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决战前后（3）巅顶之前

安顿好林平之后，李绝又去了后院，那里何九正在等他。

“今天还练吗？”

何九问道。

“练，怎么不练？”

说着李绝拿起铁胎弓，将铁箭搭上，瞄准前面的一个石靶，一箭射出，正中靶心，巨大的石头随之碎裂。

何九满意点头，接着又道：“我建议你今天还是别练了，养精蓄锐，为晚上的比试做准备。”

李绝摇头：“不碍事，晚上不拼命。”

说着，又是一箭射出，同样射中另一个石靶的靶心，但这次，箭矢却从靶心透过，石头并未碎裂。

何九道：“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练习了，至于连珠箭的用法，我等会儿把秘籍给你。”

“怎么，你有事要走？”

何九点头：“今天就出发，原本是大都督想要亲自带队，但因为晚上的事情，担心皇宫里会出什么变故，所以就请托李探花带队。”

李绝大为讶异：“对手很棘手？”

“要去救人，听说对方也有个大宗师。”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

报纸已经开始宣传，以《江湖月报》为首的媒体着重报道了晚上有关紫禁之巅的几场赛事安排，不光有李绝和牛改之的比试，还有阿飞崇龄虎以及关押在镇狱的关平和荆无命也会参加比试的消息。

着名武道评论家百晓生发表社论称三位剑客的比试，才是对七十年前那场紫禁之巅的完美致敬。

所有的报纸在这一天不到午时就倾售一空，身为媒体大亨的李知安又大赚一笔。

阿飞在一家茶馆看到报纸后沉默了许久，然后在他刚刚离开茶馆后就收到了李玄的意识传信，于是又去了白虎坊李宅。

“这是玄衣巡查副使的令牌，你收好，等今晚比试结束后，你就去衡山，然后联络陆文昭和丁白缨，我估计吕轻侯和同福客栈的人也会去那里，到时候你见机行事。”

阿飞收起令牌，关于担任巡查副使的事情，他几天前就知道了，也没有推辞，毕竟有个官面上的身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你呢？你不去衡山吗？”

李玄摇头：“不一定，可能会去，也可能不去。”

阿飞没再问什么，起身离开。

接着他去找了令狐冲，两人见面后，令狐冲道：“我也正要去找你，没想到你主动来了。”

阿飞点头：“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有关今晚比试的事情，我想先出战与荆无命打一场，如果我输了再由你和他打。”

令狐冲愣了愣，接着失笑摇头：“你和我想一块了，我的意思是由我先和他打……你先听我说完，我是这么想的，风太师叔禁止我再用独孤九剑，我最近听了明阳的启发，将九剑式打碎融合创出了新的剑式，但效果如何我却并不知道，需要一场极致的生死对决，所以需要你成全。”

两人都知道荆无命有多可怕，也明白这一场对决有多危险，他们都没有把握能赢荆无命，所以都想主动先去战这一场。

阿飞听完后点了点头：“好，如果你输了我再去战他。”

阿飞没有继续矫情，这是对一个剑客最大的尊重。

两人告别后，阿飞去半条胡同林仙儿的住处。

林仙儿仿佛知道他会来，早已备下酒菜等着他。

“我看过报纸了，今晚危险吗？”

说话的同时她拿起酒壶要给阿飞倒酒。

阿飞伸手将酒杯盖住：“今天不适合饮酒。”

林仙儿点头：“那就多吃点菜……”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有搭的聊着天，这是自从那天之后两人见面时唯一没有上床的一次，但这反而让阿飞紧张的心情有所放松。

一直酉时阿飞才起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林仙儿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这是一套纯白的劲装，配上同样白色的大氅。

“听说七十年前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决战的时候穿的就是白衣，以前游龙生就喜欢穿白色的衣服，他说每一个剑客心中都有一个神……”

说到这里，林仙儿停顿了一下，露出有些伤感的神色，继续道：

“直到成为那个神，这是每个剑客的宿命，他说他心中的神就是西门吹雪，还说他一定会成为西门吹雪那样的一代剑神。”

