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脱困
无尽的混沌中，一名老者静静地盘坐，在他的周身，规则之力在不断地流转，演绎者一个又一个如真似幻的世界。
这时，一道身影落下，老者睁开了双眼，望了过去，来者是兵部侍郎，左迁。
他是靳太川曾经最得力的手下，如今兵部的实际掌权人。
“大人，如何了？”
“差不多快完成了，孙悟空的神魂意志，已经几乎寂灭，只剩下几缕小小的执念还在盘绕，消失也只是时间问题。”
靳太川古井无波地说着。
“嗯。”
左迁简单地点了点头，道：
“如今铩羽战场那边又生出波澜，帝君希望孙悟空能够尽快被驯服，成为王朝的利刃，为王朝征战铩羽战场。”
“你投靠了大皇子？”
靳太川声音变得冰冷。
这些时日，他一直镇守在这片虚空，等待孙悟空的反抗意志被磨灭，等着将孙悟空给收服。甚至，他想过将孙悟空的大道剥离，嫁接到自己的身上，就像当初一样……
所以，对于王朝内的事情，他便极少去关心。
帝君退位，与皇后娘娘携手远去，大皇子即位，镇压了一众的皇亲国戚，包括三皇子，甚至包括太平公主。
这些，他都没有去了解。
“那是帝君，我是在效忠于帝君。”
对于靳太川的质问，左迁极为坦荡，毫不避讳，话语之中，充满了对于当今神羽帝君，神宗皇帝的敬仰。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敢吗？你也想如同那只妖猴一般？”
左迁的神情极为不屑，指着靳太川身前的三千虚界，挑衅地说着。
在那里，当初的孙悟空便是忤逆了帝尊的意志，而落得如今的下场，而执行人，便是面前的靳太川，曾经的兵部尚书。
如此之举，可谓是杀人诛心。
靳太川，这位纵横一时的老人，突然间，他觉得自己真得老了，老到曾经的一条狗，都敢对自己犬吠。
这，极其悲凉。
算算时间，已经一百多年过去了，对于孙悟空的奴役，也即将完成，那时，就可以隐退了吧！
靳太川不发一言，他不想再同吠犬争辩；左迁也立在旁侧，毫无表示，他在等待孙悟空的事情尘埃落定，而后将孙悟空带走，化为王朝的利刃，捅向敌人。
混沌之中，恢复了死寂。
靳太川，左迁，表情严肃地盯着面前的虚界，刚刚又消散了几缕执念，只剩下最后一缕的执念悬浮在那里。
那是孙悟空的最后一缕执念，这枚执念散去，孙悟空将失去所有的反抗意志，将成为行尸走肉，任由他人操纵、驱使。
从今以后，孙悟空将成为一个传说。
或许无数载后，有人提及，还有人念叨，听说当初有一只无法无天的妖猴，他……后来被镇压在混沌的深处。
“还是不愿意散去吗？”
靳太川喃喃道。
“这……”
左迁忽然诧异地惊呼一声。
他看到，在虚界深处，已经斑驳的中央虚界出现了点点亮光，那里，好像有某种东西，发生了变化。
在三千虚界的中央。
水帘洞前。
望着化为点点星光的药师，孙悟空泣不成声。
他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药师的那句话“悟空，记住，学医护不住你的猴子猴孙”。
犹若洪钟大吕，久久不绝。
三日后，当孙悟空望着花果山的东海岸，那处衣冠冢，泪水不禁流出，浸透了孙悟空的毛发。
终于，孙悟空挥泪，撑起木筏，向着大海中而去。
循着记忆中的轨迹，他到了南蟾部洲走上了一遭，以自己奇异的医术，换取了衣服与行囊；而后继续乘着木筏，向着西牛贺州而去。
到了西牛贺州，孙悟空便看到了一处壁立千仞的高山，孙悟空知道，这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师父，须菩提祖师的住所。
寻不多时，孙悟空听见有人在唱歌，那是一个樵夫，孙悟空认得，当即按着原轨迹上前问话。
