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兔兔

“难知如阴动如雷震，我记下了。”武文倩挂掉云梦冰的电话，长舒一口气，“我感受到使命的召唤。”

“难道不是责任的电话吗？”孙新蕊果然是跟武文倩一起长大的人，这时还不忘开开玩笑活跃气氛，“现在出到几了？”

武文倩随口答出，她可是cod老玩家了： “出到十九代了。这些天我实在太忙了，前星期刚通关战役剧情呢。”

孙新蕊想套出更多剧透：“肥皂怎么样了？”

武文倩：“他复活了，送了一把m1911给141。（孙新蕊问：你没记错？）对，是这把枪没错。霜华送给青妍的生日礼物也有这把枪，我印象很深。啊，不知道她们现在还好吗。”

自从青妍失踪以后，霜华就一直拿着她送给青妍的m1911。

霜华含情脉脉地望着这把手枪出神，这枪本与另外一支m1911组成一对姊妹枪，它们象征着霜华和青妍二人情同姐妹。虽然她前些天刚见过青妍，确定她没有完全失踪，但是青妍那满是鲜血的后背和深深的伤口令她后怕不已。

她想下次找到青妍的时候，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菲灵可能经常与青妍见面，难怪她比自己更淡定。那青妍为什么不直接回来？到底是害怕有人打她，还是被郑小川暗中控制不能回家？这些问题鹿霜华越想脑袋越疼。

菲灵和阿怜一起晨练，鹿霜华也想参与其中，但想到她已经伤透了阿怜，真的不忍心再看到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妹妹为自己难过了。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菲灵和青妍，一边是相识不久的阿怜。

眼看郑小川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被警局释放了，此时无疑是与菲灵商讨计策的绝佳机会，可基本的良知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这件事而继续伤害阿怜。

鹿霜华内心十分纠结。

“霜华你快来啊！我们一起跑步！”即使穿着运动装和运动鞋，菲灵贵族千金的气质也丝毫未减。她原地踮着弹跳步，让鹿霜华联想到一位来自东方的武术哲学大师。

“你不陪她跑吗？”鹿霜华说的“她”是阿怜，冷战期间她是不会直呼名字的。

“你忘了？她有老公。”菲灵这样提醒，一向聪明伶俐的鹿霜华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大傻瓜。

鹿霜华和菲灵两人沿着门外的人行道一边慢跑一边聊天，一想到郑小川再过几个小时就会被释放，鹿霜华就抓紧时间问菲灵如何才能找到青妍。菲灵表示现在郑小川不在青妍身边，青妍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一定会利用这个空档跑出来，除非她不想见到大家。

青妍最爱去什么地方、会在什么时间去，菲灵都一清二楚。

“昨天她没有去，因为郑小川还没被抓。如果今天她去了那里，就说明郑小川真的把她软禁了。”菲灵说道，“霜华，我需要你的配合。”

“hello，两位美女~”一个声音传来，在路边用这类轻佻的方式与女孩搭讪，很符合菲灵对街溜子的认知——等等，是女人的声音？

菲灵放慢脚步转身一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哇，兔兔阿姨——”

真是颜舒婧！大家嘴里那个优秀无比的颜舒婧阿姨！但看她那张脸，怎么也跟30不搭边，一股特殊的熟女气息扑面而来，又令人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历经沧桑、经验十足的大家伙。

她长相清秀耐看养眼、身材高挑而不乏力量，运动起来步态从容灵动自如，停下脚步风吹不动稳若泰山。

她的眼神里既没有中老年人的无欲无求，也没有年轻人的锋芒毕露，只有壮年女郎的童心未泯。

这双可以诉说灵魂心声的眼睛配上飘然若仙的身姿，难怪会被孩子们称呼“兔兔阿姨”，也难怪能够生出看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动的“兔兔姐姐”。

菲灵问她为什么要穿一身灰色运动装，颜舒婧用手指盯着嘴唇想想，说：“嗯……穿白色会刺到你的眼睛呀，我的小宝贝。”

“菲灵是小宝贝，那我是什么呀？”鹿霜华顺势问道。

“你当然是我的大宝贝啦。”颜舒婧踮起脚尖对鹿霜华张开双臂。

鹿霜华牵着菲灵的手绕道颜舒婧身后，问道：“兔兔阿姨你怎么来白鹭了？have you any super surprise？”

“Nothing.”颜舒婧摊开双手，“Let’s enjoy secret.”

菲灵也跟着问道：“my sister's missing，what should I do？”

颜舒婧摇摇头说：“do it yourself.”

