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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徒步去山里

秋丫娘想趁着秋丫大姑家氛围好,把桂花的事说一说,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

因为自己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怕误了桂花的终身大事,或者说——怕一步错,步步错。

而且秋丫二姑已经出面为忠良做媒,如果驳了她的面子,也就等于得罪了她,以后她会横看竖看自己都不顺眼。

自己也要拉同盟,免得在亲戚当中被孤立。而秋丫大姑夫妇,无疑是最有份量的。

如果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可以确信自己做的没错。要是他们有不同的意见,自己就要重新考虑,是不是要做出改变。

见秋丫娘有话要说,秋丫大姑和长富停下来坐在那里,耐心听完关于桂花和忠良、以及秋丫二姑保媒拉纤等着听信的事儿。

没等秋丫娘征询意见,秋丫大姑已经按捺不住了,气愤地说道:“你二姐这人,心眼子长肋巴上了,咋能把桂花这么好的姑娘介绍给忠良那个‘流光锤’呢?”

长富对于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一向麻木不仁,从来不掺和亲戚之间的是是非非。

这次却没那么冷漠,背着手在地上踱来踱去,似是在斟酌。

秋丫娘和秋丫大姑在旁边忐忑不安地静候着,像当事人在等待法官一锤定音。

终于,长富摇了摇头说话了:“这事不看成,嫁给忠良,那不等于找罪受么?”想法竟然跟秋丫大姑出奇的一致。

秋丫大姑今天简直太幸福了,感觉长富的心似乎回来了。不仅一整天没阴着脸子,现在更是等于在附和自己。

换做往常,被他斥责几句还是好的,起码说明他把自己的话听进耳朵里了。多数时候都是置若罔闻,自己抬着颏跟他说话,他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现在这种状态,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也是夫妻间的正常模式。

秋丫大姑把长富的表现都归功于秋生,甚至有了希望秋生一直待在她家想法,她可以心甘情愿地照顾他,只为博得长富一笑。

秋生已经倚在母亲怀里,腻腻歪歪地哼哼着,也不说想要做什么,秋丫娘知道他困了。

该说的都说了,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秋丫娘抱着秋生告辞后,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

看来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如果单单是秋丫大姑的意见,可能还有待考量,但是长富也这么说,想必桂花和忠良的婚事确实不可行。

之所以没提文忠,是觉得无从开口。一是文忠家没提亲,文忠也没明确表示过。再者自己并不看好他,这还是其次,关键在于桂花心里根本没有他。

秋丫娘不同意桂花嫁给忠良,而且也得到了‘权威’认可,但是总不能因为文忠一个劲打进步就从中撮合吧?那样会影响桂花的判断。

桂花虽然不讨厌文忠,但对他没产生情愫,对比谈起忠良时的反应,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

忙了一个秋天,接下来人们又开始备吃备喝准备猫冬了,忠良家虽然没再托媒,但有忠厚媳妇满世界嚷嚷,好像桂花已经成了他家准媳妇一样,所以没有其他人再到秋丫家登门提亲。

继父那儿今年歉收,秋丫娘惦记着送些粮食给他。有了上次骑马回家的经验,桂花这次更是顺理成章。

不需要再央求姐姐,提议自己用马驮上点米面,就够老头吃上一阵子了,自己也就捎回去看看。

秋丫娘收拾好东西,桂花驾轻就熟,骑上马直奔大山深处的那个穷山沟。

……

桂花回去十多天了,秋丫娘每天从早盼到晚,一遍遍到路口往远处了望,始终等不到妹妹,心里恐慌起来:

不会是路上出啥事了吧?或者家里有啥变故?不然桂花知道自己惦记她,不能耽搁这么久。

眼见着一天天过去了,桂花音信全无,如果说开始时只是有点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秋丫娘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几天她一直都在侧面打听,想知道谁家的车驴有空闲,打算借用一下,赶着去沟里看看。

可是亲戚家或者关系不错的都在忙着,有的拉秸秆,有的去镇上卖农产品,还有去山里割麻黄、挖药材的。

秋丫娘知道,如果张一回嘴,他们可能会暂时放下活计,把车驴借给她用。可她不愿意给人添麻烦、耽误人家的事儿。

晚上,秋丫娘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不管怎样,明天必须去看看桂花了,这样下去急也急死了。

感觉刚闭上眼眯了一会儿,鸡就叫了。秋丫娘赶紧起身,说啥都不能再拖延了。

简单收拾一下,把睡梦中的秋丫叫醒,把秋生直接包在被子里。

领着大的、抱着小的,踏着微弱的晨曦走到秋丫奶奶家,喊了半天才叫开门,把秋生往炕上一放,让秋丫到奶奶被窝里再接着睡会儿。

秋丫爷爷奶奶一脸懵,问秋丫娘这是怎么了?她只交代要去山里继父家,把家门钥匙扔下,急匆匆的离开了。

秋丫爷爷跟在后面叫她:“兰儿,你咋去呀?套上车吧!”

秋丫娘回了一句:“爹,不用了,我有办法。”

因为头两天来探询过,得知这段时间秋丫爷爷一直赶车去镇上卖火烟,所以觉得还是不张嘴为好。

秋丫娘心急如焚,奔着山空子,直接朝继父家的方向赶去,后悔自己该早几天动身才对。

几十里的山路,虽说是挑近路走,其实并没有路,绕来绕去的,比大路也近不了多少,如果遇到满山的杂草和石头,尤其难走。

秋丫娘一边行色匆匆,一边思绪万千,好久没有这样单独一个人了。

记得十多岁的时候跟三叔家的弟弟、也这样走着去看过母亲,那时候连走带玩,觉得太远太远了。

十多年过去了,自己的人生,犹如脚下这荒凉的山地,没有路,只为心中的向往,摸索着前行。

她想到了自己吃过的苦。虽说三叔对自己不错,但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时刻处于紧张状态,从来不敢偷懒。

上山、下地、哄孩子、做针线活,每天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哪里有活儿没看到,遭到婶婶嫌弃。

每天只有躺在被窝睡觉的时候,才能放松下来,但还要把第二天要做的事在脑子里过一遍,有哪些活一定要抢先干完。

吃饭的时候,一向都是低眉顺眼地坐在那里、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好菜轻易不敢动筷。菜碗里有肉,夹菜的时候更是尽量避开,生怕让人觉得自己会夹起来吃掉。

察言观色的本领也练的炉火纯青,三叔吃完饭往桌子后面一退,只要四处撒摸一下,马上拿起烟笸箩送到他跟前。

所以三婶虽然经常拉着脸子,却从没训斥过自己。

想到这些,秋丫娘眼睛湿润了,不禁觉得委屈,随即眼角滑落了一滴大大的泪珠。

如果是在自己个儿娘亲跟前,肯定会跟秋丫一样,可以任性、撒娇,无所顾忌的吃喝拉撒睡。

想当年,很多人看好自己,到了嫁人的年纪,求亲的络绎不绝。

长贵从十几岁就喜欢自己,但是三叔是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自己是光荣的烈士后代,咋可能跟一个右派家庭扯上关系?

而秋丫爹是实打实的贫下中农,虽然有点不务正业,却跟忠厚那种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是一心想要有所改变。

当时秋丫爹对自己穷追不舍,自己也太想脱离三叔家那种压抑的日子了,所以无视三叔的强烈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秋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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