怒火攻心下,他不禁喷出一口鲜血,扶着墙步履不稳地离开了牢狱。
他不知道一路上自己是怎么走回暗暮阁的,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像失去了灵魂。
俨然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坐在厢房的木桌前,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痛到全身颤栗。
五脏六腑就像被一刀刀凌迟。
他不顾身上的伤势,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悲恸的眼泪混合着酒液不断从下颌处滴落。
随后他扔掉酒壶,又拎起一坛酒仰头痛饮。
酒水浇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脖颈流遍全身。
很快便浸入他身体的每一道伤口。
钻心的刺痛席卷而来。
他眉头紧蹙,咬紧牙关,却将酒水浇灌得愈加猛烈。
……
“无名,我爱你……”
……
这句话不断在他耳畔回响,越是想逃避,就越是连绵不绝,阴魂不散。
若她是被强迫的,或者被人暗算下了媚药,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救她。
可这句话代表了她是自愿,他只能默默地离开。
那样陶醉的表情,他还真找不出理由去打搅。
“为什么……”
“路冠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既然不爱我……当初为何要选择……跟我在一起……”
“玩弄我的感情……就这么有意思吗……”
“路冠鸣,你真的好狠……老子这辈子就爱过你一个女人……也只碰过你一个……可你为什么……要这样伤老子的心?!”
“我恨你!!!”
……
地牢内。
满室旖旎逐渐散去。
路冠鸣和无名穿好衣裳后便躺在石榻上沉沉睡去。
天已经快黑了,独孤夜马上就会回来。
若是错过了这个劫狱的机会日后便难遇。
穆琉枫努力平复了心绪,再次来到地牢。
这次他没有露面,而是吩咐手下的暗探行动。
暗探叫醒路冠鸣和无名的时候,他们只记得被冷樾撒了奇怪的粉末,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醒来便看到了暗探。
他们并不知道那粉末是什么,还以为是普通的迷药。
劫了狱后暗探找来了三匹快马,依照穆琉枫的吩咐将路冠鸣,无名还有薛海宁平安地送出了无影宫。
……
暗暮阁。
穆琉枫正独自饮着闷酒,暗探快步来报。
“禀报阁主,属下已顺利将路冠鸣三人救出。”
穆琉枫淡然回答:“好,知道了。”
“属下告退。”
暗探走后,穆琉枫瞟了一眼手里的丝绢,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冷笑。
旋即,便将它焚于香炉之内。
丝绢在香炉内燃起跳跃的火光。
轻烟冉冉升起,烧焦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
他的瞳孔中映出明晃晃的光亮。
路冠鸣,以后老子会彻彻底底地放下你!
再他么的喜欢你就不得好死!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下一刻,他又不顾滚烫的火焰,将已经燃掉一半的丝绢从香炉中捻了回来。
丝绢中央破了一个大洞,大洞的边缘熏染得焦黑。
就像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他攥紧残破的丝绢,手臂止不住地抖动。
他恨。
恨自己没出息。
即使已经伤痕累累,却也还是无法将她从心中抽离。
……
穆琉枫来到骷月亭打开密室。
路展鹏的遗体仍在滋养蛊虫。
可是,前几日他由于伤得太重,便没有放血继续滋养,导致双生蛊中断。
而今,若想复活路展鹏,只能重新来过。
他想起路冠鸣对自己造成的伤害就悲愤不已。
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求回报,只求能与她好好在一起。
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成了奢望。
她可以不爱他,但不能玩弄他的感情,践踏他的真心。
为了她,他不惜放弃复仇。
背弃了一切。
还屡次不顾生死。
没想到却输得一塌涂地。
他望着犹如沉睡般的路展鹏,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弃之而去,或者干脆把遗体送回,与她彻底恩断义绝。
可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痛苦挣扎了片刻依然拿出匕首划开了手掌。
望着自己的血慢慢流淌,容器里的蛊虫逐渐增大活跃。
他扯着沙哑的嗓音低声自语道:“路冠鸣,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