三人回到家中，云诗语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她双手搭在云如歌的肩膀上，跟从前一模一样。她见颜舒婧来了，就一口一个“兔兔姐姐”喊着抱了上去，把为苏香瑜求情的事情扔到脑后。

吃饭间云诗语旁击侧敲打探苏香瑜的消息，颜舒婧非常了解小妹那点心思，直言道：“你大口吃就好，犯错的是她丈夫又不是她自己。苏香瑜这孩子挺好，就是不会选男人。”

“酥香鱼是什么鱼，好吃吗？”小明不愧是皇家子弟，对吃食有天然的探索欲。

“吃吃吃，就知道吃，没出息的东西。”我替莺莺弹了小明一个脑瓜崩，咚的一声大家都被逗笑了。

“哪像我，找到老武那么好的男人，生出那么可爱的兔兔。嘻嘻~”颜舒婧说起可爱的兔兔姐姐，大家聊得更欢了，这间并不算大的饭厅也变得更加温暖了。

菲灵趁着大家聊得火热，提议道：“大家难得团聚，我抓一只青妍来助兴怎么样？”

大家纷纷举手赞成。“oK，霜华拿上你的宝剑，我们走！”

虽然青妍是个很让人不省心的家伙，但她身上那份叛逆的美丽是任何好孩子都无法替代的。

饭后我把近期的工作情况讲给云姐听，笑眯眯的云姐听得津津有味，还会时常点头。这些天我们都太忙了，没时间跟她聊天，从她简单的满足中，我不难看出这简单的互动竟是她平时渴望的事情。

云姐让云诗语坐在自己身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大晨，比学会避免失败更重要的是，学会坦然面对失败；比向别人证明自己更重要的是，学会欣赏别人的优秀、承认他们比你更加优秀。做个善良的人固然重要，但是在这个社会上没有实力的善良是不被认可的。那会被大家理解为懦弱甚至是窝囊。六年了，我没有看错你。不过现在我已经卸任了，没法像以前那样保护你们了。我已经失败了，希望都在你们身上。”

云姐说完就闭上眼睛养神，云诗语悄悄拿给我两张照片：一张是三十年前的云姐，那时候她风华正茂、目光如炬；另一张是近期小妹给云姐拍的半身照，她还是一脸温柔，只是脸上多了许多疲惫。那柔雅而不失王者风范的气质，多了几分惹人心疼。

云姐该休息了。我走出她的房间，低着头握住小明的胳膊快步远离。我问：“男人哭的话，是不是很窝囊啊？”

小明不明所以，回答：“那是当然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嘛，你怎么了吗？”

我在一张小桌旁与小明坐了下来，我侧脸面向他，尽可能快地眨着眼睛，十根手指相互交叉，两根拇指来回转动：“云姐经常对我说，要做善良的人。可是今天我觉得啊，这还远远不够呢。云姐的事业，好像失败了。这些年我都在她身边，我没能力挽狂澜，这是对不起她的呀。”

“别这么说，别这么说。”小明连忙制止。

我倒要听听这个小家伙会怎么劝我。

无声的空气让小明感到害怕，过了半天，他挠着脑袋说道，“晨哥你别难过了。你一难过，我的年终奖金又悬了啊。”

好家伙，半天就等来一句这，我甩出一沓50元的钞票：“我先给你垫上，拿着钱去给你家莺莺买年货去，快去快去。以后你别叫我晨哥了，我叫你哥行吧，明哥？”

小明这家伙，平时乖乖的还像是不错的小男孩，关键时刻就会掉链子。真是太可恶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这天大雾朦胧，漫天的雾气为菲灵和鹿霜华的行动带来了很大困难。菲灵以前是侦察部队出身的，能见度低是侦察兵们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尽管很多可能的地方都不见青妍的身影，但第六感告诉菲灵，青妍在郑小川回去之前就会出现。

那么要用什么办法找到青妍呢？菲灵走在路上低头沉思着，迎面与一个女孩撞个正着，女孩双手抱着的大纸盒摔在地上，里面蹦出一只只白色毛绒绒的小家伙。它们蹦蹦跳跳，让菲灵不由自主想到那个“传说中的兔兔姐姐”。

那是可爱的小兔兔，菲灵和女孩互相道歉之后，两人合作把兔兔放回盒中。

“等下，还有一只没回来。”女孩说话的声音甜甜的，像极了阿怜最常去的咖啡店的新来店员姐姐。

女孩拿出一根胡萝卜放到地上，只见那只走远的兔兔又一蹦一跳地回来了，兔兔拥抱胡萝卜，女孩拥抱兔兔：“跟我回家吧，三宝！”

有了！菲灵眼前一亮，向女孩简单道谢后就准备加快脚步前行。临别，女孩告诉菲灵：“原来你就是我姐姐常说的那个女孩啊。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叫青柠，既然你认识我姐姐，那叫我柠檬就好了。”

菲灵表示非常愿意，笑着说道：“你好柠檬，我叫齐怀薇，长歌怀采薇的怀薇。我的英文名叫艾美丽，这里是祖国，你叫我的昵称菲灵就好。来我们加个天选畅聊吧。”

青柠放下兔兔盒子，拿出手机问：“你扫我还是我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