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你
何绅的秘书姓钱，也是卡秀传媒创立之初就入职的老人，平时和黎晚音关系不错。事实上，作为和黎晚音同一批次入职的员工，钱秘书和黎晚音共事几年，其实很了解黎晚音的为人。
那段黑粉杀来公司楼下往黎晚音身上扔鸡蛋的视频，最初出现在公司大群里的时候，老员工们见了，都是既愤怒又心疼，压根没人关注到那辆尾号醒目的迈巴赫，只当是有好心路人看不过眼，所以上前帮了黎晚音一把。
后来，蒋琴之流就开始带节奏转移重点，把视频重心往黎晚音傍大款上面引了。
钱秘书和老员工们都觉得有点儿啼笑皆非——黎晚音分明是无辜的受害者，蒋琴她们却硬要拿着一段视频各种编故事，往黎晚音身上泼脏水，实在让人难以苟同。
钱秘书和老员工们知道蒋琴嫉妒黎晚音，平时总是喜欢背后生事，给黎晚音使绊子。那钱秘书等人又为什么不站出来，帮黎晚音说句公道话呢？
原来这个蒋琴是卡秀老总何绅亲自招进的内容部。公司里私下早就传开，说这个新人有后台背景硬，是何绅朋友的女儿，有这样一层关系摆在这儿，谁都不敢明着得罪。
刚才蒋琴在茶水间里说的那些难听话，老员工们都听见了，大家伙替黎晚音不平，却又没勇气和蒋琴对着干，只好选择忍气吞声。
没成想，一通从霍氏打进来的电话将整场闹剧推向了最高潮。
当得知来电人是霍氏集团的总裁助理时，一点儿没夸张，钱秘书惊得下巴都差点儿掉到地上——京港霍氏，那可是显赫了近百年的名门望族，家族地位在全中国乃至整个东南亚都数一数二，坐拥千亿财富，在全球的影响力之大，可以说是无法估量。
而他们卡秀传媒呢？一个才成立几年的中小型公司，虽说出产过好几部现象级爆剧，在业内的口碑还过得去，但跟大名鼎鼎的霍氏压根就不是一个量级。
钱秘书此刻的心情既震惊愕然又有点激动，几乎是抖着手把手里的电话递给了旁边的何绅。
老何是卡秀的老总，见识当然比钱秘书要广得多，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被惊得微微变了脸色。
周围人群的议论声瞬间变得更大了。
“霍氏打电话过来了？”
“什么情况……霍氏给老何电话，难不成真的像黎晚音说的那样，霍氏总裁欣赏她的才华，要投资咱们公司的新短剧？”
“我靠，要真是这样，那可不就是财神爷上门追着送钱？咱们卡秀真是出息了，也能和霍氏集团搞合作了！”
“真的是霍氏集团？该不会是什么诈骗电话吧。”
大家伙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有的在猜测霍氏致电的用意，有的已经开始畅想公司的美好未来。与此同时，茶水间里的蒋琴小团体也纷纷神色惊异。
一个梳高马尾的女生心里一顿打鼓，看眼不远处容色冷漠的黎晚音，又看眼身边的蒋琴，凑近过去小声提醒：“琴琴，霍氏都给何总打电话了，黎晚音说的可能是真的……”
“哼，也就你们能被她唬住。”蒋琴嘴角的弧度极其讥讽。她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向黎晚音，在距离她几步远时站定，抬起高傲的下巴冷笑一声，“你自导自演，戏做得还挺足。大家都是编导，不如我来猜猜你的剧本？”
“蒋琴，你他妈脑子是不是……”脾气火爆的卢肖肖气得半死，恨不得直接上去撕烂这女人的嘴，破口大骂。
可后面更难听的话还没骂出口，便被黎晚音淡淡制止。
卢肖肖扭头看向黎晚音，眼睛瞪大，疑惑又愤懑。
黎晚音朝她安抚一笑，用口型说：“别着急，等看戏就好。”
卢肖肖便不做声了。
蒋琴这边是笃定了黎晚音不可能认识霍齐琛，也不相信霍氏真的会纡尊降贵，为了她来投资卡秀这种级别的新媒体小公司，依旧气焰冲天。
她阴阳怪气地说：“你肯定是提前找好了人，等你大放厥词，吹完霍齐琛欣赏你才华要投资的牛，就立刻扮做霍齐琛的助理，给何总电话。我猜，电话里，对方肯定会先证实你的说法帮你圆谎，再随便找个理由把投资的事敷衍过去，对吧？”
