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难得情真

当两个落魄的人撞到一起，会发生些什么呢？当然这里不是说婷婷，她一点都不落魄，其次她跟菲灵背向而行，也不会撞到一起。

这两个落魄的人，当然是我和菲灵。

她有苦不愿憋在心里，她把刚才跟婷婷见面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我，我没有安慰她，只问：“你说，如果当时有个摄影师把你们两人拍下来，或者将来有个画师把你们当时的情景画出来，会不会又是一款奇妙的构图呢？”

舒婷和菲灵背靠背，分别要去两个方向相反的远方；舒婷脚步轻盈，菲灵脚步沉重；舒婷面带微笑，自信洒脱，而菲灵泪水未干，焦虑惆怅……

我想舒婷从来没有担心过有一天菲灵会杀死她，而菲灵现在非常担心她有一天会杀死自己。

我不怪菲灵，也许她们姐妹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

舒婷很好，我很喜欢她，但比起菲灵，我对她没感觉。我跟菲灵单独说话，我们目视前方，谁也不看谁：“菲灵，你听说了吗？今天社民服务部下达了第50号命令，从后天开始，我就只能叫你怀薇或Emily了。你喜欢我叫你菲灵吗？”

菲灵点点头：“喜欢，也不喜欢。喜欢是因为叫的人是你。不喜欢是因为，我只是我，跟你爱看的那部动画片，没有任何关系。那个角色的命运很惨，我们无力改变，但是你认识我，所以你就想让我成为她吗？

难道你要把我做成你笔下的同人角色？”

我不想让她更加难过了：“对不起。我终于明白：这么久，我每叫你一次菲灵，就伤害你一次，也伤害她一次。”

菲灵始终都没有放弃我：“这样想就对了。不过，无论你叫我什么，我都是你的怀薇，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我，不管是动画片，还是电视剧，或是电影。”

我点点头：“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认识云姐。就算来到鲜花国，也很难站稳脚跟的。谢谢你们帮助我。为什么你见过那么多比我更好的男人，却偏偏看中了我？”

菲灵用一次词点透答案：“缘分。遥远的中国有句古话：缘，妙不可言。”

现在我不想聊鹿霜华，不想聊余青妍，也不想聊云舒婷，只想聊我们两个人：“是啊，妙不可言。将来我只叫你怀薇，你会不会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

她：“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知道将来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喜欢或者不喜欢，都要慢慢重新接受我。谁让你是我的人呢？”

我说起往事：“我记得五年以前，那时候我还小。我对你说，你什么样我就什么样。你光明我就光明，你黑暗我就陪你黑暗。

直到后来我才慢慢明白，如果我真的变得黑暗，你就会离我而去。”

我身边的她：“是的。虽然在我看来，光明不代表正义，黑暗也不代表邪恶，但我还是喜欢光亮。暖暖的，很舒服。

对了，你刚才说，以后要叫我怀薇。别忘了别再叫云姐了，改叫三姨吧。”

我很疑惑，问：“为什么？第50号命令没有规定我不能叫她云姐啊。”

她长舒一口气，平静地看着我：“我们在一起之后，你再叫她云姐就一直很别扭知道吗？她是我的云三姨，当然也就是你的云三姨咯。她是你的亲长辈，为什么还要喊她姐呢？

这样多不合适啊？我以前想说没说，现在我不想再沉默了。

刚才跟婷婷聊了一下，我突然明白，她不属于我。这个世界上属于我的人，其实很少很少。就说我们鲜花国吧，我跟着妈妈和我们云三姨与军队一起打了这么久，终于一统河山。然后发现，插着日月同辉遍地花的大江南北，大家都各过各的。

这就是民主了。

你说这之后，我们和云三姨，不还是过着从前的日子？有过一点改变吗？

舒婷让我明白：我们的目标不是把那些身外之物全部占为己有，而是让他们回到各自的轨道、让它们自由合理地发挥着应有的作用和价值。

这样就行了。

可是这样的代价，也很大。”

她看了一下表，继续说：“别看现在时间不早了，我预感今夜还有大事发生。相信我，即使今夜与画里国无关，将来我们也会与画里国全面开战！”

我深情地望着她：“今夜我不关心画里画外，只关心你。我还想为你做很多事，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我现在就去我们云六姨那边改口，从现在开始，我不要你继续带着别人的影子。

我先走了，你随意。”

我找到梦冰六姨，告诉她：“云部长，为了响应贵部的第50号命令，我决定从现在开始，不再喊怀薇“菲灵”了。”

云梦冰摆出社民服务部长官的威风：“好小子！怀薇果然没有看错你！”

这其实也是云梦冰的预演，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亲临战场了。

因为云新蕊麾下的鹿婷华将军，已经找到了足够的兰山玉资料。她现在面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兰山玉的资料搞定了，坏消息是兰山玉相当难缠。

一想到大家要随机应战兰山玉，鹿婷华就全身泄气，满目愁云：“唉，怎么办呐。我的霜华，我的霜华怎么还不回来啊，姑姑想你了，你快回来啊……”

