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第一次从女人手里拿钱
何悠悠便让厨房照上次的份量，又备了一份。
三个人围着炉子，一边涮着肉，一边聊着天。
赵长卿也不似前几天那么板正，一来二去地话也多了不少。
“赵公子的病可大好了？”何悠悠不忘关心一下他的病情。
赵长卿谢道：“多谢韩夫人赠药，有了你那药，便不至于太难受。又使人煎了几天药服下，今日已然无碍了。”
“那就好，万幸没带着病迎新年。”
到凌晨子正时分，外面又有无数鞭炮声传来。
新岁已至。
韩文正这孩子那可是异于常人的机灵乖巧，看时辰一到，立刻离开座位，到何悠悠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孩儿祝母亲新年如意，福寿安康！”
何悠悠笑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素色锦囊，递给韩正：“谢谢儿子，我也祝你健康成长，早日登科！”
现下韩家万事万物皆不可用红色，何悠悠自然也不能发红包，而只能用素色锦囊代替，给韩正派压岁钱。
韩文正欢欢喜喜地收了，又向赵长卿躬身作揖：“文正祝赵世叔事事顺遂，福祚绵长！”
赵长卿显然是没什么准备，一怔之下，直接解了身上的钱袋子，也不看里面数额多少，直接塞给韩文正：“祝贤侄平安如意，连中三元！”
钱袋子送出去，赵长卿刚要松一口气，却见何悠悠的手又伸了过来。
手上赫然又是一个锦囊。
“赵公子，祝你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赵长卿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
何悠悠见他怔住，明白他是不解其意，笑着解释道：“在我生活的那个地方，所有已婚的人要给未婚者发红包，也叫利是。赵公子尚未婚配，自然是该得的。”
赵长卿愣愣地接过那锦囊。
既然何悠悠说是她那里的规矩，他自然也不好驳人家面子。
只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从同龄的女人手里拿钱。
就很别扭。
迅速将锦囊收进怀里，他让人去他房里取了个包袱回来。
包袱皮都是精致的织金缎所制。
打开，里面装的是两件皮裘。
赵长卿先拎起一件浅色貂裘，在手里展开，给何悠悠过目。
正是和他身上那件相仿的款式。
“你让我给韩文正寻的那件貂裘，我已派人寻到，你看看合不合意？”
何悠悠接过那貂裘，在韩文正身上比划了两下，又让他穿上试试。
尺寸和颜色都很是合衬，配上韩文正这张绝色的小脸，更有一番贵公子的气质。
“多谢世叔，多谢母亲。”韩文正得了这件衣服，看起来也欢喜得紧，连连称谢。
赵长卿又拿起另一件，这是一件米白色狐狸皮裘。
这么大的皮裘，想必是几张狐狸皮拼接而成。
却丝毫不见毛色的参差，可见做工精细，选材讲究，价值不菲。
“这件是我赠给韩夫人的。”
何悠悠不矫情，喜欢就收下了。
当下道了谢，把这件皮裘披在身上试了试，很是满意。
团圆饭吃完，何悠悠让人收拾了饭桌，打发韩文正回去休息。
韩家无亲友，第二日并没有客人上门拜年，也无需起个大早等客。
何悠悠便让大家都多睡几个时辰，到晌午再起。
第二日晌午，赵长卿醒来，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缓缓恢复意识。
外头传来一些嘈杂的说话声，听起来十分热闹。
他从床上下来，穿好衣裳，走出房门。
院子里一片白雪皑皑。
今早竟然下雪了。
此刻雪已停，天已放晴，空中不见雪花飘落，只院子里还有不少积雪。
院子的中央围了一群人。
韩家的下人们，自己的随从们，都在。
众人围成一个圈子，叽叽喳喳地说笑，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他走近，左明识相地让出一个缺口。
“爷。”
赵长卿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做声。
接着走到人群中，也随着他们的目光一起向圈里望。
圈里也是雪，只是在雪里，清理出一小片空地来，堆起一堆茅草和干燥的树枝。
何悠悠和韩文正两个人正蹲在地上。
一个正趴着，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堆茅草。
另一个，手里拿着一片……冰？
那冰被打磨成圆形，对着那堆茅草和树枝。
阳光透过那冰片，在茅草上聚成一个光点。
围观的众人都紧张而兴奋地捏了一把汗。
“这能行吗？”
“那草上好像变色了……唉唉唉……冒烟了，冒烟了！”
易燃的茅草上已经被那光点灼出一个黑斑，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来。
白烟越来越浓，茅草上终于有火苗出现。
韩文正毕竟是小孩性子，再稳重也容易激动。
此刻看到火苗，小脸上已经出现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把那火苗给吹灭了。
众人也都提着一口气，紧张地望着。
何悠悠依然沉稳，拿着冰块的手稳住不动，直到火苗越来越大。
接着又送了些干燥的茅草进去，这一堆才彻底燃烧了起来。
“成功了！”何悠悠放下冰块，揉了揉发酸的手臂。
围观的人群这才欢呼起来。
韩文正更是一蹦三尺高。
何悠悠接着说道：“阿狸，这是雪地求生的必备技能，冰片取火法。若被困于荒郊野外，用这个方法取火，能给人保暖，也能用来烤制食物。”
“是，母亲，孩儿记下了。”韩文正恭声道。
何悠悠又道：“雪地里生存，还有个麻烦，就是冻伤。冻伤严重者，可致皮肤溃烂，务必要引起重视。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戴好手套，裹好全身，皮肤尽量不要裸露在外。如果实在必须露出双手，那就在干燥的皮肤上，涂满动物油脂，一定程度上能够预防冻伤。”
说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罐绵羊油，给韩文正的手厚厚涂了一层。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钱管家带着一个人匆匆而来。
“主母，隔壁村的张猎户来了。”
钱管家一错身，露出后面那人的身形来。
只见那人是个精壮汉子，身上裹着兽皮做的袄子，身上还挎着柴刀，背着弓箭。
“韩夫人。”张猎户行礼道。
何悠悠向他道：“张猎户，请您来的原因，想必钱管家已经跟您说清楚了？”
“是。”张猎户点头。
何悠悠拉过韩文正：“这就是我家儿子，韩文正。接下来这几日，就要麻烦您多多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