听完这番话，黎晚音终于破功，噗嗤一声轻轻笑出来。
黎晚音这张脸，不笑时便已让人难以忘怀，一笑起来艳光夺目，美得让蒋琴觉得刺眼。
蒋琴：“你还笑得出来？”
“我是在笑你。”黎晚音笑了会儿笑够了，抬起眼帘看向蒋琴，眼神近乎慈悲怜悯，摇摇头，“金玉其表，实际上内里只是一团草包，蠢得让人可怜。”
“你还要打肿脸充胖子是吧？”蒋琴倏地怒目，转头看向何绅，“何总，既然她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也就不用在公司所有人跟前给她面子了，对方既然声称自己是霍氏集团的总裁助理，你就接了电话看他怎么说。”
何绅皱了下眉，迟疑片刻，终于从钱秘书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打开了公放扩音器。
“喂你好，我是卡秀何绅。”何绅语气稍显冷淡，因为蒋琴的话说得虽然不好听，但确实大部分是实话。
黎晚音是有才，出过很多大爆剧，但她的作品全是些没营养的脑洞小甜剧，观众群体都是一些十几岁的黄毛小丫头，霍齐琛是什么角色，会喜欢她的剧欣赏她的才华，还要为此投资他们卡秀？
谁会信。
何绅并不太相信听筒对面真是霍氏的人。
果然如蒋琴所言，对方温和一笑，嗓音磁性悦耳：“何总您好，我是霍氏的总裁助理徐成文。霍总看过你们公司黎晚音老师的剧，很是欣赏，想要对黎老师的后续作品进行投资。”
先证实了黎晚音的说法。
何绅微蹙眉，目光在蒋琴和黎晚音之间来回晃了一圈，这才回对面话，语气带着怀疑：“据我所知，霍氏经营的业务虽然广泛，但还从来没有涉及过影视行业。而且，我们公司也不是什么娱乐传媒领头羊，霍总真的想跟我们合作？”
蒋琴胸有成竹地看了眼小团体成员，讥笑道，“瞧吧，问到关键地方就要露馅儿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冒牌货怎么圆。”
然而出乎蒋琴意料，手机扩音器里下一秒便传出对方的回答：“是的，霍总是黎晚音老师的铁粉，明确表示非常欣赏黎老师。投资的事是霍总亲自敲定的，出现变数的概率不大。”
蒋琴：……
何绅：……
所有人：……
蒋琴得意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黎晚音这会儿心里倒是挺舒坦的，第一次发现，有一位大佬老公的感觉是真不错。
紧接着，徐助理又道：“对了，霍总说上次还有些事情没有跟黎老师聊完，他今天正好有空，可以来贵司继续洽谈。这会儿应该已经快到了。”
话音落地，蒋琴大惊，随之紧锁眉头开始怀疑人生，全场也再次沸腾哗然。
“霍齐琛要来？”
“就现在？”
“我的老天，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见一次活的霍氏大公子……”
黎晚音这边更是整个人都傻了。
一旁的卢肖肖也很诧异，伸手轻轻扯了下黎晚音的袖子，压着声音问：“你这大招挺能憋啊，居然直接把你老公叫我们公司来，这么劲爆？”
黎晚音无言，幽幽小声回：“如果我告诉你，霍齐琛马上就要到卡秀的事，我和你是同一时间知道的，你信吗。”
卢肖肖：“啊？？？”
黎晚音此刻已经彻底混乱了。她手颤脚软头皮发麻，纠结了会儿，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发出去一条短信息。
黎晚音：你助理打电话给我们老总，说你现在快到我们公司了？
两秒钟不到，霍齐琛便回过来：嗯。
黎晚音无法理解，打字的手都在抖啊抖：……霍先生今天很闲吗，跑我们公司来干什么？！！
霍齐琛：不干什么。
霍齐琛：单纯想黎小姐了，顺路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