鹿霜华刚刚结束一场大战，至此还没有停下追击，自然没空回来。只是身负重伤的青妍经历过之前与汤圆圆的那场大战，力挽狂澜保住霜华的同时，自己也受了严重的内伤。

她的脚步越走越乱，乱到令鹿霜华害怕。

“哗，噗！”走着走着，青妍突然跪下身子，吐出一大口黑红的鲜血，吓得霜华连忙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不顾鲜血染红自己的衣服。

霜华用颤抖的手指为青妍做着毫无必要的擦血：“青妍，青妍，你怎么会这样啊？你不要睡啊我的好青妍，姐姐爱你，姐姐不能失去你呜呜呜~”

青妍的眼神再次变得迷离，神情更加恍惚：“叫你一声姐姐，青妍，死也值得……”

霜华终究还是把那个高冷大侠的名号踩到了地上，她放下一切朝青妍撒娇：“青妍你再惯着姐姐一次好不好？求你不要闭上眼睛啊……”

青妍的眼皮越来越低，睁眼越来越困难：“我……我也不想死啊……这个世界这么好，我还想多看看呢……”

青妍半阖双眼，霜华看到她那亮晶晶的紫色眼影，格外动人：“姐姐答应你，到了明天姐姐就不做大侠了，陪你一起好好过日子，姐姐求你了，不要走……”

霜华怕到不行，这个危急时刻，她知道云新蕊一定有办法帮她，于是连忙把青妍吐出来的血拍照发给云新蕊。

鹿霜华和余青妍狼狈不堪，奇妙笙和白语秀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语秀一听发小谈起云舒婷，脑海中自动浮出妈妈被云如歌打败、母女二人共同沦为阶下囚的场景。

想到这些，语秀双腿发软，已经走不动路了。

坚强些的奇妙笙知道妈妈与白映心阿姨是什么关系，也不禁额头冒汗。

“噗——”奇妙笙也吐出一口血！

白语秀更加慌乱，怀薇也不知所措，妙笙迅速拿出手帕熟练地擦着嘴巴：“不用担心，都是小事。”

怀薇担心地问：“妙笙，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好吗？你不要紧吧？”

妙笙擦完血，风轻云淡地摆摆手：“无妨无妨。本大小姐的身体好着呢。只是之前去画里国打仗，为了救一个人，受了一次刀伤而已。那刀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毒，即使妈妈用最强大的祛毒神器帮我疗毒，都没有完全治好。她说还要靠我自己慢慢调节。

自从受了伤，我的伤口深处就经常隐隐作痛。那怪毒攻击我的细胞，还破坏我的内环境。有的时候它在体内玩得凶了，我就可能吐血。

都习惯了，多换换血说不定还有助于身体健康呢哈哈哈。

你们放心，兰山玉的赤火血毒伤不了我的。

就是这画里国王朝军，实在可恶！”

怀薇把妙笙吐的血也拍下来，发给了云新蕊。

云新蕊将两者做对比，作出简单分析：“青妍和妙笙都中了来自画里国的毒，青妍的血是黑红色，妙笙的血是鲜红色。我们可以初步判断，青妍的身体未能抵挡毒素深入，而妙笙完全地阻挡了毒素入侵。

画里国这个名叫赤火血毒的东西，非常古怪。

根据我们的共同研究结果来看：它附着在暴力武器之上，随着打击进入伤者体内，迅速攻击我们人体的六道防线。（鲜花国生物学认为：鲜花人的六道防线，有三道属于未知科学范畴，可以理解为玄学范畴）

古怪的地方出现了，它的结构组成中有一个暂时代号为三角洲精神因子的东西，像一把匕首寻找伤者体内薄弱点进攻。

一旦伤者的思想或意志不坚定，或者理念与毒物发明者存在共同之处，伤者的脑后腺体（据说是鲜花异世界人类独有的）就会分泌一类化学结构与三角洲因子结构类似的有机物。这种有机物附着到身体防线，快速打开那里的通路，放有毒因子深入体内，然后再同化体内原来的好细胞，让它们变成坏细胞，然后替自己继续四处破坏器官和血液，攻击造血干细胞并引起基因突变，还带来其他负面影响，最终表现就是吐黑血。

不过这种毒，除非跑到大邪大蠢之人身上，不然不会致命的。

而青妍的血色与语秀的几乎相同，这就说明她们对画里国毒物的认知，是极为相似的。

这并不难理解。”

云新蕊说了那么多，概括一下就是：青妍和语秀两人的意志都不如妙笙坚韧，或者对画里国毒物的认知都不如妙笙到位。

这就很奇妙，也很伤脑筋。

云新蕊补充：“看来这个兰山玉，还真是个大麻烦。

我们今夜不要放松警惕，随时准备战斗！”

奇妙笙又吐了一口血，这次也不黑，但是格外鲜红。吐完这口血，她就疲惫不堪，精神也变得萎靡，说要休息一下。

而正在凤城狂欢晚会上玩得正欢的颜雨霞，也突然心口作痛，可能是与妙笙之间的心灵感应。她内心莫名发慌，于是赶紧找到颜思萍姐姐，差点对她跪下来：“姐姐……我心里好痛……”

思萍开始紧张，忙问她怎么回事，她总不能说自己莫名其妙地作痛，总要找个像模像样的说法，于是悲痛地倾诉：“姐姐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和梦冰六姨明争暗斗，真的好苦啊！心梦南下作战，新军伤亡数字也确定了。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姐姐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