一边说一边伺候阿飞将衣服穿好，扣好腰带后，她又给阿飞整理了一下带着绒毛的大氅衣领。

“我希望你也能成为一代剑神。”

阿飞沉默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提起游龙生，不担心我吃醋吗？”

林仙儿轻笑着摇摇头：“如果是以前，我会用另一套说辞，比如你就是我心中的不败剑神，像西门吹雪一样的剑神，但现在不是这样，虽然我同样期盼你胜利，但不管怎么说游龙生都是因我而死。”

“对你说这些或许更多的是为以往的事情忏悔，我也不担心你会吃醋……”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来到门口。

“因为你是阿飞啊。”

阿飞笑了笑，帮他整理了一下青丝鬓边的头饰。

“我走了。”

“嗯。”

阿飞迈步向前走去。

“阿飞！”

阿飞转身，看着她。

“没事……”

直到阿飞走远，林仙儿眼中的泪水才缓缓滑落……

……

夕阳下，令狐冲坐在屋檐上，手里拿着酒壶，看着即将没入天边的金轮，遥遥一敬，喝了口酒。

“你现在不应该喝酒。”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令狐冲转头看去。

“慕容……姑娘。”

他原本想称呼对方为“前辈”或“太师叔”的，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索性又不知改如何称呼对方，干脆就叫“姑娘”吧。

“你应该明白，对一个剑客而言时刻保持清醒是多么重要，更何况今晚你有一场事关生死的对决。”

言落，慕容嫣弹出一颗石子击碎令狐冲手中的酒壶。

令狐冲无奈叹息。

“如果你觉得紧张，你可以去睡觉，或者找一个女人发泄一下，而不是在这里喝酒。”

“知道啦……”

令狐冲懒懒的应了一声，接着道：“相比来说，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剑客，我无法做到像阿飞那样诚于剑，诚于心，剑在我手上只是杀人的工具。”

慕容嫣冷眉一挑：“所以你对这一战没有信心？如果是这样，那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反正你化名崇龄虎而不是令狐冲……”

“我只说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剑客，并没有说我对这一战没有信心。”

令狐冲打断她的话，继续道：“原本是没有信心的，我和荆无命交过手，知道他是怎样可怕的剑客，在与他交手之后，我回味了许久。”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未来阿飞的影子，他们都是诚于剑的人，身为一个用剑杀人的人，我知道这种人的可怕与可贵，在你还没来之前，我准备以一个剑客的身份献祭自己，死于荆无命剑下，以此来成就阿飞……”

慕容嫣的眉头微蹙。

“但见到你之后我改变了想法，我现在只想痛快的战一场，哈哈哈哈……”

令狐冲大笑起来：“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

他一跃跳下屋檐。

……

皇宫。

雨化田正带着一众西厂番子在巡逻，马上紫禁之巅就要开始了，由不得他不上心，同样，这也不是什么省心的差事。

因为这几日的宣传，今日很多没钱买令牌但又想观看这一战的江湖高手，层出不穷的进入皇宫。

雨化田的主要差事就是解决这些人，到如今短短一个时辰死在他手中的江湖好手已经有八人了，这些人无一不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

现在第九个出现了。

雨化田抬头看去，只见什锦宫的顶上出现一个邋遢汉子，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搂着美人，旁若无人的坐在那里。

雨化田飞身上去，冷冷的看着两人：“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乘我还没发怒前赶紧滚。”

“哈哈哈哈……”

那汉子大笑一阵，凝目看着他：“你是哪个？王振，曹正淳还是曹少钦？”

完全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谁不知道王振因为参与谋反已经被关进镇狱，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曹正淳负责的是东厂那边的事情，紫禁之巅的一应事物是西厂负责？

于是雨化田也不再客气，拔出腰间软剑“碧水”直刺向邋遢汉子，那汉子见剑式极快也不敢怠慢，将手中酒壶直接掷了过去，随后将怀中美人推开，身躯滑动着退后，脚尖连踢出劲气宛若刀风。

