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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命运真的会被改写吗?

秋丫娘一宿没睡,翻来覆去地一直想着长贵带来的消息,其实也想不出啥结果,因为长贵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好多还都是未知数。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自己并没有因此而兴奋。

就像熬过了所有的苦难之后,黎明悄悄到来时并不会过于惊喜,因为早已习惯了黑暗。

秋丫娘时不时捏捏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做梦产生的幻觉,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呢?

之所以这样,是不是因为消息是长贵带来的?如果换成其他工作人员、或者是村干部,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感觉?

父亲陪伴自己的时间还不到两年,剩下的路都是自己走过来的,如今突然有消息说,因为父亲,自己的生活要有所改变,时间跨越的太久远了!一时还无法接受。

不管咋样,就像桂花说的,总要去镇上走一遭,如果真像长贵说的那样,说明国家没有忘记自己,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明天就去,不行,明天是星期天,人家肯定都不上班,正好再抻一天,让自己适应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第二天早晨,桂花醒来,见秋丫娘面容倦怠的坐在那儿发呆,疑惑地问道:“姐,本来是件大好事,感觉你怎么反而提不起精神来呢?”

“唉!想了一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毕竟是我爹拿命换来的,心里不是滋味。”秋丫娘神情郁闷。

……

周一早晨,秋丫娘早早起来,做熟饭让两个孩子吃完,打发秋丫去学校,然后把秋生送去奶奶家,顺带借毛驴车。

桂花倒是说了,让把秋生送她那儿,但想到桂花现在自己个儿还将度命呢!还是不要让秋生去闹腾了。

秋丫娘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本夹子,找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烈士证书,是出嫁的时候叔叔交给她的。

由于存放的时间太久了,纸张已经发黄变脆,她轻轻地抚摸着父亲的名字,眼眶湿润了,这是她拥有的唯一一件与父亲有关的东西。

因为怕破损,不知该怎样拿去镇上,想想不如一起带上,所以又夹了回去。

秋丫娘并没把实情告诉别人,也嘱咐了桂花,因为八字还没一撇呢!

五月是温柔的,阳光和煦,微风不燥,正如赶着毛驴车行走在路上的秋丫娘。

打听了几个人,才找到民政局,因为一时还无法坦然面对长贵,所以秋丫娘先随便选了一个办公室,拿出烈士证,询问情况。

一位工作人员看完证明,热情地接待了她,简单问了问情况,告知她的事确实在此次承办之列,早就开会研究过了。

并说了些题外话:因为资源有限,眼下并不是所有符合条件的优抚对象都能得到妥善安置。然后又问了一句:您跟徐科长是亲戚吧?

秋丫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沾亲带故,她不清楚跟长贵这样的关系,对公方面,到底算不算亲戚?

工作人员不再追究,见秋丫娘一副典型的村妇形象,告诉她有很多程序要走,还要去很多部门,如果徐科长代办,会容易些。

不然凭她自己,恐怕要跑很多趟,而且她的事从开始就是徐科长提议的……

这时秋丫娘才明白,是长贵帮忙为自己争取的,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此次的优抚对象,全公社也只有三个人。

从办公室告辞出来,秋丫娘拿着夹着证明的本夹子,站在走廊里,不知该怎么办?

她自己根本摸不着头绪,就像工作人员说的,如果长贵办,会容易很多。但是刚有这个念头、心跳就开始加速了,怎么去面对他?该说些啥呢?

跟长贵之间已经沉默太久,几近陌生,单独面对恐怕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跟他说过话了。

就算什么都不说,长贵肯定也明白,可心里就是迈不过这个坎。

如果长贵真是秋生的父亲,就是说,他这么做是为了秋生?他已经开始为秋生谋划了?

去他的吧!秋丫娘胸中蓦然涌起一股怒意,算了,先不办了,此时的她不再徘徊,快步走出民政局。

秋丫爹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呢!咋也要跟他商量一下。

只有搁凉的菜,没有搁凉的事。家里家外烂眼子活多的是,哪有功夫成天往街上跑?

回去的路上,秋丫娘坐在车上只顾想心思,老毛驴不用操心,能顺路直接往家走,不但知道靠边、还会避让车辆和行人,它对回家的线路熟悉的很。

秋丫娘告诫自己,长贵给争取来的这个事实万万不能跟村里人透露,聪明如长贵,他肯定也想到了,不然送信时怎么只字未提?只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丝毫没有邀功的意思。

如果传出去,村里就会有人添油加醋嚼舌根。也就是说,以后自己跟长贵有了共同的秘密,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

刚进村,老远就见桂花在路边张望,想是等急了!秋丫娘突然鼻子一酸,眼眶发热,有个亲人真好!

亲情,不似友情那么脆弱而敏感,也不像爱情那么热烈而短暂,它是那样至纯至真、那样永恒,一直相互温暖着彼此。

还没等秋丫娘走近,桂花就急火火地跑到跟前,跳上车,坐在车辕盖上、在后面靠近秋丫娘低声问道:“姐,咋样?”

秋丫娘没回头,赶紧抬起手假装不经意地拢了两下头发,顺带从脸上掠过,把没溢出来的泪水抹去,免得被桂花发现,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咋样,我还有点拿不定主意呢!”

转念一想桂花心里替自己高兴,急着想知道结果,又补充道:“就算定下来,也得慢慢办,手续繁琐着呢!”

“奥,我以为马上你就能吃上皇粮了呢!”见姐姐还有些摇摆不定,桂花的语气里有些许失望。

“咋能那么快?春种秋收还得有个过程呢!”秋丫娘的情绪恢复了正常,说话也自然了许多。

到了家门口,还没等车停稳,桂花‘咚’地一下跳到地上,秋丫娘训斥道:“先刚就想说你,体谅你的心情、没张开嘴,看看你,跳来跳去的,哪有个双身子样?”桂花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并不跟姐姐犟嘴。

秋丫娘把毛驴拴在大门上,不急着给秋丫奶奶家送回去,打算开门进屋跟桂花待一会儿。

进门之后,先到缸里舀了半瓢凉水,‘咕嘎、咕嘎’灌到肚子里弄了个水饱。

早晨心惶惶着没吃下去饭,一上午过去了,水米没打牙,喝完水之后走起路来,肚子里‘呱啦、呱啦’直响。

桂花定定地看着姐姐——干裂的嘴唇、并没有因为喝了太多水而湿润,枯焦的头发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心疼地说道:“姐,别再前怕狼后怕虎的了,干脆点,去上班吧!那样日子会好过些。

见姐姐没吱声,桂花继续鼓动:“好赖上个班就比顺垄沟找豆包强,挣多挣少,起码月月能见现钱,孩子们也少跟着受点颠波。”

桂花提到孩子,戳到了秋丫娘的软肋。是呀!大人咋着都好说,秋丫眼看就上初中了,到时候要去镇上。走读的话,需要一辆自行车,住校也要置办一些东西,穿着方面不能太将就,还有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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