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元元的父亲是谁?
林绯染带着哭腔,说到后面,喉头越来越酸楚苦涩,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楚聿满眼复杂地望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从林绯染现在这么痛苦悲哀的模样来看,她的确不像是在作伪。
之前林绯染也的确是一直有想要远离他的意思,是他一直主动甚至强行缠着她,她提了离职,也硬是被他给留下来了。
当时他还觉得,是因为林绯染另有心上人,所以不想跟他有牵扯。
原来那个时候,早就有迹象了。
听着林绯染说想要跟他尽可能地多待一点时间,楚聿心头一软,再也说不出什么斥责她的话来。
她不是从一开始就存心要欺骗他感情的,也想过离开他,是他自己不允许。
而她瞒着他没有说出真相,是因为喜欢他。
楚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他的脑海里面现在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前所未有的复杂混乱。
过了半天,他才问道:“元元的父亲是谁?”
林绯染眼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跟人发生了关系,不知道对方是谁……结果那一次就意外怀上了元元……我本来想打掉,但检查出我的身体状况不好,做人流手术的话可能以后都不会怀了,我妈就坚持要让我生下来不可……”
林绯染很爱元元,但这段过去,一直是她心底最大的隐痛,此时多年的伤口被她硬生生地揭开,血淋淋一片。
她实在是不想去回忆和叙述当年那些细节,因此说得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也没有说得很详细。
楚聿默然。
他看出来林绯染说的是实话。
这种事情倒也怪不了她。他自己就有在非自愿情况下跟人发生关系的经历。
那是他刚接手银汉集团不久时的事情,算起来到现在已经五六年了。
当时他去酒店参加一个饭局,喝醉得特别厉害,醒来时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周围一片狼藉,很显然是经历了一夜激情。
但他就跟断片一样,完全记不起来跟他发生关系的是什么人了。
后面有一个饭局上的小嫩模出来,说昨晚他喝醉了,强行跟她发生了关系,话里话外就是要他为她负责,至少也得给他好处。
他让人去一查,他根本不是喝醉,而是小嫩模在他的酒里下了东西,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事后他自然是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嫩模给处理掉了,又去做了个体检,确认无恙后,就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很快就撇到脑后去了。毕竟他又不是封建时代的妇女,还有失贞这么一说。
这样的事情,对男性来说没什么伤害,但对女性来说,就有可能造成影响到她一辈子的后果。
林绯染收住了啜泣,低下了头。
“对不起,不管怎么说,瞒着你孩子的事情,这是我的错,我无法否认。我知道你不能接受,那我们就到此为止,毕竟我们还没有真的在一起,也没有实质上的关系,不至于到难以收场的地步。我会照我们说好的提出离职,离开银汉总部。”
她向楚聿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凝重而诚挚。
“我为我的隐瞒,郑重向你道歉,很抱歉伤害了你的感情,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补偿你的,我可以尽力去做。”
“……”
楚聿再次陷入了沉默。
千百种情绪和滋味,在他的心头翻涌交杂成一片,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对于林绯染的愤怒,在这时候已经消散了大半。
他相信,林绯染不是恶意欺骗他,也相信她的确不是打算一直骗他骗到底。
因为她有孩子的事情实在是太容易查出来了,元元就在海市市一医院,而且她还每周都要抽时间去陪孩子。她要是真的有心要瞒得密不透风的话,最保险的方法应该是早就把孩子给远远送走。
但他一时间还是无法原谅林绯染对他的隐瞒,更接受不了她已经有孩子的事实。
他可以不介意心上人的很多方面,但有孩子这一点,实在是不包括在内。
毕竟他以前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会找一个带着孩子的另一半,去给其他男人的孩子当后爸。
他的整个人生观里面,从来就没有这种概念。
楚聿怔怔地站在原地,第一次有一种茫然无所适从的感觉,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楚聿才声音低哑地开口。
“我不需要你补偿什么。”
说完,他就转过身,脚步缓慢地离开了。
他现在不想面对着林绯染,因为看着她只会让他的心绪变得更乱,这会儿他就已经头疼得厉害了。
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先好好消化一下这个至今都没让他缓过神来的事实。
林绯染望着楚聿离开的背影,脸色越发的煞白。
她想叫住他,想让他不要走,不要离开她……但微微张着嘴唇,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看着楚聿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电梯口,林绯染才整个人骤然一软,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颓然往后踉跄了一步,后背撞在墙壁上,然后便无力地沿着墙壁滑落下去,蹲坐到了地上。
周围没有人,但即便是有人她也顾不上了,她再也忍不住一直强压着的情绪,泪如雨下。
她已经做好了楚聿知道她有孩子以后不接受的心理准备,但现在这一切真的发生了,她才发现,她的心理准备是如此的薄弱无力。
他的离开,给她带来的打击,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千倍万倍。
他不会再跟她在一起了……
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心脏像是被千百根钢针狠狠刺入一样,密密麻麻的剧烈疼痛,让林绯染一时间无法承受,不由得蜷缩起了身子,紧紧地把自己抱成一团,但还是抵御不了那种已经变成生理性的实质痛苦。
她把脸埋在膝盖中间,哭得全身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