那樵夫，果然如记忆中一般，给孙悟空指了方向，言说那里有着神仙。
尽管时间上偏差了许多，可那樵夫一如记忆中，行为一般无二。
循着正确的方向，孙悟空走了七八里路，自然地看见了一座洞府，门口的石碑上刻着十个大字。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入了洞府，孙悟空拜见了祖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接着，一番询问之后，孙悟空就被赐名‘孙悟空’，也是滑稽不已。
当然，这一切，全部为了学艺。
那一日，晚上三更，从后门，孙悟空入了须菩提的寝室，一番甜言蜜语，倒是学了七十二般变化与三十六般变化。
一百零八俱全，万事自此更易。
这一次孙悟空没有招摇，老老实实地山中修行，别人打坐，他在练功；别人休息，他悟道。
悟空所学甚杂，不过是修炼自己本命的变化之外，连那师兄们的诸多神通，也一一求来，不论炼丹、炼器、布阵、画符……来者不拒。
寒来暑往，不知道多少年，须菩提祖师始终找不到原因，将孙悟空赶下山去。
莫一日，须菩提召集众多弟子，言说自己要前往天外，寻求大道，将所有的弟子全部赶下山去，潇洒地离开了灵台山。
孙悟空无奈，只能回到花果山。
收服了七十二洞妖王，却只让他们一切照旧；教会了满山猴儿道法，无有藏私。
那兵刃之事，采得山石自行炼成，不惊龙宫分毫；虾兵蟹将、几多龙子上门讨事，也不过简单羁押，最后换得如意金箍棒。
地府昏聩行恶事，不过一番细说教。
漫山猴儿不蹉跎，亦能修持以长生。
脾气之好，无人可以指责。
由是，孙悟空安心地在花果山住下，倒是让他漫天神佛慌了神，如此安稳脾性，西游大计难成。
那一日，莫须有之罪名，弥天而来；
那一日，孙悟空却服罪，归天而去。
做了个小官，却结交三山五岳，四海八荒之友，便是蟠桃、金丹，也能凭借巧舌，混来一二，不必囫囵吞枣，而得罪王母与那老君。
修为，由是愈发精进。
可事不随人愿！
终于有一日，孙悟空又被扣了个欺天的帽子，西天佛祖款款而来，孙悟空安然认罪，只是商量地，要了一处封闭的洞府，免得风吹日晒不得安。
借以四万七千猴儿，七十二洞妖王，六位结义兄弟相要挟，孙悟空也落得五百年清闲。
僧人偶尔至此间，石猴散漫出洞府。
鹰愁涧处收白龙，耐心提防无金箍。
高老庄中好女婿，流沙河畔遇鬼红。
此去磨难多如水，十四载后至灵山。
“如来，俺老孙，请你赴死！”
岁月悠悠，几番困苦，忍辱负重，而撅天命！
……
外界，三千虚界在这一瞬间坍塌，不断向着中央虚界，收缩！收缩！
左迁瞠目结舌，恍惚道：“执念，活了……”
每当一个虚界融入中央虚界，站在灵山之巅的那道身影，其气息便会强上几分。
准圣巅峰，圣人四重天，圣人五重天……混元天极……
看到这，靳太川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孙悟空的意志并没有被消磨，三千虚界正在坍塌，他正在恢复……他破境了……他成为了天极四境，快，快回去告诉帝君，天灾来了……”
眨眼间，靳太川身躯皲裂，神魂崩解，整个人消失在混沌之中，没留下半分痕迹。
左迁看在眼中，毫不迟疑地向着远方逃遁……
可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兀地出现在左迁的身旁，将其捏住。
“想走，问过了吗？”
一声淡漠的声音传出，左迁化为了血雾，而后湮灭在混沌之中。
“真空与虚空碰撞，才是完美的空间。”
“师父，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