雨化田身如鬼魅，躲开他的脚风气刀，剑如雨落，每一下都是冲着那汉子的要害而去。

就在剑尖即将刺入汉子的咽喉时，那先前被推开的美人突兀闪现在雨化田身后，纤纤玉手拍向他的背心。

“嗖！”

“啪！”

一只弩箭激射而出，正中美人脖颈。

“玉娘！呃……”

汉子高叫一声，雨化田的剑已经刺入他的喉咙。

雨化田抽剑，甩了甩剑上的血渍，还剑入鞘，将两二人的尸体踢了下去，跃下屋檐。

有西厂挡头仔细查验过两具尸体后，来到雨化田身边禀报道：“督主，这两人，一个是……”

“他们是谁并不重要，他们死了才重要，真当这里是宋国皇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将尸体扔了喂狗！”

说完继续带人巡逻，自此之后似乎再无人敢来撒野，但雨化田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随着比试时间的接近，肯定还有高手会来。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云遮蔽了天空应该不会看到明月了。

戌时，手持令牌的观战者陆续到场。大唐国特使狄仁杰以及他的助手宇文尝，宋国使节蔡条秦桧，大汉使节王允，西夏使节野利都荣，蒙元使节托托贴木尔等等都已到场，这些人有的可是武道大会都没去的。

接着又是英王朱让栩，靖王住让榆等等大明王公贵族，其后又是真定法明以及金顶少林三僧，然后黄药师，上官婉儿，同福众在吕轻侯的引领下带着郭靖，杨康，小黄蓉，龙小云，林平之到场。

宋青书，张松溪以及花钱买了令牌的有钱人陆续到来。

没过多久，戴着镣铐的关平和荆无命被带了过来，亦在此时，风清扬和慕容嫣出现在屋顶。

雨化田以及一众西厂高手飞身上去将两人团团围住。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雨化田沉声说道。

“是吗？”

风清扬淡淡看了他一眼。

雨化田立时被激怒，就要拔剑，就在这时，一只苍老的手搭在他的手上。

一个寿眉老长的老太监止住了他出手的冲动。

雨化田并不认识这个人，如果不是对方身上穿着皇宫太监的服侍，他都怀疑这是哪个江湖高手。

“小田儿，下来！”

雨化田向下看去，就见曹正淳正和另外一个老太监向他招手。

那个太监雨化田倒是认识，服侍了先帝景和一辈子的大内总管萧敬，武宗朝就已是皇宫大内的御马监大太监，王振都要叫他一声干爹。

于是雨化田再不敢耽搁，跃了下来，行礼道：“小田儿见过干爹，萧总管。”

曹正淳呵呵笑了两声：“知道你虽然威风了，但今个儿也镇不住场子，咱家特意请托萧总管，把老祖宗请了出来。”

雨化田抬头看向那老太监，心中震撼不已。

“那位就是……”

曹正淳微微点头，接着又对萧敬道：“萧总管，咱们先回避？”

萧敬点头，与他一起去往英王他们那边。

屋檐上，风清扬看着眼前的老太监，思索片刻后道：“传闻皇宫里有一位老供奉，曾经在张三丰甲子荡魔时便守卫皇宫，让宵小不敢正视，想必就是你吧？梁九溪。”

老太监点头：“那个时候咱家还年轻，武当天宝道人入魔，闯入皇宫，杀伤无数，咱家也是勉力与他战了一场，差点被他打死，幸好张真人来的及时，将天宝道人收服，不然哪有咱家的命在？阁下报个名号吧。”

“风清扬。”

“哦……”

老太监微微点头，说了句：“别闹事。”

然后又看向慕容嫣。

风清扬说道：“她是我师妹，独孤九剑传人。”

老太监很是讶然，看看风清扬，又看看慕容嫣，然后又了然的点点头，不再理会他们，跳下屋檐。